即便是知道她這次會收下, 但當她說出不拒絕的話時,申屠川還是微微放鬆了些。他撫上她的臉頰,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待什麼時候空閒了, 我們去看看爹娘好不好?”
“好啊, 等郊縣的事徹底平複了,我就帶你去, ”季聽說完突然開始擔心,“我跟你爹可不大對付, 他會不會故意為難我?”
“我爹?”申屠川揚眉。
季聽咳了一聲:“我們的爹。”
申屠川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放心, 他雖然許多政見與你不合, 可骨子裡還是認可你的, 不會怎麼為難你,即便是為難了, 我也會護著你。”
“那倒不用,你到時候護著他就行了,”季聽想起先前在朝堂上自己經常把人氣得半死的情況,不由得心有戚戚, “要是我氣他了,你可得攔著我。”
申屠川哭笑不得:“這般囂張的兒媳,怕是整個凜朝都找不到幾個吧?”
“反正就算我氣著他了, 你也不準跟我發脾氣。”季聽原先從未考慮過與夫家的關係, 如今被申屠川一提,突然開始憂心忡忡了。
申屠川不願她皺著眉頭, 便伸手扶住她的腰, 一用力將她抱到了一塊及腰的石頭上坐下, 季聽坐好後兩隻腳離了地,恰好能平視麵前站著的他。
申屠川揉揉她的臉:“今晚這麼好的月色, 不如待會兒我帶你去遊湖吧。”
“……夜間湖上很黑,我水性又不好,怪嚇人的。”季聽想去,又有些糾結。
申屠川唇角浮起一點不明顯的弧度:“如今湖上做生意的人家很多,不少船家還在船上支了灶,能給殿下烤些東西吃。”
“去,現在就去。”一聽到吃的,季聽頓時不猶豫了。
申屠川失笑:“不是剛用過晚膳,這就餓了?”
“倒也不是,隻是想同你出去走走而已。”季聽一本正經的否認。
申屠川朝她伸手:“那就下來吧。”
季聽立刻笑著握住了他的手,然後借著他的力道往下一跳――
嘶啦。
她表情一僵,扭頭看向自己被掛爛的衣裳。
“沒想到我預謀做的事,竟是被一塊石頭搶了先。”申屠川意味不明的說一句。
季聽無語:“你再說渾話。”
申屠川含笑彎腰查看一番:“還好,隻是裙擺撕爛了,叫人縫好便是。”
“我堂堂長公主,才不要穿補過的衣裳”季聽盯著自己的裙擺,心情一時間有些鬱悶,“可這種料子隻有南洋有,與之當初一種花色就帶回一匹,如今已經不夠做件新的了。”
申屠川看著偶爾流露出嬌氣女兒家模樣的她,又是喜歡,又是頭疼該如何安慰,正要開口說話時,就聽到假山外頭有腳步聲,牧與之和扶雲聊天的聲音也由遠及近。
“與之來了,我問問他能不能叫人捎一匹回來。”季聽眼睛一亮,立刻從假山內出去了,申屠川想攔都沒攔住。
扶雲乍一看有人影從假山裡出來,嚇得往後退了一步,等看清是誰後驚訝:“殿下,你怎麼跑假山裡去了?”
話音剛落,申屠川也從裡麵出來了。
扶雲疑惑:“假山裡有什麼好玩的,你們去那兒做什麼?”
“待會兒再同你解釋,”季聽說完,立刻看向牧與之,“與之,我裙子破了,你能叫人從南陽再弄匹布料過來嗎?我想重做一身衣裙。”
原本眼底帶笑的牧與之頓了頓,等看清她破了的裙擺時先是一愣,想到什麼後眉頭頓時蹙了起來:“胡鬨。”
季聽:“?”
“即便這裡是自己家,你們也太隨意了,”牧與之不急不緩的訓斥,“若是被人撞上了,就不覺得尷尬?”
季聽:“……這有什麼可尷尬的?”
“你是不尷尬,可扶雲還是個孩子,怎能看這些閨房私事。”牧與之說完,不悅的看了申屠川一眼,之後便帶著扶雲離開了。
季聽一腦門子疑惑,站了半晌後看向申屠川:“他為何這麼說我?”
“大概是覺得,殿下的裙子真是我撕的吧。”申屠川一派淡定。
季聽:“……”
由於裙子破了,季聽也沒心情出去玩了,便直接跟申屠川一同回了房,等進了屋之後,申屠川突然將她抱起來。
季聽嚇了一跳:“你做什麼?”
“既然殿下已經不打算要這裙子了,想來也不會介意我再撕開一次。”申屠川說著便大步往床上走。
季聽無言片刻:“……你說實話,是不是剛才我裙子破了時就惦記這事呢?”
申屠川沒有承認,季聽還想再問,但很快就顧不上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