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騙子領回家,就近監視(1 / 2)

昨天江行正邀請一凡道人到家中借宿,一凡道人卻擺了擺手,隻說自己自有去處,一轉眼便不知所蹤。

因而,就連江行正也不知道,一凡的人究竟去了哪裡,隻能帶著兒子和侄子,趕在午時之前去了西流河畔。

作為品行上佳的富戶,江行正在村子裡還是很有號召力的。等他們爺仨到的時候,村子裡大部分男人都已經領著自家子侄等著了。

至於女人家,女性陰氣重,更容易招惹鬼魅附體,一凡道人特意叮囑了,不許有陰人在場。

因著昨天那一場雨,河畔的柳樹發得越發蒼翠。幾乎一夜之間,柳芽就已經長成了半長不長的葉子,鬱鬱蔥蔥的,給整個西流河都攏上了一層翠綠的煙幕。

那一凡道人乘波踏浪,分撥煙慕而來。光是這個出場,就唬住了在場的大部分人。

江行正神色一凜,兩隻巴掌分彆在兒子和侄子後腦勺上拍了一下,低聲喝道:“你們倆都給老子老實點!”

虎頭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衝江停雲眨了眨眼,江停雲回以一笑。

他們這些人按照一凡道人的要求,站在距離河岸三丈半的地方,一凡道人就在河岸邊落了腳,依舊是那身破爛衣衫,卻因剛才那彆開生麵的出場,硬生生讓人看出了仙風道骨。

在河岸邊站定,他掐著手訣念念有詞,然後就依次從袖子裡掏出一張桌案,一把桃木寬劍,還有各色道家寶器,然後就招呼江行正,把買來的香燭和黃裱紙擺在桌上。

江停雲瞳孔一縮,有些不信邪地說:“叔,我幫你一起拿東西。”

他就不信了,那道士窄窄的袖子裡,能藏下那麼大一張桌子。

障眼法,肯定是障眼法!

江行正瞪了他一眼,“站好了,彆胡鬨!”

在這個時代,長輩的威嚴是不可挑恤的。

江行正雖然疼愛孩子,江停雲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恃寵而驕,讓他麵子上過不去。

他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一扭頭就看見虎頭上衝他吐舌頭,不禁好笑地遞了一個威脅的眼神。

好在他大哥大的威嚴還是挺深重的,虎頭一秒正經,伸著脖子和大家一起看熱鬨。

貢品擺好之後,一群孩子排著隊,按照一凡道人的要求,挨個走過去讓他在額頭上點符水。

江停雲順手摸了摸那桌子,驚訝地發現,桌子竟然是真的。

那質地,和他娘陪嫁的雞翅木家具一模一樣。

他詫異地看了一凡道人一眼:這道士還會變魔術?

他卻不知道,從他抬腳走過來那一刻起,老道士就一直運轉法力凝神注意。

等他離去之後,一凡道人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心下已經有了些計較。

——看來,與這孩子的安全距離,果然是三丈,昨天老道沒有估算錯。

接下來的捉鬼場麵,在其他人看來驚心動魄,落在江停雲眼裡,也是精彩絕倫。

一凡道人拿桃木劍做法,腳踩七星,手撚法決,隻見一股黑氣從河麵上被拽了出來,又被眼疾手快的一凡道人收進了一個紫金色的葫蘆裡。

“啪”的一聲,符篆貼上,那不斷顫動的葫蘆立刻安靜如雞。

楊柳風習習微微,輕柔地從眾人臉上拂過,一群人都呆若木雞,還沒有從方才的震撼裡回過神來。

江停雲眼珠子一轉,趁江行正不注意,三兩下竄出人群,跑到了一凡道人麵前。

“大師,你真把那鬼給捉住啦?”

因為離得近,他清楚地看見,一凡道人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扭曲,卻又很快調整了過來。

“那是自然。”一凡道人舉著紫金葫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高深莫測的氣息。

江停雲仔細一看,卻發現那遠看神秘莫測的葫蘆,走近一看卻普通得很,表麵金粉粉刷成的痕跡非常嚴重。

這道具,也太不走心了吧?

還是說這年頭的勞苦大眾太過淳樸,讓騙子行騙的成本都這麼低?

察覺到江停雲怪異的眼神,老道士迅速把那葫蘆塞進衣袖,卻尷尬地發現,袖裡乾坤用不出來了,老大一個葫蘆塞進窄窄的衣袖,怎麼看怎麼不協調。

江停雲暗暗一笑,故意說:“大師,家母一向仰慕有道之人,還請大師先收了桌子與法器,隨小子回去見母親,好讓母親施齋還願。”

一凡道人:“…………”

——彆問,問就是尷尬。

經過昨天的估算和今天的驗證,老道士已經發現了,麵前這位小道友,隻要靠近他三丈以內,就能屏蔽一切法術。

為了不在眾人麵前出醜,老道士低聲服軟:“道友莫要與老道開玩笑了,快請收了神通,讓老道繼續施法吧。至於那厲鬼,想來以道友的道行,根本不需老道操心,老道也就不多過問了。”

這回換江停雲:“…………”

——騙子,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騙子他見得多了,但像這種行騙不成,就把被騙對象打成同夥的,他還是頭一次見。

江停雲無語了片刻,也低聲道:“你說你有手有腳的,乾點什麼不好,偏要學人行騙。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