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翠仙找到了新的目標,鬥誌昂揚的開始了自己的話本創作。
“表弟,等我寫完之後,你可一定要幫我把把關,斧正一二。”雲翠仙的態度非常誠懇,拉著江停雲的手,滿臉殷切。
對此,江停雲自然沒什麼不可以的,“隻要表姐不嫌棄我指手畫腳就行。”
雖然他自己沒有寫過話本,但他前世看的夠多呀。
什麼毒草、糧草、乾糧、仙草,心裡早就有了一套評判的標準。
若是在大家麵前,他自然不敢班門弄斧,但雲翠仙也不是呀。
就雲翠仙這個才入門的小菜鳥,他自覺還是有資格指點一二的。
再說化身燕赤霞的三郎,離開了陰揆山莊之後,也沒去遠的地方,先去找了金陵的城隍,讓那城隍吩咐彩霞鎮的土地,全力配合他行事。
彩霞鎮就是寡婦村所在的鎮子。
當天晚上,鎮裡的鄉紳便收到了土地爺托夢,說是有一位他家裡的同族,近兩日之內會遊曆到此處,希望他們能好生招待。
幾個鄉紳醒來之後,夢中的情景清晰得像是刻在腦海中一般,不由覺得十分神異。
一開始,他們不知道彆人也做了同樣的夢,隻是和相熟的老朋友說話時,彼此之間門慢慢察覺了出來。
吳員外和蘇員外愕然對視了一眼,把各自夢境中的細節一說一對,竟是分毫不差。
“吳兄,不如把厲兄他們也請來,一起品品我新得的雪頂含翠?”
吳員外笑道:“如此風雅之事,合該眾人共賞才是,蘇兄真是有心了。”
“彼此打了多年的交道,都是應該的。”蘇員外的笑容和吳員外一樣,都略顯勉強。
但兩人都是城府深沉之輩,並未表露太多的心緒。
很快,蘇員外就以賞菊品茶的名義,邀請了彩霞鎮上有頭有臉的幾個人物。
而這幾個人,也正是那天被江停雲嚇得六神無主的鄉老。
至於在官府掛號的裡正保甲等,夠不到他們這個層次,這些人也不愛帶他們玩兒。
畢竟這年頭裡正、保甲都是苦差事,上頭動不動就攤派稅、捐,一旦到了規定的日子收不齊,這些人可是要挨板子的。
挨完板子還得繼續收,等下一個期限到了,還收不齊就繼續挨。
不想挨板子的,就得自己往裡填。
雖說民不與官鬥,但在這個宗族集結的年代,每一個人口眾多的大家族,都是一股地方勢力。
他們若是咬死了家裡沒錢沒糧,裡正保甲也不敢把他們怎麼樣。
於是,他們能欺負的,也隻有宗族人口少,家裡門庭弱的那些了。
但這些人,都是真正的窮苦人家。便是敲碎了骨頭炸出油,又能得幾兩?
像吳員外與蘇員外這樣有門路的鄉紳,自然不會乾這些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也不屑與這些胥吏為伍。
幾位鄉紳坐下之後,就按照舊例開始了商業互吹、相互試探、彼此挑撥。
還是吳員外先沉不住氣,把自己的夢境說了出來。
而蘇員外則是觀察眾人的神情,發現他們臉上都有愕然之色,便知道他們也和自己一樣,都做了同一個夢。
蘇員外笑道:“想來做了這個夢的,不止我與吳兄,今日蘇某之所以請諸位來,就是想和諸位商議一下,該如何招待土地公的族親?”
土地雖隻是小神,卻也護佑一方。對他們這些凡人來說,土地公反倒是距離他們最近的神明。
如果可以,蘇員外也不想把這種討好土地公的機會分出去。
但土地公既然給吳兄也托了夢,想必彩霞鎮所有的鄉紳,都得到了土地公的托付。
萬一他們彼此不通氣,每一家都單獨準備,很容易弄巧成拙。
與其冒著把事情搞砸的風險,不如一開始就齊心協力,保他個萬無一失。
聰明人不止他一個,蘇員外也是點到即止。
眾人交彙了一個略帶尷尬的眼神,很快就若無其事,商議起了接待問題。
這個說我家有閒置的彆院,那個說我家裡有好廚子,還有人說我家是開布莊的有的是好料子……
最絕的是吳員外:“從土地公給的影像來看,那位族親是位道長。
不如咱們先把鎮上那間門三清廟好生修葺一番,鼓動鄉親們都去朝拜三清。
屆時道長看見咱們彩霞鎮向道之風如此昌盛,必然歡喜。那件事,不就可以請道長出手解決了嗎?”
此言一出,眾人皆眼睛一亮,紛紛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若說高,還是吳兄高呀!”
“吳兄,還得是你呀!”
“好主意,真是個好主意,咱們立刻就行動。”
“正好我家前些日子拉了幾車大青磚,原是要蓋花園子的,如今且先緩緩,把三清廟擴建一下才是正經。”
“這來得及嗎?”
“多花錢,多雇人,日夜趕工,怎麼來不及?”
“說的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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