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爭鳴用念能封死了電梯口,數隻魘人砰砰撞在念能牆上,在上麵抓繞著。
蓄力沒多久的念能牆宛如果凍,魘人的手臂隔著念能往電梯裡麵伸過去,差一點就要碰到了犬槐的臉。
犬槐後退了兩步,但電梯空間有限,根本無路可退。
唐閔手臂上念能繚繞:“出去吧。”
念能牆在唐閔話音落下時瞬間破碎,同時另一道更為強勁的能量爆發開來,將電梯口的魘人全衝了出去。抓住間隙,大家魚貫而出。
收回念能,唐閔最後一個出了電梯,剛剛被擊飛出去的魘人很快被後麵的魘人淹沒,電梯閃了閃紅燈,關閉大門自己升了上去。
這麼多魘人,打起來尚且費勁,更彆說還要束縛住他們。
褚封且打且退,因為不能傷害魘人,打起來束手束腳。其他人也是一樣,平時最擅長打架,但是打架哪裡管得了會不會把對手弄傷。
兩姐弟用鞭子把前方的魘人逼退,兩側又湧過來更多的魘人:“首席,我們要怎麼辦。”
乾脆利落地擊倒一隻魘人,犬槐道:“我知道辦……”
更大的嗓門聲打斷了犬槐的話,江昊天:“臥槽,唐閔你快想想辦法,我被咬了好幾口!”
夏有雨哀嚎:“領隊,救命啊領隊!”
魘人衝散了解怔班,唐閔用防禦罩圍住了自己,魘人前進不了分毫,隻能徒勞無功地捶打著。
四麵八方全是向他求助的聲音,這就是當首席的又一個壞處了。處於危險處境時,大家會下意識朝最強的那個人看齊,唐閔並不想當這個領導人,好麻煩。
唐閔收起防禦罩,轉為壓製念能,離得最近的十幾隻魘人宛如被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但是隨著越來越多的魘人湧過來,壓製念能被迫覆蓋得更廣,最開始倒在地上,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的魘人扭動腦袋,身上壓力減輕,有了掙紮的力氣。
唐閔撤回壓製念能,重新給自己套上了一層更厚的防禦罩,失去壓製的魘人站了起來,嚎叫著撲在防禦罩上。
壓製念能麵對單體效果很好,可目標一旦多起來,就會分散壓製念能的強度。想要達到最開始的強力效果要輸出多幾倍的念能。這裡有上百隻魘人,唐閔不是不可以做到,太累了,不願意。而且魘人越獄不是意外,他就更不想努力了。
犬槐好不容易擺脫了扒拉著他的魘人,回過神發現同學們都往唐閔方向移動,而他正好離唐閔最遠。
“我有辦法可以快速控製住他們!”聲音再洪亮,也淹沒在了魘人集體嘶吼聲中,其他人一門心思地朝唐閔趕過去,壓根沒注意這邊。
犬槐閉上了嘴,也往唐閔那邊挪過去:“聽我說……”
“壓製念能起不了太大作用,貿然攻擊也把握不了分寸,怎麼辦首席。”最先過來的兩姐弟道。
羅爭鳴:“四麵八方全是魘人,用了攻擊念能就用不了防禦念能,根本沒有辦法兩麵兼顧。”
犬槐:“我……”
“還是得合作,唐閔你怎麼說,分配一下任務吧。”江昊天道。
風格:“可是就算分配好任務,我們還是不知道怎麼在不傷害他們的前提下控製他們。”
周邊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唐閔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瞥見邊緣瘋狂想發聲,卻一直被忽略的犬槐。
“不知道,彆問我。”唐閔看向犬槐就差騎到魘人肩膀上顯示自己存在感,不耐地趕人,“犬槐一定知道什麼,去問他。”
唐閔沒有刻意增大音量,甚至不仔細聽還會直接被魘人的吼聲淹沒,這些人就是一字不漏地聽到了。
見其他人都齊刷刷轉了頭,半隻膝蓋抵在魘人肩膀上想要上去的犬槐停在半空:“我知道怎麼對付他們。”
祝朦懷疑道:“你能知道什麼?”
“魘人思維僵化不會思考,隻要擊打他膝蓋上的兩個穴位,他會以為自己腿沒了,然後自己摔倒,就像這樣。”犬槐從魘人身上下來,動作迅速地分彆在魘人膝蓋上敲了兩下。
原本想要撲過來的魘人腳下一僵,居然真的就像犬槐說的那樣,平地摔在了地上。
其他人都看呆了,唐閔盯著地上的魘人。
“居然還有這種辦法?”褚封驚道。
祝朧:“剛才沒看清,哪兩個穴位?”
犬槐便用自己的膝蓋指了出來:“按照這樣的順序快速敲擊,魘人就動不了了,不過隻能持續半分鐘,我們要在時間範圍內把他們綁起來。”
知道犬槐是真的懂,其他人便漸漸把犬槐圍在了裡麵,唐閔樂得清閒,讓犬槐指揮。
犬槐:“穴位要很精準地敲擊才有作用,近身更容易做到,就由我們體術者來放倒魘人。祝朦祝朧夏有雨顧蛻,你們負責把其他過多的魘人分開,讓我們保持每個人身邊不超過五個魘人。羅爭鳴,你的控製力強,負責把那些放倒的魘人用念能全部綁起來,到後麵被放倒的魘人會越來越多,光憑我們不一定有精力看管,許諾你把那些綁好失去行動能力的魘人放在其他角落,不影響大家行動就好。”
有條不紊地分配完任務,大家迅速來到位置各司其職,完全沒有發現有個人被犬槐刻意略了過去,根本沒有分配到任務。
短暫聚集在一起的大家又被魘人群衝散開來,這次大家都知道了自己該乾什麼,冷靜地配合起來。
他們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的後背交托給了半個月前還相互看不順眼的同伴,全神貫注乾著自己該乾的事。
魘人對唐閔造不成太大傷害,周身的防禦罩堅不可摧,他就像完全透明了一樣,站在魘人堆裡,以上帝視角看著主角團愈發成熟密切的合作。
“剛才多放進去了幾個。”祝朦轉頭往那邊體術者的方向喊。
有隻魘人來到了風格的後背,風格還在對付著前麵的魘人,沒有關注後麵。
魘人猛然撲過來,另一道身影極速掠過,腳下人工念能蓄力,閃身到了風格身後,擊落了魘人。
風格這才注意到這邊,對及時趕過來的犬槐道:“謝了。”
“不客氣。”犬槐奔赴往下一個地方。
以犬槐為中心,腳邊越來越多的魘人倒下,被羅爭鳴第一時間綁上,又被許諾搬到了牆壁上堆著。
等魘人恢複過來,雙手雙腳都被死死束縛住,不管被捆綁住的魘人有多少,羅爭鳴都能把念能均衡地散布在每一個魘人身上,不讓他們有機會掙脫。
那邊的魘人逐漸減少,唐閔這邊卻沒有變過,唐閔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忽然身後的防禦罩被魘人打碎了一塊,一隻乾癟的手掌闖了進來,襲向唐閔腦後。
唐閔手指一抬,一道念能從被打碎的縫隙裡飛了出去,化成手刀砍在魘人的脖子上。魘人眼睛翻白,軟綿綿倒在防禦罩上滑了下去,那塊打碎的地方又補了起來。
上百隻魘人被大家逐個擊破,角落裡的魘人堆出一個可觀的數量,場上還有行動能力的隻剩下幾十隻。
大家都有點狼狽,與數百隻魘人戰鬥,毫發無傷是不可能的,受的傷有輕有重,精神頭卻很好,愈戰愈勇,就連顧蛻也全心全力奮戰了好久。
就在這時,大家步調統一地停下了腳步,用一種心照不宣的視線審視彼此。
忽然,犬槐率先往最近的一個魘人衝過去,仿佛一個信號,在場的所有學生集體放棄了合作意識,爭分奪秒地爭搶起來。
唐閔看了一眼自己身後被捆綁住的魘人,就知道會這樣,幸好他早有準備。
現場最後一隻魘人被祝朧收入囊中,宣布了魘人收容行動正式落下帷幕。
夏有雨:“快和我比比,你抓了多少魘人!”
羅爭鳴因為還要顧及之前的幾百隻魘人,有些吃虧,數量不太可觀,抓捕數量並列第一的兩姐弟趾高氣昂。
褚封不服氣道:“不公平,體術者根本做不到用念能捆綁魘人的操作。”
同樣作為體術者江昊天反駁道:“怎麼不公平了,我覺得挺好,體術者有近戰優勢,你就偷著樂吧。”
“屁,那是因為你的念能有A-。”
“A-就不是體術者了?”
兩人就這樣爭論了起來。
一群人看好戲,犬槐走向跟他們隔了好一段路的唐閔:“謝謝。”
唐閔抬起眼:“謝什麼?”
“如果沒有你說,他們應該不會這麼快接受我的提議。”犬槐道。
唐閔隻是懶得自己費勁而已:“隨便。”
兩姐弟和其他人比完,迫不及待地找上唐閔:“首席,你捉了幾隻。”
唐閔讓開,露出後麵早就捆綁好的魘人,兩姐弟頭對頭數完,發現唐閔的數量居然隻在他們裡麵排中等位置。
祝朦轉頭問唐閔:“首席你是不是不小心放跑了幾隻?”
祝朧拍了一下弟弟的腦袋:“你懂什麼,首席才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幼稚,拿這種事情爭個高低。”
不等他解釋,兩人已經為他找好了理由,唐閔讚許地點頭:“不錯。”
犬槐:……難道隻有我一個人看出來他隻是在消極怠工嗎?
“嘿,你們在這邊乾什麼呢。”褚封雙手插兜,痞裡痞氣地走了過來。
“這裡還剩幾隻,把它們也一起推在角落吧,”說著,許諾強迫症十足地把這邊的魘人都搬了過去。
大家不約而同地全聚在了這裡,唐閔好不容易空出一點空間,又圍滿了人。
風格感歎:“這次能這麼順利地收容魘人,多虧了犬槐啊。”
“你小子還算有點優點的麼,吊車尾。”江昊天用肩膀撞了一下犬槐。
犬槐笑起來:“我隻是提供了方法,這是我們大家一起合作的成果,都有功勞。”
祝朦一臉倨傲:“那是。”
“不過話說,你怎麼知道魘人的弱點?教科書上沒有教過這種方法吧,從來沒有聽說過。”顧蛻問。
“這是我家鄉的做法。”犬槐如實道,“我們那邊離解怔局很遠,沒有正規的途徑學習解怔,都是普通人。普通人就有普通人的解怔辦法,算是一種偏方吧,在這種情況下還是挺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