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怔器可以壓製怔,但因為唐
閔的特殊性,壓製怔氣相當於壓製全身的力量,吸收一點用來緩解成熟怔的反噬倒還好,呼吸多了渾身不舒服。
沒一會,唐閔便不樂意了,想要拿開,又被犬槐眼疾手快地摁了回去。
“不要了。”唐閔不太想使勁,隻懨懨地提醒。
犬槐不為所動,嘴上哄道:“再吸一點,一點就好了,等怔下去再拿開。”
唐閔無言地抗爭了一會,最終還是因懶得反駁,被迫繼續吸收。
房間安靜下來,隻剩下儀器時不時的“嘀嘀”聲,和長長短短的清淺呼吸。
犬槐按住呼吸罩,免得一個不注意被唐閔拿掉,視線不可避免地停在唐閔露在衣袍外麵的一半手臂。
上麵布滿唐閔為了抵抗怔自己劃出來的血口子,鮮紅顏色在長時間不見光的蒼白手臂上顯得尤為紮眼。
犬槐眨了眨眼睛,又生氣又心疼。
等過了那段渙散的時間過去,唐閔拿開麵罩,整理著腦中混亂的記憶,一字一句地往外蹦出字眼:“小巨怔是受了巨怔碎片的影響,這說不定是我們找到神眷族入口的關鍵。它的原宿主執念很可能就是想回到神眷族,隻要勾出執念,它就會帶我們找神眷族。”
“好,那等你恢複了我們再去。”犬槐道。
唐閔看向犬槐:“我需要快點知道真相。”
“不管什麼真相也要等恢複好了再去。”犬槐道。
沒等犬槐把話說完,唐閔就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正要下床,隻聽旁邊傳來響動,身體又被壓回了床上。
“你要做什麼。”犬槐沉聲道,眼中隻剩下暗潮洶湧的波瀾,再也不見往日平和。
“不要浪費時間。”唐閔道。
眼前忽然被晃了一下,再睜開眼,唐閔眼前多了一麵鏡子,
犬槐手上仔細小心,態度卻是不容反抗的強硬:“要不要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這樣你還想去找神眷族,沒半路出事就不錯了。”
認真起來的犬槐陌生極了,以唐閔現在的狀況不適合和他硬碰硬。
放鬆身體,唐閔和鏡子裡的自己相互對望,眼窩泛著青色,嘴唇泛白,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睛卻透著病態的豔紅。怔印仿佛是個奪取生機的吸血鬼,用身體做養料,供養著眼睛中的怔印。
犬槐:“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替你去做,唯獨這個我不能答應你。”
平靜對峙之下,唐閔做出了讓步:“多久才能過去?”
犬槐也恢複原樣,找了把椅子坐下:“最起碼得一個星期吧。”
唐閔:“兩天。”
“不行。”犬槐堅持道,“最少最少四天,你恢複神誌起碼要四天。”
唐閔原本沒什麼,聽完犬槐的話,轉過頭盯著對方:“你怎麼會知道?”
犬槐撇撇嘴:“我就是知道,反正最少四天,少一個小時都不行,我會看著你的。”
“這裡是解怔局附屬下的醫療院。”唐閔提醒道,“我是怔組織的人,我們是敵人。”
犬槐不喜歡唐閔這麼說話,拉直了唇角:“才不是。”
唐閔對犬槐這種幼稚的固執有些無語,不想再跟他爭辯,朝他伸出了手掌。
“乾什麼?”犬槐意味不明地將腦袋放了上去。
唐閔:“……”
挪開犬槐不請自來的腦袋,唐閔又一次朝他伸出手:“鬆鼠呢,還給我。”
犬槐:“哦。”原來是要鬆鼠。
將口袋裡的機械圓球還給唐閔,屁股下麵的椅子還沒坐熱,犬槐就聽到唐閔說。
“餓了。”
犬槐“唰”一下站起來:“我去給你買。”
“不想吃外麵的。”唐閔道。
犬
槐:“那我給你做。”
支開犬槐,唐閔擺弄著圓球狀的機械鬆鼠,摸到一個地方,圓球上麵浮現出一個攝像頭,一道念子屏幕投影在了牆壁上,上麵全是密密麻麻的字跡,是唐閔原本寫在筆記本上的記憶。
實體筆記容易被發現,唐閔在加入怔組織之前,就把筆記給燒了,把內容記錄在了機械鬆鼠上。
唐閔翻著念子筆記,又讀取一遍這些被怔衝毀的破碎記憶。
從窗簾外透出來的陽光逐漸減弱,門外傳來一陣開門聲,唐閔還沒來得及收起筆記,犬槐就提著熱氣騰騰的飯盒走了進來。
唐閔索性沒再動,抬眼去看有些愣住的犬槐。
將飯盒拆開放下,犬槐才用蚊子一樣的聲音道:“你還是認知不清了吧?”
“不是認知不清。”唐閔道,“隻是時常會有一些破碎,如果不及時找回來修複好,會被惡意填補成其他記憶,我需要明確分清楚哪些才是真實。”
犬槐推銷自己:“我可以給你講,所有事情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唐閔:“不要,你會添油加醋,影響我的記憶。”
犬槐不服氣:“我才不會!”
唐閔將筆記往前翻了好幾頁,給犬槐看。
犬槐探頭看過去,上麵寫著:不要相信犬槐的一麵之詞,他會添油加醋。
“???”犬槐看看投影的筆記,看看這邊淡定的唐閔,委屈壞了,“可我真的沒有。”
犬槐湊過去,枕在唐閔膝蓋上不甘心地解釋:“你第一次認知不清,我跟你說的那些,都是我的真實想法,我就是我說的那樣愛你,沒有一點添油加醋。”
說完,犬槐發現唐閔半天沒有動靜,抬起頭看他。
唐閔不自然地偏過頭,抿起唇角:“好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