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2 / 2)

秦冽下意識要脫口而出說——"我當然是碰巧路過,不然你還以為我跟蹤你?少自作多情了。"但話即將湧出喉嚨的那一刻,他想到楊道的建議,立刻噤了聲。

與此同時,手指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看秦冽還是不說話,雲野真無奈了。兄台怎麼變得如此寡言少語了?這還是他嗎?

問了半天一個字不說,可真是憋死他了。

“不說算了。”雲野懶得再問,一扭頭道:“去找我舍友。”

看著他步伐匆匆的背影,秦冽疑惑擰眉。他不沒說什麼難聽的話嗎?怎麼還是生氣了?

思索兩秒,明白了。楊逍是讓他少說話,不是讓他當啞巴。

雲野攙扶著郭序回宿舍後,又收到秦冽的消息。他發了個位置,讓他把筆送到那兒。

這熱火朝天,炎炎烈日的,還當他是那個跟在他後麵眼巴巴盯著他的雲野呢?一手端著水杯,雲野一隻手拿著手機打字:[沒空,自己來取。]

但發過去後,雲野又撤回了。

以秦冽那種性格,他還真有可能直接登堂入宿舍。要是隻有他一個人也就罷了,郭序這大喇叭還在呢。

秦冽在學校那是風雲人物,他剛入學,還不想那麼高調,成為學生之間茶餘飯後的談資。所以,目前還是不要被任何人知道他倆認識為好,能跟他少點牽扯就少,儘量保持距離。於是,雲野重新敲了一行:[我把筆放在宿舍樓前那棵梧桐樹下麵,你自己來取。]

秦冽看到後,真心覺得搞笑。

還筆而已,搞得好像特務接頭。他真當他想要的是那支筆嗎?

目光鎖定手機,秦冽逐字敲下:[我想見的是你。]

毫無預兆看到這句,雲野莫名慌了,手機拿在手裡都覺得燙手。他停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回複:[是本人嗎?你被盜號了?]下一秒,大帥比的自拍照直接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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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tui!思想臟看什麼都是臟的。

盯著照片,雲野六神無主了,這些天心裡異常的平靜,眼下仿佛被突然扔進一把跳跳糖,劈裡啪啦的。

但他也隻是慌了那一會兒,很快恢複鎮定,口吻佯裝淡漠的回複:[為什麼要見我?]

[跟你商量一下貓的安置問題。]

為這句話,雲野才選擇出門,入秋後的溫度不降反升,一股股熱浪撲麵而來,瀝青馬路都在發燙。

沿著綠蔭走到大學生活動區,一路蟬鳴聒噪,黑色的鐵欄上,薔薇花開得正好。這邊美食店鋪偏多,放眼望去光便利店就有幾家,其中還夾雜著各種品牌的奶茶店。[我到了,你在哪?]雲野張望四周一圈沒看到人,打字給秦冽發去。

[抬頭。]

看到這兩個字,雲野反射性朝前方看去。

秦冽單手插兜走來,白T恤搭美式休閒風的襯衫,下身複古牛仔褲,配限量款球鞋。微風卷起他的衣袂,紈絝不羈的氣質裡又摻了幾分輕熟感,形象整一個大變樣。

再加上感冒,他戴了口罩,看起來就像頂流男星出街一般。

不是吧?他記得上午不是穿得這一身啊?

怎麼莫名其妙有種他們倆人要約會的錯覺?

看看自己運動短褲配拖鞋。

相當不重視了。

看他要走到自己麵前,雲野轉頭就走。

[學長,請和我保持十米以上的距離。][你要去哪,在前麵帶路。]

秦冽喉結滾了下,除了罵他善變,已經無處吐槽了。

走了十幾分鐘的路,秦冽停在一家寵物店的門口。

機智如雲野,已經猜到這段路會很長,一出校門就掃了輛共享單車,慢悠悠跟在了後麵。

看到秦冽停下後,他隔空比個“OK”,將車放在停車點,之後也進了那家店裡。

這寵物店挺大的,視野寬闊而明亮,可愛的貓貓都在櫃子裡,脖子上戴著刻有名字的項圈,空氣中還彌漫著香香的味道,雲野進來後都覺得心融化了。

橘貓、英短、緬因………他一隻隻看過去,沒有發現那晚的小貓。於是回頭疑惑看向秦冽。

“它剛來,怕關進去不適應,在

房間散養的。”秦冽的聲音低啞,講話明顯吃力。

秦冽帶雲野去了一個房間門口,推開後,雲野一眼看到趴在貓爪墊上的小貓。橘色的,瘦瘦小小的,眼睛卻很大很亮。

那一刻,他的鼻尖莫名泛起酸脹感。

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覺得童年那一幕極其恐怖的回憶得到了治愈。小貓還好好地活著,活得很開心。

雲野遲疑片刻才走進去,他抱起那隻貓,聞見它身上香香的,摸起來更加軟軟糯糯的。

“寵物醫生檢查過,說它很健康,隻是缺少營養,吃多點補補就好,疫苗也打過了。”秦冽靠在門框上,淡淡出聲說。

"謝謝。"雲野的眼中有光澤閃爍,真誠回複。"謝什麼?我喜歡貓,又不是為了你。"

這句話說完,空氣瞬間凝固,安靜得讓人覺得尷尬。雲野白了一眼,心裡很後悔,他就不該說那話。秦冽總有辦法讓他顯得像個笑話。

攙了會兒貓,雲野準備開誠布公和他談談。

“你把它送來寵物店是有什麼打算?總不能讓它一直養在這兒?這樣的貓很普通,估計不會有人願意買。"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這幾天在找房子,準備從宿舍搬出去住,到時就能養它了。"

“你自己的性格都跟貓似的,養它不等於養同類?”

“…………”夠損的。

秦冽表情便了下,強力辯解: "我有養寵物的經驗,車隊裡那隻哈士奇都五歲了,比你強。"

“好。”這個問題暫且不談, "那你又要上學,還要玩賽車,沒空養它的時候怎麼辦?這邊可不像在車隊,沒人給你幫忙。"

雲野話落,他便反問: “你不是人?”

幾秒後,秦冽改口: “我的意思是,這隻貓既然是我們倆共同發現的,你也該負小部分責任,我沒空的時候,你要上我家幫忙喂貓。"

秦冽繞了一大圈,終於道出了他的目的。

雲野又不傻,怎麼可能聽不出來,眯起眸,直截了當問他, “你這是惦記人還是惦記貓呢?”“不來算了。”秦冽刻意回避了他的問題。

雲野輕嘲一聲, &#

34;打著愛心收養流浪貓的名義覬覦我,你這算盤打得夠精明的。"

“我沒有!”秦冽惱羞成怒,凶狠的眼神瞪著他,"我他媽如果覬艦你,為什麼要拒絕你?"因為重感目,他聽起來沒以往有氣勢,像隻乾發火卻沒什麼威嚴的金毛犬。“因為你有病唄。”雲野輕飄飄回複。

秦冽宛若重重一拳打在棉花上。

雲野四兩撥千斤,運用得可太流暢了。

空氣再次陷入沉默,雲野輕輕摸著小貓的頭,心中也在考慮能夠儘善儘美的辦法。

小貓既然被送到這兒來了,再讓它去流浪,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秦冽既然想養,那就讓他養吧。

“我可以偶爾去看看它,送些貓糧過去。”雲野過會兒站起來,表情認真,“希望學長你能擔起一個鏟屎官的重任,好好對待它。"

秦冽的視線望著一邊,沒吭聲。

“今天就這樣吧。”雲野率先結束聊天,把主動權牢牢握在手裡, “學長再見。”說完,他戀戀不舍摸摸小貓咪的頭,卻在離開時,連一記餘光都沒給秦冽。

回到宿舍後,雲野看到郭序舒服翹著二郎腿在對著手機哈哈大笑。他帶上門,奇怪地問: “你腳不是扭了?”郭序坐起來,承認得坦率,”那藥育很管用,已經沒事了。"

“我看是你本來問題就不大吧。”雲野對他之前的浮誇演技無語了,將買來的飯放到桌上, “快下來吃吧。"

郭序爬下床,問他剛才去哪裡了。

雲野沒答,反問他:“你說一個人拐著彎在背後幫你,也沒打算讓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做好人好事不留名?”

"……算了,你還是吃飯吧。"

雲野拿衣服進洗手間衝澡了。

等他出來,郭序告訴他手機剛才響了一遍,是座機號打來的。

雲野擦著頭發,回撥過去,對方傳來嚴肅的聲音:“雲野同學,請你速來一趟教務處,你的父母想為你辦理強製退學。"

聽完,雲野的麵色瞬間凝固。他就知道楚思玲不可能輕易放過他的。

之前她一直按兵不動,並不是真的想息事寧人,以他們那利益熏心的性格,怎麼甘願自己白養了他十八年。

楚思玲晾著他,一是想讓他主動求饒,二為的就是等他上了大學,對這裡熟悉,產生了感情,再給他沉痛的致命一擊。

掛斷電話後,雲野迅速將頭發吹乾。

看他臉色不對勁,郭序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兒,雲野說: “我養父母來了,得去一趟教務處。”說完,他便出了門。

郭序咬斷一口麵。

養……父母?聽起來雲野的身世還挺複雜。

教務處裡,雲慶輝和楚思玲一起坐在沙發上,等著雲野過來。

在他們麵前是負責管理大一新生各項事務的主任,基本情況剛剛已經了解清楚了,大概意思就是說這夫妻倆當年將被遺棄的雲野抱回家,撫養至他成年,後來因為大學誌願的問題,雲野和家裡鬨掰,離家出走兩個多月,至今都沒主動聯係過父母,看那意思是想和家裡徹底斷絕親屬關係。

這位當媽的剛才哭得梨花帶雨,說她這十八年來百般嗬護,儘心儘力,傾儘自己的一切去培養他,對雲野比對自己親生兒子還要好,沒想到到頭來才發現他是一匹白眼狼。

今天過來,就是想讓他當麵跟父母認個錯,不然的話就從這裡退學,他們帶回家好好教育教育。

作為大學裡的主任,對於學生和家長之前的矛盾,已經見怪不怪了。

不管什麼事情,不能隻聽一麵之詞,他讓他們先冷靜一下情緒,等把雲野叫過來再說。

如果這件事鬨大了,肯定要捅到校長那邊,到時全校皆知,這位同學“白眼狼”的名號必然要傳出去了。

剛剛,他也明確告知過,學生家長沒有沒有權利強製逼迫孩子退學,有什麼矛盾能和平解決還是彆鬨得太難看。

雲野來到辦公室門口,透過豎形玻璃窗,看到楚思玲在擦眼淚,一副傷心得快要昏過去的樣子。無聲握住門把,他壓抑住心底的怨怒之氣,用力推開門。

楚思玲抬頭,看見雲野的一瞬間,朝他撲了過去,手顫抖著摸向他的臉,說: “兒子,你在外麵待了兩個多月,都把自己餓瘦了。"

雲野神色冷淡,靜靜看著她演戲。

楚思玲的眼淚不停往下掉,滿心滿眼都是心疼,活靈活現表現出一個慈母的形象。主任見雲野無動於衷,心想這孩子還真是叛逆。

“快點

跟你父母道歉!再怎麼跟家裡鬨矛盾,也不能離家出走那麼久不回去啊。”主任擺出威嚴,命令雲野。

楚思玲假裝推諉, "看見孩子好好的,我們就放心了。哎,你說你為了一個大學誌願,怎麼讓自己在外流落那麼久,也不想想爸媽會有多擔心。"

說罷,楚思玲看向主任,解釋道: “我們之所以想把他留在本地上大學,是考慮到他身體比較弱,在我們眼前能方便照顧,發生意外情況也好及時接回到家裡,你說他現在來了尚大,離家那麼遠,這萬一有什麼事兒,我們都來不及趕來。"

這話說完,主任的臉色明顯變了樣。

哪個學校都不希望學生在校期間出事,萬一學生家長鬨起來,將會惹來無窮無儘的麻煩。

這位家長背後的意思他聽出來了,如果未來有天孩子在校出了問題,那絕對是學校的責任,他們一定不會輕易了事。

楚思玲講完那一番話,又看向雲野。

表麵看起來她眼底盛滿了淚水,但事實上,全是狠毒。她在挑釁雲野,無聲告訴他:你不可能鬥得過我。雲野從她這一刻的眼神裡看到了勢在必得。

作為家長,雲慶輝和楚思玲儘管沒有要求孩子強製退學的權利,但他們一定做好了周密的計劃才會來這兒,不鬨到轟動全校不會罷休,到那時,學校頂不住壓力,可能會勸他主動休學,彆再打擾其他同學的學習環境。

自始至終,雲野都沉默不語。

楚思玲以為他是怕了,差點壓不住唇角的笑,眉梢揚了下,問: “雲野啊,要不要跟媽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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