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隻是需要點她自己做的東西,林夏把她有的都給了。
冬天的水果蔬菜,蘋果蘿卜最多,林夏每次都裝作買很多拎回宿舍,用麻袋裝。
其實全是她從空間偷偷拿出來的,在空間放著也是浪費。
“謝謝。”符溫拿著東西,看著林夏說,眼裡終於沒有剛剛那麼著急了。
齊武這時才問他:“符大哥,你要林夏的果乾乾什麼?不會是你喜歡吃吧?”
齊武怎麼想也不可能,這不符合符溫的性格,就算是他愛吃,以他的性子,也不會連跑劇團好幾趟來要,頂多遺憾一下就過去了。
符溫苦笑了一聲:“不是,我大嫂孕吐太厲害了,隻吃得下上次林夏送給我的果乾蔬菜乾。最近她孕吐情況更嚴重了,我這才過來這邊幾次找你們。”
符溫要給林夏錢和糧票,林夏堅決不收,兩人一個躲一個給,林夏緊緊攥住符溫伸過來的手腕,讓他動彈不得。
符溫很詫異林夏的力氣會這麼大。
林夏板著一張臉說:“符大哥,上次都沒有好好謝謝你,這次你要是再給我錢和糧票,那這東西我也不給你了。私下裡用錢買賣東西是犯罪,你不要讓我犯罪。”
符溫說不過林夏,最後這錢也沒給出去。
林夏的行為,讓原本隻是把林夏看作齊武朋友的符溫,對她有了很大的好感。
“符大哥,除了果乾,裡麵還有我做的其他一些小菜之類的,你看看你大嫂能不能吃得下。吃得下的話,我這裡還有,我讓齊武給你帶過去。”
符溫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林夏,連走都在一直向她道謝。
符溫離開後,齊武注視著他的背影,摸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夏拍了下她:“走,咱們該回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林夏心無旁騖地跟著夏佩珍學習五法接下來的內容。
戲曲女演員走路說話行事,總是帶著特殊的氣質,就在於她的身法和步法,輕盈而又美麗。
這個對於林夏來說倒不是很困難,因為學武,林夏特意練過的逃跑的步法,就在於讓身體輕盈起來。
夏佩珍一指導林夏,林夏很快便學到了精髓,完全沒有其他戲曲演員一開始學的艱難。
這讓夏佩珍更是扼腕林夏不是從小學到京劇,沒有走這條路。
時間轉瞬即逝,一周又過去了,林夏從收發室抱著一堆信和包裹回宿舍。
這個休息日,齊武回家了,宿舍裡的其他人也都出去了,隻林夏一個人在。
林夏把所有信攤在桌子上,發現除了她哥哥和她娘的信,還有錦城文工團丁雙琴、林蒼她們的信,讓林夏意外的是,其中居然有方星平的信。
林夏先拆開她娘的信,看著看著,林夏便不自覺露出笑容。
方英秀和她說,她看到了照片,天an門看著真威嚴,真好看。女兒在照片裡看著長大了,更精神了。
還說村裡人都爭著去家裡看帶天an門的照片,都快把家裡的門檻踏平了。
笑著笑著,林夏眼眶慢慢紅了,她想她娘了,也不知道娘一個人在家裡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注意身體。
林夏吸了吸鼻子,更想把她娘接到身邊來了。
但是現在她沒錢也沒能力,連提乾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呢。
林夏把信小心收起來,放進她專門放信的鐵盒子裡,繼續拆她哥哥的信。
才拆到一半,林夏聽到外麵徐行叫她:“林夏,有人找你。”
林夏把信攏起來,塞進櫃子裡,快速跑下去。
“誰找我?”
林夏四處看著,除了徐行,沒有其他人。
“不在這裡,在劇團門口。”徐行一臉神秘地說:“保證是你想不到的人。”
林夏心裡升起期待,會不會是她哥哥呢?此時她突然後悔沒有把哥哥的信看完。
林夏越想心裡越按壓不住激動。
等在門口看到一個背對著她們穿著軍裝的男人時,林夏的激動一點點消退。
那不是她哥哥,她哥哥就是背影,她也能一眼認出來。
“龔越!”
徐行大喊了一聲,男人慢慢轉過身,手上捏著一根狗尾巴草,他慢慢抬頭看過來,克製又隱忍的眼神落在林夏身上。
“你好,還記得我嗎?”
龔越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將這一個多月的思念壓下去,用這副平靜的樣子和林夏說話。
他手上狗尾巴草,都被他捏變形了。
“記得。”林夏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龔越,你誇過我唱歌好聽。”
龔越心弦被波動了下,心臟“砰砰砰”跳起來,無法抑製的喜悅湧上來。
她記得他!她還記得他!
龔越深呼吸一口氣,“我來京城學習,你朋友讓我給你帶了些東西。”
林夏看看他身後,什麼也沒有,疑惑地問:“我哪個朋友,什麼東西?”
龔越說:“丁雙琴,焦絮絮,郭秀華,林蒼,還有團長。我怕今天見不到你,所以沒有帶過來。”
嗯?
她第一次見龔越這樣的行為,怕見不到她沒帶,那他今天跑這邊,相當於白跑一趟,下次還得過來。
林夏不想他這麼麻煩,便開口說:“你在哪裡學習?我今天休息,可以和你一起過去拿。”
龔越捏了捏狗尾巴草,努力做到自然說:“我下次給你送過來,我住的地方離這裡太遠了。”
林夏一聽,更不想麻煩他了。
龔越有點急了,沒有東西,他拿什麼當借口再來找林夏,死活不說住的地方在哪裡。
最後隻說:“東西太多了,你一個人拿不了,我給你送過來,就這樣。”
他話都這樣說了,林夏也隻能同意。
“那沒什麼事……”
林夏正想說沒事她先進去了,她的信才看了一封。
“有事!”龔越條件反射回道。
“那,你還有什麼事?”林夏看著他問,
龔越舔舔嘴唇,腦筋極速轉動,想著用什麼理由留住林夏。
看龔越一直沒說話,林夏眨眨眼睛,看著他蹙眉催促:“嗯?”
龔越急中生智:“你朋友想知道你在劇團的情況,而且你朋友的情況,你不想知道嗎?”
林夏自然想知道,這幾個朋友的信她還沒看呢,但信上說的,總是沒有親眼見過的說的要詳細。
林夏點點頭,指著劇團外麵長長的馬路說:“那你介不介意我們在外麵走走說話。”
“不介意。”龔越回答得非常快速,生怕林夏會反悔。
“我也想……”徐行聞言,眼睛亮起來,他也想知道文工團裡他離開後的事情。
話沒說完,龔越淩厲的眼神掃過來,滿滿都是警告:彆過來!
徐行閉上了嘴巴,他悟了。
“你也想什麼?”林夏看向徐行問。
“我說也想出去玩玩,你們不用管我,我和你們不同路。”
徐行說著,已經跑去了公交站台。
此時北京的天已經很冷了,林夏不怕冷,不過衣服裡麵也套上了部隊發的綠毛衣。
一陣冷風吹來,林夏捂了捂臉,有點涼。
“你冷嗎?”龔越注意到林夏的動作,抬手就想脫外套。
林夏搖頭:“不冷。丁雙琴她們在文工團最近怎麼樣?有沒有遇到什麼難以解決的事?”
龔越解扣子的手放下去,回想著說:“我所知道的,沒有遇到什麼事,每天早上都能見到她們訓練。林蒼進步最大,丁雙琴和郭秀華稍微差一點,焦絮絮現在每天也和她們一起……”
龔越把他所知道的每個人的事情,緩緩說出來,林夏聽著,點著頭,對於這些朋友的近況,腦中漸漸有了具象。
龔越終於把所有人的情況說完,問出了帶有他私心的話:“你呢?在劇團怎麼樣?有沒有人欺負你?”
“挺好的,沒人欺負我。”林夏語氣帶笑說:“夏團長在教我唱戲,我學到了很多。我的班長也很照顧我,我在這裡,遇到的都是好人好事。”
林夏真的覺得自己挺幸運的,雖然她見到過世間不好的人和事,但她現在遇到的都是好的。這樣簡簡單單,能讓她全心放在訓練上的日子,是她想一直擁有的。
“訓練累不累?學習京劇辛苦嗎?”
龔越想到林夏在文工團時表現,就能猜想到她在劇團裡是什麼樣子的。肯定是犧牲更多的時間,付出更多的努力去學習。
這樣一想,他的心就好像被蜜蜂蟄了一下,不是劇烈的疼,但又一直隱隱有著疼。
林夏搖頭:“不累,不辛苦。”
為了自己的愛好學習,沒有什麼累和辛苦的,相反,學會之後,她會有一股滿足感,很充實。
龔越借此機會,問了很多林夏關於她訓練上的細節,狠狠滿足了他的私心。
路很長,但總有儘頭,話也有說完的時候。林夏看說得差不多,便提出要回劇團,她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龔越恨不能兩人一直走下去,但是不行,隻能把林夏送回劇團門口。
“林夏。”
林夏剛轉身,便聽到龔越叫她。
“怎麼了?”林夏轉頭。
“我……”龔越想問問現在他們是不是朋友,但又怕太唐突,話頭一轉說:“你明天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把東西送過來。”
“中午和晚飯後。”林夏覺得這兩個點都不是很好,又說,“如果耽誤你學習的話,就彆送了,我去拿。”
“沒事,等著!”龔越一臉輕鬆地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