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
“你打開看看。”
木盒子隻有手掌心大小,林夏看看龔越,見他沒有說的意思,慢慢伸手打開木盒子的蓋子,裡麵放著一對耳環。
耳環的花朵是用珍珠串起來的,很精致,後麵的耳針是金色的,小巧而又不落俗套,林夏一眼就喜歡上了。
龔越猜人的心思太厲害,林夏覺得自己的心臟有點不受控製,她將木快速盒蓋起來說:“你為什麼會想到送我這個?”
“正好配你的裙子。”龔越沒有那麼多心思,他其實想送的東西很多,他想解決林夏所有的衣食住行。
但隻是想想也知道不可能的,林夏根本不會同意她自己接受那麼多的東西。
那他就一樣樣送吧。每一樣打動她一下,細水長流下,總有一天她會為自己敞開心扉。
“喜歡嗎?”龔越看著林夏的眼睛問。
林夏點點頭,她是喜歡的,麵對龔越的眼神,她沒有辦法撒謊。
“喜歡,這個獎勵就值了。”
***
林夏的封閉式訓練要求很嚴格,從學校收拾好衣服抵達訓練的地方時,負責她們的工作人員先要檢查包裹,不允許帶任何零食。
“為什麼?”
錦城的一個女孩子拿了好多醃漬的梅子,都是她的心頭好,她不舍得交。
工作人員微笑著解釋:“訓練除了練習唱功之外,還有形體課,對體重有要求。”
平常的飯沒事,但是零嘴這些女孩子正值年輕,一定控製不住自己。
聽完工作人員的話,拿零嘴的女孩子再不舍,也隻能上交了。
第二天開始上課,訓練的課程排了一天,非常滿。
拿到課表的林夏看著課表上的一個個老師,也是忍不住驚訝。
“教我們的老師有金老師。”
齊武說:“還有張老師。”
趙湖玲指著上麵一個名字說:“這個是我的老師。”
林夏道:“看來教授我們課程的老師,都是名師,國家對於我們這次出國比賽很看重。”
齊武和趙湖玲也感覺到了。
所以接下來的每天訓練裡,她們三個非常努力。
本來就是冠軍,實力很強,又這麼拚命,讓其他兩組叫苦不迭。
州城組的女孩劉宜蓮在大家休息時坐到了林夏旁邊,臉上帶著汗珠,用手給自己扇著風對林夏說:“你們也太努力,連休息的時間都不放過。”
林夏笑了笑,繼續低頭看著自己的筆記說:“這麼多名師指導的機會,我不想錯過。”
畢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這個機會。
劉宜蓮聽完林夏的話愣了愣,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她們會輸,隻對待比賽的認真勁上,她們就不如林夏她們組。
她歎口氣,立馬去找自己組員了。
對啊,這次封閉訓練的機會來之不易,肯定不能浪費了。
聲樂室外,金黛梔看著林夏用功的模樣,和席琴芳說話:“我看好的學生怎麼樣?”
席琴芳臉上沒多少表情,看起來很嚴肅的模樣,但是她點了下頭,說:“還不錯。”
“可惜我的精力不夠了,不然我肯定收她當自己的學生。”
金黛梔現在教課都是隻教林夏這一個班的,一周課不多,不然她身體吃不消。
帶一個班的學生,和單獨帶自己的弟子不一樣。弟子需要每天教授她,還要帶她去見世麵,幫她帶入圈子裡,很費神。
金黛梔再年輕十歲,沒有遭受過任何苦難,她會願意帶一個兩個學生,在教課之餘的用來充實生活。
但是現在她隻想每周教幾節課,單獨帶林夏也不過是兩節課,不影響她休息的時候在家裡悠閒地看看書,喝喝茶,興致來了,和好友們舉辦一場聚會,再沒有比這開心的事了。
她沒精力也沒心思再帶弟子了。
席琴芳說:“你這話和我說有什麼用?我更不會帶了。”
金黛梔笑了:“你還是不甘心,不然不會接這一個月的工作。”
“我想接便接了,和我甘不甘心沒有關係。”
說完,席琴芳推門進入練功房,拍了拍手說:“休息時間到。”
原本什麼樣子都有的九個人立馬站起來,一臉求知表情看向席琴芳。
其實這個封閉培訓教授學生也是有側重點的。
比如林夏三人,就是受特殊關照的三個人,訓練的強度和內容比其他要多,訓練的時間也長。
除了基礎的唱功的訓練,金黛梔和席琴芳還在幫助林夏三人定出國門比賽的歌曲。
“其實我覺得最後一場團體比賽,林夏她們的表演就很不錯,不如直接用。”金黛梔說。
她非常喜歡林夏、齊武、趙湖玲這三個孩子用表達故事的方法來演唱三首歌曲。
唱出來實在是讓人驚豔。
席琴芳搖搖頭說:“不行。那三首歌我們聽可以,但是拿出國門不行。因為曲風過於含蓄,外國人聽不懂,這首歌的亮點他們就沒法聽出來。”
金黛梔歎口氣:“我們是出去比賽的,還要迎合他們的風格,我不喜歡。”
“不迎合。三首歌也不是不能用,把故事歌詞改得更淺顯點的讓外國人能聽懂就可以了。”
金黛梔說:“你來改?”
席琴芳搖頭:“我不接其他工作,你找人吧。”
其實席琴芳的創詞作曲的能力很高,隻可惜她被她學生背後捅一刀後,就對這些事情不怎麼上心了。
是太傷心了,所以連提都不願意提。
在訓練營半個月後,林夏拿到了改良後的詞曲。
明明是改編的她們的歌曲,名字還一樣,但是曲風和歌詞完全不同了,表達的意思也不一樣了。
金黛梔把曲譜給林夏三人時,林夏看著曲譜,驚訝了下。
“老師,這是我們最後團體賽唱的歌?”
“對。”
“改編得一點都不一樣了。”齊武說:“說是新創作的我也信。”
金黛梔笑著道:“是在你們的歌曲的基礎上改編的,不是新創作。沒有你們的歌曲靈感,不會有這三首曲子。”
“這故事很通俗易懂了,適合用在國外的賽場上。”
金黛梔看著三人誌氣滿滿的模樣,歎了一口氣,沒有多說什麼,隻說:“好好練習,儘自己最大的努力。”
訓練的時間過得很快,也很充實。
林夏覺得她還沒有跟著各個名師學過癮呢,為期一個月的封閉訓練就結束了。
可真是快。
一結束,林夏她們都沒來得及回趟學校,就跟著出國了。
出國的一切證件和手續工作人員都幫她們弄好了,直接跟著帶隊的老師出去就好了。
帶隊的人是王良雅,也是訓練營的老師,而且是總教導老師。
王良雅的性子比金黛梔和席琴芳的都要好。
金黛梔雖然麵上看上去笑嗬嗬的,但其實脾氣很容易暴,也很傲氣。
而席琴芳就更不用說了,那渾身上下都帶著我不好惹的氣息。更何況她受過背叛,對人更是難以信任。
兩人都不適合帶隊,很容易就會和外國的比賽選手產生衝突。
老師是幫著解決選手之間衝突的,但是要是老師自己脾氣穩不住上去就乾,那這個比賽就沒法比了,還沒開始估計就會被淘汰了。
王良雅不一樣,他就是生氣,麵上還是帶笑的,想整你也不會明麵上來,手段多得很,而且很會說話。
他說話,給你挖坑跳了你都不知道。更不用說那些讓外國人根本聽不出來的諷刺話。
林夏看到是王良雅帶隊,心情很放鬆。
有王良雅在,根本不用擔心發生什麼事,他都能解決了。
王良雅對林夏很喜歡,畢竟是金黛梔帶著進過他們音樂聚會的女孩,而且天賦高,還是整個訓練營裡最努力的,誰不喜歡這樣的學生呢?
“林夏。”
“老師。”
林夏走到他跟前。
“緊張嗎?”
“不緊張。”
雖然要坐飛機了,但林夏真的不緊張,她坐過飛機。
雖然現在的飛機和前世的不一樣,但是能做就說明沒有問題。
其他人都比她興奮,就顯得她有點突出。
還好王良雅隻是當她緊張,並沒有多想。
坐上飛機後,齊武就坐在她身旁。
“夏夏,你坐過飛機沒有?”
“沒有。你呢?”
齊武搖頭:“我也沒有。飛機非那麼高,萬一有事,我們都逃不了。”
林夏轉頭,有點詫異地看向她:“這不像班長你說出來的話,我認識的班長好像天不怕地不怕。”
齊武握住了她的手,冰涼一片。
“說不怕是假的,以前在報紙上看到過失事的報道。”
“不怕。”林夏反過來握緊了她的手:“不會有事的,飛機出事的概率很低,我覺得我很幸運,咱們這架飛機一定不會有事。”
“嗯。”
果然,飛機穩穩當當停在了F國的首都F市。
F市是國際著名的音樂之都,林夏她們參加的這個比賽,F國就是主辦方。
這個比賽的參賽選手是全世界的大學生,三年一度,但凡贏得比賽第一名的,立馬就會全世界聞名,以後的音樂道路一片坦蕩。
可是贏也很難,全世界優秀的音樂學子彙聚在這裡,想贏不僅僅需要看你的本事硬不硬,還看你身後國家的力量。
比賽的評委各國都有,有公正的,也有偏心的。才華毋庸置疑,但是能不能做到公平對待每一位選手就不一定了。
一落地,林夏她們就遇到了第一個難題,沒有人來接。
這就是現在她們的現狀,因為還不夠強大,所以會被人忽視。
王良雅還有工作人員聯係了負責比賽的F市的工作人員,對方態度很誠懇,說是因為今天到來的人員太多,工作失誤忘了派車。
但是大家心知肚明,這就是故意的遺忘。
如果是M國和Y國,他們根本不敢這樣做。
選手們沒有意識到什麼,聽了老師的安撫,等待著工作人員派車來接。
但林夏看到了王良雅和她們這邊跟著過來的工作人員,臉上的神色很不好看。
這次除了選手之外,也沒多少人過來,隻有王良雅和一男一女兩個工作人員。
男生她們一般叫楊哥,女生叫許姐姐,兩人年紀都在三十歲左右,負責照顧她們這些選手的生活還有翻譯的工作。
她們都是出國工作的人,對於這些事見識的太多了,但依舊很生氣。
生氣又無力。
林夏走到了王良雅身旁,輕輕叫了一聲“老師”。
王良雅看過來問:“怎麼了?是不是等著急了?”
“不是。”林夏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說:“老師,出國遇到這種情況,是不是您們預料到了。”
王良雅本想騙一下林夏這個在他眼裡的小孩子,但是看著林夏清澈又帶著堅持的眼神,他不知道為什麼點了點頭。
“咱們還是不夠強大。”
果然。
林夏攥緊了手心,抿著嘴唇,眼神裡有著一股勁,那是忽然起來的一個信念,她一定要把這些看不起她們的人都打敗。
王良雅拍了拍林夏的肩膀說:“這些不是你們該想的,小孩子就好好看看外麵的世界,準備好你們的比賽就可以了。”
林夏說:“老師,和我們有關係。他們輕視的也有我們。”
王良雅忽然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林夏又開口了,眼裡帶著自信的光芒:“老師,我相信未來一定不是這個樣子的,我們國家的人不管到哪裡,都會受到最好的歡迎。”
聽到她的話,王良雅笑了起來,心情都變得好了些:“我也相信。”
林夏知道王良雅現在是在附和她的話,但是他心裡也是有這種渴望的。她真的很想說,未來一定是這樣的,她們會很強大,很強大!
不過這個話現在說出來,沒有多少人會相信罷了。
等了又是一個小時,車子姍姍來遲,林夏一行人已經疲憊到不行。
坐在車子上,都沒人說話了。
到達酒店後,分給她們的房間也是位置最偏的,接待她們的人也不熱情,但又讓人挑不出來錯。
再對比不遠處臉上帶著大大笑容的接待其他國家選手的工作人員,繞是大家剛開始沒有想法,現在也隱隱感覺到了不對勁。
到了自己房間,其他人才憤憤不平地看向王良雅:“老師,為什麼接待的人對我們和對其他人差彆那麼大?”
“就是,剛剛要不是我不會說英語,我都想和他吵起來了。”
王良雅示意她們安靜。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天後的比賽,你們好好調時差,用最好的狀態去迎接比賽就夠了。”
年輕人年輕氣盛,還想說什麼,王良雅直接說:“就算你們不服氣,你們能改變什麼?好好比賽才是正事!”
這是大家第一次見王良雅說話這麼硬氣,把所有人嚇一跳,不敢吭聲了。
因為是音樂比賽,主辦方給選手是有準備聲樂練習室的。
可聲樂練習室少,林夏她們每次和工作人員申請要用,都以同樣的理由被駁回了。
現在有人在用,請等一等。
每次問都是這樣,問了三次,林夏就不再問了,對齊武和趙湖玲說:“我們去酒店前麵的廣場上練習,聲樂室不用想了,不會有我們用的機會的。”
“太過分了!”
“世界就是這樣,誰強誰說話,彆氣了,走吧。”
林夏拎上自己的包第一個出門。
齊武和趙湖玲雖然氣不過F國對她們的態度,可現在已經這樣了,她們隻能跟上林夏的腳步。
廣場上有人在喂鴿子,也有人體藝術家,還有街頭表演的,整個廣場都帶著一種藝術的氣息在。
林夏隨意找了個沒人的地,把包往外一放,對齊武和趙湖玲一笑:“沒有伴奏的練習開始了。”
一句話,就讓齊武和趙湖玲立馬來了興致。
她們是一個團隊,排練時有順序,先是每個人的獨唱。
原本應該趙湖玲第一個來,但是她第一次在廣場上唱歌放不開,便由林夏第一個開始。
帶著東方韻味的、清甜嘹亮的歌聲在廣場上響起。
剛一唱,就引來了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