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南:be番外,狗血。看了不能罵作者,麼麼。]
賀澄以為自己會死的,他不想活了。
全身因為失血過多,熱量在一點點散失,渾身的疼痛幾乎麻木,卻又異常清晰。
疼痛讓他清醒,他渾身像是墜入冰窟,不自覺地瑟瑟發抖,又像是墜入了十八層地獄,正在接受嚴刑拷打。
他躺在廢棄的化肥工廠,身下的血變成了盛開的豔麗鮮花。
當他的腳掌被人齊根斬斷的時候,他還能掙紮嘶吼,疼痛的感覺像是蝕骨的蟲子鑽入骨髓。
當他的小腿被人斬斷的時候,他還能痙攣發抖,耳邊是那些人得意洋洋的笑聲,骨頭被斬斷的咯吱聲,如此清晰,心中恨意滔天,恨不得殺死所有人。
當他大腿被刀砍斷的時候,賀澄被血染紅的眼睛裡,看見了劊子手猙獰用力到青筋暴起的模樣,大腿的骨頭有些硬,可能不好砍吧。
賀澄想,求求了,快點讓我死掉吧,好疼,好疼啊......
那鑽心的疼,讓他的意識逐漸模糊,久久沒有刀再落在他身上,最後他看見的人臉,模糊又熟悉,臉上帶著不可能出現在那人臉上的驚恐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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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君淵的視線被血染紅,他極儘失態地奔向躺在血泊中的男人,右腿的三截殘肢像是垃圾般扔在角落裡。
“賀澄!”顧君淵目眥欲裂。他回到這個時間的點,再打那個勒索的電話已經關機。他隻能以最快的速度找賀澄。
但還是晚了,賀澄的一條右腿已經斷了,還是被人一截一截生生砍斷的,他不敢相信如果他再來晚一步會怎麼樣。
他抱著賀澄逐漸變冷的身體,控製不住地眼淚往下掉著,崩潰地抱著他往外走,整個人顯得有幾分瘋狂,傷心到極致話都說不出來了。
在冰冷的海邊,某個少年的心已經沉入了黑暗的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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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澄緩緩睜開雙眼,入目一片雪白,他以為自己來了天堂,這是對他來說,是最滿意的結局。
但是耳邊的聲音將他拉回了現實。
眼前的人有些熟悉,他母親治病的錢就是在他手上拿到的。而顧總也是他的金主,帶著他出席酒會,讓他幫忙喝酒。
賀澄視線有些淡,如不是喜歡,他怎麼會幫著他那麼不要命地喝?
他幻想著這人的目光能一瞬間停駐在自己身上。
但是最後的結果呢,他原來是李長宇的替身啊,既然已經有了必死的結局,那為什麼還要救他......
“賀澄,你醒了......”他看起來有些可憐,雙眼布滿了紅血絲,似乎徹夜徹夜地沒合眼。但是他賀澄像心疼不起來了。
賀澄臉色慘白,白得連血管都能隱約看見,他成了一張紙,似乎隨便就能被撕爛。
他輕輕把自己的手從顧君淵手中抽出來。
他閉上眼睛,不想看見任何人,他隻想死。
他從來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他從前不怨任何不公,那是因為但凡還有一絲希望他都能抓住,他都能安慰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會變好。
但是當所有希望被碾碎,他柔軟的心臟像是被毒汁侵染,他恨著所有人。
賀澄耳邊傳來了細小的抽泣聲,隻覺得心煩,艱難轉身背對著聲音響起的方向。
很快聲音消失了。
他閉著眼睛能感受到自己空蕩蕩的右腿,他清楚地知道他已經變成了殘疾,腦海裡關於李長宇和顧君淵的愛情故事線卻十分清晰。
他隻是一個炮灰而已,他的死也好,他的出現也好,都隻是為了李長宇和顧君淵的愛情。
很好,真的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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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吃一點東西。”顧君淵看著躺在床上一直裝睡的人,語氣有些無奈:“腿的事情,我們再想辦法,我保證你一定能像正常人一樣行走......”
“像正常人一樣?”賀澄狹長桃花眼睜開,蒼白如死人的臉上全是極端的恨意,“你願意把你的腿砍下來,跟我一樣嗎?顧君淵。”
“收起你假惺惺的同情心,現在知道安慰我能像正常人一樣了?當初那些人給你打電話,你直接拒絕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有一天會這麼慘?你為什麼要救我?讓我死了不行嗎?”
“不行......”顧君淵嗓音艱澀嘶啞地反駁道。
“為什麼不行?你不是想看我死嗎?”賀澄雙眼赤紅,有些激動的一把掃落滾燙的粥,粥落在顧君淵手背上,被燙出了一片紅。
“你彆這樣,求你了,賀澄......”顧君淵眼圈發紅,眼底的沉痛和心疼太過於明顯,賀澄想忽視都難。
“顧君淵,你那是什麼眼神?嗯?”賀澄歪著腦袋,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唇角勾起一抹冰冷頑劣的笑。
“你不是我弟弟的男朋友嗎?為什麼現在守在我的病床前呢?”
“我不過是我弟弟的擋箭牌不是嗎?你怎麼到我這裡來哭喪了呢。”
這幾句話,幾乎將顧君淵逼入絕境,他手背被燙傷,猶如火燒一般。但是比手背更疼的是鮮血淋淋的心臟,它正在一陣陣絞痛。
眼前的愛人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這甚至是他推動造成的,他覺得內疚傷心,卻沒有辦法讓時間倒流。
賀澄心底浮動一個念頭,他望著明顯憔悴不少的顧總,輕輕呢喃一句話:“顧君淵你不會告訴我你移情彆戀,喜歡上我的吧?”
“......”顧君淵抬眼看著他戲謔的表情,知道自己如果承認絕對會被他用語言更難聽地攻擊,可是他還是垂下眼承認了:“是......”
賀澄靜了幾秒,嘴角擠出的那抹微笑瞬間變得冰冷,他罵了一句:“真他媽的賤。”
“你他媽和李長宇那個賤人天生一對,少他媽在我麵前放屁了......”
賀澄罵得很難聽,因為他看見顧君淵眼圈紅了,垂下睫毛的瞬間臉頰上滑過一串淚珠,眉宇間像
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滾出去,看見你就惡心。”賀澄一下掃開桌上的東西,麵容猙獰憎惡,因為情緒過於激動臉上染上了幾絲粉紅,眼淚崩潰般落下。
在說什麼屁話啊,顧君淵喜歡他?喜歡他會讓他變成這樣嗎?
這就是顧君淵的喜歡?
顧君淵站在他病床前,雙拳緊握,看著極儘瘋癲的賀澄,他從來沒有用這麼重的話罵過他,他從來不會讓他這樣掉眼淚的......
他不敢離開,他怕賀澄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他。
顧君淵叫了護士,給賀澄打了鎮靜劑,他才勉強安靜下來,同時需要輸營養液,因為他不肯吃飯。
顧君淵一直在他身邊照顧他,但是賀澄看見他就摔東西,甚至會和顧君淵動手,像個情緒失控的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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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住院後的一個星期,李長宇還是站在了他麵前,他臉上帶著愧疚和關切,雙眼紅撲撲的,像是死了爹。
“哥,你沒事吧。”李長宇手上提著母親準備的雞湯。
他不知道世界為什麼一下變得天翻地覆了。賀澄殘疾了,但是他被顧君淵保護起來,不準任何人探望,同時顧君淵也有一星期沒和他見麵了。
李長宇有隱隱地猜測,卻不想承認。
“傻逼。”賀澄靠在床上,沒什麼力氣,看著他的眼神帶著一絲輕蔑,輕聲罵道。
“你......”李長宇沒想到自己好心關心,卻挨了罵,頓時覺得非常委屈,看向旁邊沉默的顧君淵。
顧君淵垂著眼,沒看他,他之所以讓李長宇來看望賀澄隻是想讓他們激起他的一絲求生欲也好。但是看情況,兄弟兩人的感情也不見得多好。
賀澄見兩人的模樣,胸腔內倏地便燃起了一簇簇的火苗,他扯起一抹冷笑,看向顧君淵:“顧君淵,你過來。”
顧君淵有些驚愕地抬眼,似乎沒想到他居然會主動讓自己過去,他不受控製地抬腳朝著他靠近。他看得見賀澄眼底的惡劣閃動的眸光,但他舍不得放棄靠近他的機會。
賀澄拉著他的衣領,猛然拉近兩人的距離,張嘴親在顧君淵薄唇上。
顧君淵微微瞪大眼睛,卻發現賀澄的眼睛自始至終都是看著李長宇的,眼底帶著挑釁,帶著冷漠,還有一絲毀滅性的瘋狂。
賀澄張嘴咬在他唇上,直到血腥味在兩人唇瓣間蔓延,他看見自己的好弟弟臉色大變,瞬間變得蒼白,隨後他大叫著衝了上來。
在李長宇手伸到他跟前的時候,賀澄鬆開咬住顧君淵的嘴,一把推開顧君淵,用力擰住李長宇的手指,將人拽了過來。同時一把抓著他的頭發,拳頭已經落在他鼻子上,鼻梁骨被打斷的聲音。
李長宇瞬間發出一聲慘叫,鼻血橫流,他張牙舞爪地反抗著。賀澄躺在床上,身體又虛弱,那一拳幾乎用儘了他全身的力氣。
李長宇掙脫開,捂著鼻子摔在地上,恨恨地看著賀澄:“嘶,你敢打我?”
賀澄舔了舔唇瓣
的鮮血,臉上因為嘴唇的顏色變得豔麗,他指縫間是剛剛拽掉的頭發。
“對,就是打你,沒□□的白眼狼,哦,有□□,不然顧君淵喜歡你什麼呢?操你大爺,老子對你不好嗎?你要利用我?啊?”賀澄盯著他,“你早知道我那一百萬怎麼來的吧,你是不是特享受看著我像條狗似的討好顧君淵,卻什麼都得不到的樣子,嗯?”
“我現在廢人一個,你還有什麼好裝的,你說出來啊,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牛,我什麼都搶不過你?”
李長宇紅著眼,捂著疼痛難忍的鼻子,狠聲罵道:“是啊,我早知道你喜歡顧總,但是顧總他根本不喜歡你啊。”
賀澄看著他有些嫉妒的模樣,覺得好笑,不得不承認一開始顧君淵找上他的時候,他確實因為他的長相和錢財對他產生過好感。
但是顧君淵對他沒感覺,他也不是個追求童話故事的人,自然就對顧君淵沒有感覺了。
“不喜歡我嗎?你確定嘛。”賀澄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身體虛弱得隻能靠在床頭,他強撐著看向旁邊唇瓣帶血的顧君淵。
“你跟他分手,我就操/你。”
顧君淵心底驀然一疼,難過又羞恥,徹底知道現在他在賀澄手上不過是報複李長宇的一顆棋子而已,他鳳眼閃過傷心,視線落在李長宇身上。
李長宇怔怔看著眼前的男人,眼底帶著哀求,似乎預感到了什麼,輕聲說:“不要,君淵......”
“我們分手吧。”顧君淵卻沒有理會他的求饒,表情有些冷淡。
這話出口的瞬間,李長宇崩潰地哭出聲來,大喊著:“不行,我不要,你不能喜歡他......”
他甚至覺得賀澄做了什麼,所以對著賀澄亂吼起來:“你到底做了什麼?賀澄你這樣做不得好死的......”
“你覺得我現在還怕什麼?我恨不得拉著你們一起去地獄......”賀澄輕輕笑著,艱難抬起手扯了扯顧君淵的衣袖:“來,獎勵你一個親親,乖狗。”
顧君淵渾身緊繃,耳邊是李長宇的慘叫,視線內是賀澄那雙狹長薄涼的眼,帶著非常明顯的戲弄,真的像是在把他當作狗一般地戲弄。
李長宇被人抓了出去,隔著老遠還聽見他的叫嚷聲。顧君淵覺得渾身發冷,視線有幾分模糊,鼻頭發酸。
他緩緩湊近賀澄,在他冰冷的唇印了印,看見了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賀澄捏住他的下頜,低聲問他:“你親過李長宇嘛?”
顧君淵下意識地回答:“沒有。”
“沒有?騙人,我看見你親過的。”賀澄是親眼見過兩人親嘴的,就在他家樓下,顧君淵送李長宇回來。
顧君淵怔了怔,腦海裡新出現的記憶,確實是他和李長宇的,但是那段記憶像是一套沒有感情的公式,直接刻在他腦子裡了。
他和賀澄的十年感情才像是他親身經曆,刻骨銘心的。
賀澄盯著他白淨的臉,嗤笑一聲,伸手輕拍開他的臉,輕飄飄一聲:“真臟
。”
顧君淵瞬間感覺有一雙手扼住了他的喉嚨,讓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每次呼吸都感覺肺腑有刀片在割。
“你還和李長宇乾過什麼?”賀澄突然來一點興味般問著,蒼白的指間捏著他的下巴,盯著那雙清冷的鳳眼,問他:“太臟的東西我可不要。”
“我賀澄清清白白一個人,憑什麼要撿臟東西玩兒。”
賀澄這句話如同兩把刀在顧君淵原本就傷痕累累的心上刺上兩刀。他望著那雙摻雜著諷刺的桃花眼,忍著疼說:“沒有,沒有什麼了。”
“我不信,就你這我招招手就來的賤樣,你能忍住不對李長宇做什麼?”賀澄看見他蒼白的臉莫名覺得爽了,他痛就是要他們一起痛才好啊。
憑什麼隻有他的人生被毀掉,其他人還能恣意瀟灑?
見他不說話,賀澄用手在他臉上拍了幾下,“啞巴了?”
“我和他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顧君淵彎著腰被他捏著下巴,他的清淺呼吸灑在他臉上,卻半點不覺得親密。
“哦,那你要做我的狗嘛,顧總。”賀澄盯著他的眼睛,彎著眸開口,手指還在親昵地摩挲著他的臉頰。
顧君淵閉了閉眼,額間青筋微微凸起,有什麼地方在無聲地流著血,他喉結滾動,幾乎艱難地說道:“要......”
“要個屁,滾出去。”賀澄原本帶著笑的眼睛瞬間冰冷,陰晴不定地一把拍開顧君淵的臉,“太他媽臟了,我不要。”
顧君淵站在原地頓了好久,才慢吞吞地走出病房。
賀澄看著消失在眼前的身影,紅著眼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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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賀澄開始主動吃飯了,雖然還是看著顧君淵沒有好臉色。
嶽鑫身為賀澄的朋友非常不理解他突然開始發什麼瘋,若是一開始那個小男朋友,他還能理解一點。
現在這個病房裡的殘廢,甚至是個精神不太正常的殘廢,不懂,為什麼顧君淵一直守在這裡。
“他的腿沒辦法治好了,就算按假肢也要根據他自身的恢複情況,現在沒辦法這麼快地下定論......”嶽鑫坦白說道,擰眉看著有些失魂落魄的顧君淵:“你清醒一點,他值得你這樣嗎?”
顧君淵沒有回答他的話,朝著賀澄病房裡走去,收斂好情緒,嘴角牽動一抹勉強的假笑。
賀澄正躺在床上,見他進來,看向他,語氣難得溫和:“你送我回去吧,我有三四個月沒看見我媽了,我想她了。”
“我不放心你......”顧君淵有瞬間的慌亂。
“那你跟著我一起回去唄。”賀澄彎了彎唇,桃花眼蕩漾起一陣陣笑意。
顧君淵猶豫片刻,還是答應了。
他推著輪椅帶著人回去,屋內沒人,賀澄環視了一周熟悉的房子,這裡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卻不是他的家。
他從小沒有家,哦不,他還有爺爺奶奶,不知道爺爺奶奶知道他變成了這個樣子會有多傷心。
最好這輩子都不知道吧。
他空蕩蕩的右腿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他是被顧君淵抱上來的,連正常人都可以直立行走都做不到了。
他這原本就貧瘠腐爛的人生,越來越爛了。
真好。
顧君淵彎腰問他:“要不要喝水。”
賀澄望著他,輕輕點了一下頭:“謝謝。”
顧君淵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同時覺得帶他回家是個不錯的選擇,賀澄的精神狀態似乎穩定不少。
“你推我去房間吧。”賀澄指了指一道門。
顧君淵放下賀澄喝過的水杯,推著他進去自己的房間,寬敞的房間,書桌上擺放著不少書,牆壁上也貼著不少獎狀以及旁邊還有寬敞的櫃子,裡麵放著三個獎杯。
“顧君淵,我們來做吧。”賀澄抓住他的手,輕輕握住,歪著頭看著他。
顧君淵微微一怔,低頭看向賀澄,臉上帶著幾分猶豫。
賀澄看見他臉上的猶豫,瞬間變得暴躁起來,指甲陷進了他的皮肉裡,然後狠狠扔掉他的手,“你也嫌棄我的殘廢對不對,滾啊,從哪來滾哪去,早說過不要你假惺惺地關心我啊......”
“......”顧君淵暴戾的賀澄,屈膝半蹲下,望著他冷厲陰鷙的眸子,忍住心顫:“好。”
賀澄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直到顧君淵將他抱上床,微微躬身,湊近他的臉,想要親他的唇,賀澄偏頭躲開,嫌棄似的皺眉。
顧君淵心底又是一疼,避開他的唇,吻落在他臉上,他皮膚這幾個月養得很白,頸側的血管清晰可見,淡淡的青色,唇落在他頸側,血管很明顯地微微凸起,又歸於平靜。
賀澄一直偏著頭,半點不主動,像是一塊冷漠的冰塊。
賀澄睜著一雙越來越紅的眼,既沒有繼續阻止,也沒有所謂的配合。
他想配合也有心無力,他的腿使不上勁,右腿斷了之後,左腿也像是殘廢了,半點無法再站立。
賀澄視線微微模糊,咬著牙的動作讓腮邊的肌肉微微緊繃。
乾淨的淺綠色的床單被弄皺了,賀澄看著房間內獎狀上李長宇的名字。
他咬著牙死死盯著紅著臉的顧君淵,輕聲說:“顧君淵,你這樣賤樣馬上就要被李長宇看見了。”
“......”顧君淵撐著手臂,垂眼看著他,目光淡淡,劉海帶著一點汗意:“如果這是你想達到的目的,那就看吧。”
賀澄一怔,不敢相信顧君淵就這麼接受要求,他抓著他的手腕:“這是李長宇的房間,李長宇的床......”
“嗯,我知道。”顧君淵緩緩說道:“我一開始就知道。”
從一開始就知道,但沒有想過拒絕他的任何請求。
賀澄闔上眼眸,氣息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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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賀澄消息的李長宇急急忙忙地跑回來,像一隻瘋狗在房間裡橫衝直撞,先衝進了賀澄房間卻沒看見人。
他最終
在他的房間看見了擁抱在一起的兩個男人,他眼前像是出現了幻覺般,不然他怎麼會看見顧君淵坐在賀澄腿上,衣衫不整。
而賀澄也正攏著他的腰,兩人坐在他床上擁吻。
賀澄看見門口站在的李長宇,唇角勾起一抹笑,捏了捏顧君淵的耳朵親昵道:“李長宇來了,他看見了......()”
這場鬨劇讓原本看起來平靜的家庭變得徹底瘋狂崩壞,發瘋似的李長宇,再次被賀澄按在床上揍。
從外麵趕回來的徐香和李洪生看著眼前的場景神情各異,賀澄坐在輪椅上麵無表情,顧君淵衣裳整齊地站在他旁邊,麵容平靜。而坐在地上捂著眼睛的李長宇,狼狽不堪。
李洪生抱著鼻青臉腫的兒子,眼神怨恨地盯著賀澄:你想乾什麼?!啊?你想殺了你弟弟嗎?()”
賀澄勾了勾唇,說:“對啊,不光殺了他,還想殺了你。”
徐香愣在原地,看著明顯不正常的大兒子,還有他失去的右腿,她心裡像是被針紮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