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剛才謝眠都動刀了,放任他們兩個獨處,豈不是要打起來?
什麼曾經好友,明顯是有深仇大恨啊!
——姬語真的沒想到,這節目組裡一個個妖魔鬼怪就算了,他這位碩果僅存的、平時看上去優雅又有禮貌的正常隊友,底子下居然是個瘋批!
他真怕謝眠衝動把人捅死了,連帶著作為隊友的他一起上社會新聞。
“沒事,我們隻是敘舊而已。麻煩你在這裡照顧好病人了。”
這回說話的人卻是步崢。
而且一邊說著話,他還一邊蹲身把剛才那把劃過他臉頰的手術刀給拿了起來,十分淡定地去洗乾淨放回盆裡,然後溫和看向謝眠,“走吧?”
謝眠沒有回他,玩著手術刀徑自走出醫務室大門。
步崢搖頭笑了笑,也提著手提箱跟了出去。
姬語瞳孔地震,喃喃自語道:“現在的人,為了追求刺激,已經這麼不珍惜生命了嗎……”
他忽然覺得臉上有些癢,似乎有東西在他臉上掃來掃去。
回頭一看,那隻垂耳兔正在低頭艱難地看著藥盒上字盒螞蟻一樣細小的簡介,左邊毛絨絨的耳朵不自覺在他的寶貝粉紅眼鏡上掃來掃去。
姬語胳膊上一陣雞皮疙瘩升起,沒空再管謝眠和步崢的事情,咆哮道:
“死兔子,住耳啊!!!”
*
兩人一同往修道院花園深處走去。
修道院植被很多,樹影搖曳。白晝之下。光明和陰影共存。
兩人一直走到一處僻靜無人的地方。
步崢先開了口。
“眠眠,你還在生我的氣。”
他語氣無奈,“之前的情況你應該也清楚,隊裡被困在黑暗花園裡已經大半個月,已經彈儘糧絕,那一層的守門怪物還在附近逡巡,虎視眈眈。我們的出路隻剩下最後一條,就是啟動獻祭□□,打開花園大門。”
“你應該知道,一直以來,我很少會放棄隊友,除非隻是迫不得已。”步崢耐心地解釋道,“之所以沒有告訴你原因,就用□□放倒你,隻是不想要你感覺到任何痛苦,我沒想到你會清醒過來……幸好你醒了過來,不然我現在,應該就見不到你了吧?”
“如果不是我當時的能力不足,又怎麼必須依靠獻祭的方法,才能夠闖出副本……回到這個世界後,我一直都在後悔。是我作為隊長……沒有保護好你。”
“幸好你也逃出了樂園,而現在我已經足夠強大,能夠保護你不受任何怪物的傷害,即使是當年的怪物之王拉菲格爾,也不再是我對手。”
“但這個世界正在變得越來越危險,秩序開始崩潰混亂,邪惡也開始滲透過來,再這樣下去,人類會被滅絕,世界永無安寧之日,我想要好好保護你,也需要你對我的幫助,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並肩作戰,這一次!不會再有分離。你能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嗎?”
步崢認真道。
“回來我身邊吧,眠眠。”
說完,他轉頭望向身邊的人,卻發現對方還在玩著手裡的手術刀。淩厲的刀鋒像翩飛的蝴蝶在他指尖跳躍,他睫毛低垂,側臉危險,在靜默中,又似乎帶著一種難言詭異的妖冶瘋狂。
“步先生,你似乎搞錯了一點。”謝眠低柔開口道,“我叫你出來,並不是要和你敘舊,也不是要聽你給我解釋原因的。事實上,當年的事情步先生做得正確與否,都是步先生的事,和我沒有關係。”
“我隻是單純地,想要步先生的性命。”
步崢皺了皺眉,意識到一點不對,純白聖潔的力量從他手中湧現出來了些許。
薔薇之槍放在他的手提箱裡,隨時可以取出。
“我聽我很多朋友說,活人的血肉尤其甜美,並不像怪物一樣酸澀難吃。可惜我還沒有嘗試過,有些好奇。步先生能夠滿足我小小的好奇心嗎?”
謝眠十分有禮貌地詢問道,又歪了歪頭,勾唇懶懶道。
“就當是……步先生說要給我的補償好了。”
步崢凝眉看著他。
雖說輪回者在餓急了的時候會吃怪物,甚至萬不得已的時候也會吃人。但怪物的肉酸澀難吃,人的肉也論不上甜美。
會覺得人肉甜美的,大概隻有怪物。
可來到S市之後,步崢已經在周圍觀察了幾天,卻並沒有在謝眠身上感覺到怪物混亂瘋狂的氣息。
因此,他才大致確認了對方靈魂應該並未產生扭曲畸變,才會主動現身來見對方。
謝眠右手握著手術刀在自己的掌心比劃著。
他在步崢的手提箱裡感覺到了一種連他也感覺忌憚的力量。
想要殺步崢,他需要完全解放自己的靈魂本體。
到時候這具身體還能不能保存,還是一個未知數。
不過。
應該會很好吃吧,他想。
凝聚了他死亡時候大部分恨意的生者血肉,會不會比活人的陽氣,更加讓他滿足?
他不知道。
但他卻已經感覺到從靈魂裡所傳遞出來,源自於本能的饑餓、貪婪,還有欲i望。
千鈞一發之際,忽然一個優雅動聽的聲音傳來。
“你們在做什麼?”
前方拐角,塞繆爾從樹影裡緩步走出。
他穿著節目組所發放的白色修士服,微長的黑發蜷在脖頸,單片眼鏡在陽光下泛著光。
他俊美猶如神話之中的聖潔雕塑,沒有被眼鏡遮掩的那隻眼睛卻漆黑如深淵。
看不見底。
作者有話要說: 中~元~節~樂~園~之~主~給~大~家~發~紅~包~啦~(評論區留言獲得恐怖樂園一日遊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