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著她走,人幾乎是側身向她,“這叫苦儘甘來。”
她往哪靠,他人就往哪挨,整個牛皮糖。
林善斜一眼:“我們班還有事,你們班沒事?”
“那等結束的時候,通知我一聲。”
走到樓梯中間位置處,趁臨時沒人注意,他飛快地按住她頭在頰邊偷吻一記,閃身跑遠。
林善原地一愣,手背隨之撫上,悶熱的高溫天,臉頰滾燙,教室也沒回了,先去廁所衝臉。
高考完的日子,相較於之前爭分奪秒的緊張,突然變得空虛無比。
離考試成績出來還有一段期間,林善無事可做,白天跟韓津偷約著出去消磨看電影,晚上則查網研究心儀的專業及院校。
這天,她突然收到肖霖的信息。
高考前一日,他曾送過她祝福,當時她回了謝意。
這次發的內容也很尋常。
“有打算報考的專業嗎?”
問的巧不如問的及時,林善正看得頭暈腦脹,與他探討正好。
“看了幾個,想報考語言類。”
他發來:“我有個大學師哥正好是語言學領域的教授,你若是有興趣了解,我可以幫你聯絡。”
有捷徑但走無妨,林善表達謝意後,順便寒暄了幾句,知道他最近過的也還好。
倒末了,卻被他突然問一句。
“你現在的家庭,感情關係還和睦嗎?”
林善不明他這句話是何意,回複:“家裡人都挺好。”
他似是放了心:“我還以為這半年來,你們家一直在磨合期。”
林善看出話中有話,直接問:“你想說什麼,告訴我。”
那邊隨後發來:“你媽跟你繼父至今未領證,不知道這事你清不清楚。”
林善木然,過好久才回過去:“確認屬實?”
“確認才會告訴你。”
“謝告知。”
她沒有問肖霖為何了解這事,但她相信他沒必要說謊。
放下手機後,細想此事的諸多關鍵。
這半年來,她雖沒有特彆留意,也知韓齊深在很多方麵沒有虧待關嘉謠,她媽目前的生活,甚至比父親在世時更加恣意隨性,滿足了失而複得的最大成就感。
毫無疑問,他們在互給上沒有任何矛盾,所展現的夫妻形象也是相敬如賓。
但撤去了一紙婚姻,林善不得不往包養方麵懷疑,他們是否僅僅隻是各取所需。
可若是如此,又無必要同居一屋,將她這一例外因素牽扯進來。
要是真如肖霖所說,他們還處在磨合期,又顯得較為牽強。
關嘉謠並不是傻蠢女人,不可能會將時間拖到半年。
思來想去,林善腦中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結合之前肖霖對她所描述韓齊深的為人,她懷疑這份婚姻有假,而關嘉謠對此並不知情。
為了這事,林善深夜失眠,她盯著黑暗中的天花板,想找樓上的人商量,涉及到各自的立場,又強忍下來。
次日一早,天才亮林善就起來,掩著房門留出縫隙看外麵。
韓齊深準點出門,關嘉謠待一會也要走,林善趁時機尚可,快速將她拉進自己房間,低聲質問婚姻狀況。
“誰跟你說這事的?”關嘉謠聽她問完,表情固然有吃驚,卻沒有應對該事件的震驚。
林善愈加疑惑:“這麼說,你知道?”
“善善,你告訴我,誰跟你說的?”關嘉謠似乎僅對此事被質疑有所在意。
林善自然不能供出肖霖,囁嚅說:“就我自己懷疑,我懷疑你們感情不真實。”
“那是你想太多。”關嘉謠拍她肩膀安慰,“不用擔心,媽媽日子過得很好。”
於她而言,很好是什麼概念,每天挖空心思怎麼花錢?
林善費解,沒有得到她媽確切的答案,房間就剩她一個人了。
由此更確信,他們並沒有法律婚姻,儘管同居半年,恩愛無疑。
既然關嘉謠並沒有被蒙在鼓裡,林善也暫時放下擔憂,半路夫妻的情感世界,她著實無法看懂,或許消退了年輕時的激情,並不再敢輕易許諾。所謂隻在乎擁有,不在乎長久。
隻是她當時並未料到,這個擁有,在曆經一個暑假過後,就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徹底壓垮那曾經希冀的長久,也在她與他之間橫上無法跨越的鴻溝。
暑假裡,林善陸續填完誌願後,在生日前收到了C大通知書,錄取的是她如願的英語專業。
與此同時,韓津的征程在即。
走之前,他一直遊說林善隨他去度假山莊遊玩,外宿五天四夜。
同去的還有他朋友,並不會讓她覺得尷尬。
林善翻出日曆,自己的生日赫然被劃定在內,心中有所異動,假裝不知般應了下來。
等那天去時,見到大巴車上一堆友人,男女皆成對,沒有落單的。
林善心中才會意,這趟自己若是不去,估計他屆時走得也不痛快。
車上倆人同座,韓津一路笑得春風得意,一會兒抓過她的耳機聽歌看視頻,一會兒又拆著零食袋喂她東西。
車程三個小時,她後來漸漸要睡,被他摟著靠肩上,等車到目的醒來時,卻發現自己枕著他大腿,臉正側著他雙腿根。
旁邊不時有人拎包走過,瞧見時戲謔取鬨。
林善尷尬懊惱,揉眼睛起來,錘他一拳:“為什麼不早叫我?”
“我叫了,你沒聽見。”他舔唇奸笑。
她懷疑他就是故意:“我戴著耳機,怎麼聽得見?”
“怪不得。”他假似恍悟,“你要是再不起來,我差點就親你了。”
“滾!”她撇下他走前頭。
他在後頭暢笑:“你以後再說‘滾’,我就當做你是對我說‘我喜歡你’。”
林善回頭呸他:“滾蛋!”
身後他洋洋得意:“哦,我聽到了,你喜歡我的蛋。”
周圍人一頓哄笑,罵他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