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的轟鳴聲還在繼續,身處牢獄中的魏家眾人並不知曉事態發展如何,更不知道自家老祖早在第一眼就放棄了他們,滿心激動歡喜,大放厥詞。
“我魏家老祖親自出馬,還不速速放下鑫少爺,跪地求饒!興許能饒你們賤命!”
“邊陲彈丸小地,也敢挑釁魏家,當真是不知死活!”
姬淩洲似笑非笑看著他們,直到符奕雲從外麵拖進來一個人,單手拎著衣襟提起來,好讓魏家眾人看個清楚,“你們說的老祖是這個人?”
“!!!!!!!”
熟悉的麵容映入眼底,魏家眾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如至冰窖。
魏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再三確認,僵硬的仿佛凝固成人像,其他人也都按了暫停鍵,足足三分鐘,才如同生了鏽似的轉動眼珠,迎上姬淩洲玩味的目光。
一瞬間,全都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巨大的危機感使人打起精神,沒有當場崩潰。
想起剛才說的話,隻想回到過去狠狠掐住喉嚨讓前麵的自己住嘴。
為首的魏鷹扯出僵硬笑臉,乾巴巴辯解:“剛、剛才都是誤會……還望小兄弟海涵。鑫少爺觸犯朱雀台規矩,你們教訓他是應該的。我隻是關心則亂……見諒,見諒……”
說著慌忙掏東西,不管三七二十一塞到姬淩洲手裡,前倨後恭,“一點點小心意,請幾位喝茶,喝茶!”
符奕雲把魏力扔到魏鑫隔壁的牢房裡,祖孫倆一起有個伴兒。
看的魏家眾人心裡涼颼颼,渾身發冷。
念在他們這幾日在朱雀台還算安分,不像前頭抓的那樣橫衝直撞肆無忌憚,姬淩洲不跟一般見識,還貼心的讓出談話時間,“你們跟他聊。”
看到獄卒離開,周圍隻剩下自己幾人,魏家眾人終於撐不住,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一個個慘白了臉,如喪考妣。
有眼尖的發現隔壁牢房似乎沒關牢,獄卒隻是隨手一拉牢門,趁著四下無他人,大著膽子悄悄打開門進去。
怕使了什麼障礙法故意嚇唬他們,仔細檢查,哭喪著臉發現真是魏家老祖。
一時間都是烏雲罩頂,想起那些年被魏家欺壓的家族和各種勢力,被魏家老祖屠戮的小族小宗,更是驚懼不已。
“怎、怎麼辦?”有人顫抖問。
“彆慌!”魏鷹狠狠一咬舌尖,濃重的血腥味充斥口腔,劇痛喚醒他的理智,腦子飛快運轉。
取出療傷丹藥給魏鑫和魏家老祖服下,先把命吊住。
隻要人還沒死,就有希望。
怕隔牆有耳,說走了的獄卒其實在哪裡偷聽監視,他一個字都不敢吐露,凝視麵前的魏鑫,深深吐一口氣。正準備走,卻見奄奄一息的人艱難撐起腦袋,目光看過來,似有話要說。
魏鷹心中一動,往前走兩步,低聲問:“有重要的事情要說?是就眨一下眼。”
邢架上的人用力眨一下眼,剛張嘴,血腥味和腐臭味便滲出來,舌頭已經完全爛了,以唇形勾勒三個字,一字一頓,沒有聲息。
一遍遍重複,魏鷹沉思,湊到魏鑫耳邊,輕輕吐出三個字:“雪如圭?”
然後看對方反應,眨了一下眼。
得到肯定答案,魏鷹慎重點頭,明白魏鑫的意思。
魏家老祖輸了,魏鑫廢了,以凝虛峰峰主的護短,求上門確實可以說動對方。
朱雀台出乎意料的硬茬子,不好對付,即便贏了,杜青君救出身陷囹圄的魏鑫和魏家老祖,已經仁至義儘,此事歸根究底是魏鑫自己惹出來,苦果魏家獨嘗。
若是以雪如圭為借口朝吾元宗發難,就不是魏家的事,也不是凝虛峰峰主一個人的事情。
東洲三派有兩家齊臨,必叫朱雀台吃不了兜著走!
心裡頭發了狠,更不敢顯山露水,幾人都知道厲害,閉緊了嘴巴,慎重沉默。
離開前,魏鷹深深看一眼魏鑫,步履沉重的走出牢房。畢恭畢敬向獄卒告彆,心底更恨,區區朱雀台的無名小卒也能高他一頭,踩在魏家頭上耀武揚威,真是欺人太甚。
抬眼被金光法相刺到眼睛,心底一寒,駐足半晌,以流淚告終。
奉上寶物收買獄卒,魏鷹小心翼翼詢問:“敢問小兄弟,這是……?”
姬淩洲坦然笑納,“我派祖師。”
魏鷹一悚,勉強扯了下嘴角,“貴派祖師果然威風,雄姿英發。還恕在下才疏學淺,見識淺薄,不知貴派是何名諱?”
姬淩洲笑容沒了,盯著他看。
符奕雲眉頭緊蹙,盯著他看。
風幸神色凝重,盯著他看。
戰君蘭沉思不語,盯著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