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到大過得順風順水,上學讀書成績優異,雖然因為免費協議的原因,她得回老家工作五年,可她心裡從不覺得自己一輩子都會被困在那裡。
她生命中僅有的兩次挫折,一次來自戀愛,一次來自婚姻,卻讓她的人生從此變得一塌糊塗,連一死了之都做不到。
她丈夫威脅過她,說她要是敢尋死,他不介意讓她親朋好友知道她是和人偷情後“畏罪自殺”。
她躺在醫院病床上的時候想過要是墮胎手術出什麼意外,自己就那麼死在病床上也不錯。
可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發生,留給她的隻有錐心刺骨的疼。
這樣的日子要過到什麼時候呢?
她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吧?
她還會有未來嗎?
宋頌沒再說話,而是耐心地等李老師哭完。
能哭出來挺好。
蘭姨也跟著立在一旁,等李老師的眼淚慢慢止住了,才勸慰道:“妹子,我看你年紀比我還小,有事彆藏在心裡,人生還長,沒什麼坎是過不去的。你看我,孩子他爹剛走的時候我覺得天都塌了,現在還不是好好地過日子?”
李老師哽咽起來。
他們夫妻剛出現不和跡象的時候也有不少人這樣勸過她,說日子是過出來的,忍忍就過去了。
可是真的過不去,她真的過不下去了。
蘭姨見李老師哭得傷心,不由伸手把她摟入懷裡。她說道:“真的,人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你有什麼難處就說出來,能幫的我們都可以幫你,最差的,咱直接遠走高飛,找個誰都不認識的地方重新生活,你都這麼痛苦了,日子難道還能更糟糕?”
李老師說:“我的所有證件都被扣下了。”她的身份證、她的學曆證明、她的教師資格證以及所有能夠證明她身份的東西都被丈夫扣著。李老師泣不成聲,“我沒有錢,也沒有證件,我還能去哪裡?”
就算她跑回家裡去,家裡人也隻會勸她回來。
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女人孤身到外地去,遭遇恐怕也不會比現在好。
宋頌平靜地聽著。
李老師肯開口就好辦了。
宋頌拉了張椅子坐到李老師身邊,詢問起具體是怎麼回事。
宋頌說道:“老師,我會幫你想辦法的。你要是信得過我的話,就把一切都告訴我,我保證會幫你拿回所有東西,讓那些渣滓得到他們該有的報應。”
李老師眼裡噙著淚,定定地望著宋頌。
宋頌說道:“我保證,不管成不成,我都托人給你找個安全的地方、找份適合的工作,讓你重新開始正常生活。當然,編製內的工作我沒法給你安排,我隻能給你找普通的工作,比如培訓機構的老師或者行政崗位。”
宋頌要拉楊光、項仇他們搞培訓機構,並不是隻在他們這小縣城搞,他們這小縣城生源少,肯定是要虧本的。
他要搞的是在飛速發展的一線城市連鎖的培訓機構,麵向的群體最好涵蓋小學到高中以及上崗培訓。
即將到來的二十一世紀是人才為王的時代,可以說誰掌握了人才,誰就掌握了未來。
尤其是高新領域的發展,沒有人才他們就隻能站著挨打!
所以在那個瞬息萬變的全新時代到來之前,他們得提前教育領域掌握一定的話語權與影響力,最好能保證將來會有源源不斷的人才輸送到他們的各項產業裡麵。
這個布局一定得趁早,就算虧本也要砸錢搞。
這樣一個大計劃裡頭,安置一個小小的老師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至於項仇和楊光他們會不會答應加入進來,宋頌也沒太擔心。
一條路走不通,自然還有彆的路子可以走,大不了他再把顧臨深買了換錢,反正一回生二回熟,這次他一準能賣個高價!
現在麼,先把人從火坑裡撈出來再說。
宋頌注視著李老師,等著李老師把事情說清楚。
李老師對上宋頌的雙眼,終於吐露了實情。
宋頌耐心聽完,發現事情和自己的推測相差無幾。
李老師丈夫就是想外調才拿自己老婆討好人。
至於什麼妒忌和吃醋,不過都是借口而已,這種男人就是擅長為自己的惡劣行為辯解。
宋頌說道:“老師你先在蘭姨這邊住幾天,很快會有好消息。”
李老師怔怔地看著宋頌,不知道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為什麼給人一種什麼都難不倒他的感覺。
蘭姨倒是習慣了這樣的宋頌。
洪飛那個前教練才剛被送進監獄不久,她可沒忘記那是宋頌的手筆。
蘭姨拍拍李老師的背,說道:“你安心在我這住下,我兒子不在家,平時二樓隻有我自己一個,怪孤單的,你就當來陪陪我好了。”
久違的溫暖懷抱讓李老師心亂如麻。
過了許久,她才哽咽著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