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阿綱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知道他是為了不被硬拉進他們的計劃,被迫提前成為“社畜”,而在努力轉移話題的國常路大覺了然一笑,卻並不拆穿——
“當然。”
老人微笑頷首,在阿綱感激地望過來時,回以縱容的輕笑。
……
……
黃金之王果然如他所承諾的,在禦柱塔內最大的宴會廳舉辦了一場慶祝宴會。
會上,他正式將夏油傑介紹給了自己的氏族成員。
宴會過後,夏油傑先一步離開了禦柱塔,阿綱則比他多留了一會兒,拜托係統為黃金之王做了一個“全身檢查”。
在得到黃金之王十分健康,除了正常的衰老帶來的一些不可抗的小問題之外,沒有任何疾病或者被負麵能量侵入的結果後,阿綱陷入了沉思——
“我還以為是綠之王聯合了詛咒師,對老爹你下了什麼奇奇怪怪的詛咒,他之前的那場襲擊,是為了確認詛咒成果才發動的……”
結果竟然不是嗎?
“……不,”哪知黃金之王聞言,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或許阿綱你猜對了。”
“……誒?!”
“大約的確是有詛咒師對我下了詛咒,隻不過,這份詛咒未能生效——在著手約束總監部之前,我就預想到了這樣的可能,所以……當時的我和天元簽訂了一份特彆的束縛。”
“束縛的內容是?”
“任何針對王權者及其氏族成員的詛咒,在天元結界的籠罩下,都將無法生效。”
阿綱:!
這麼未卜先知的嗎!國常路老爹!
“訂立這個束縛時,在場的隻有我和天元兩人。”
也就是說,知道這個束縛內容的,也就隻有黃金之王和天元兩個人而已。
“可這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嗎?”阿綱疑惑,“這麼多年下來,一定有人嘗試著詛咒過老爹你,或者是其他的王權者和氏族成員。”
所有的詛咒都未能成功,這難道不會被人懷疑?
“因為我們研發出了針對詛咒的特殊護符。”黃金之王回答,“與天元的束縛隻是雙重保險之一,另外一重,在於當時的非時院、Scepter4以及無色之王、灰之王的盟臣,聯合幾位脫離了咒術界的普通人出身的術師,研發出了抗詛咒專用,並且需要用異能激活使用的護符。”
“原來如此……”
阿綱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黑科技存在。
“所以老爹你是認為,綠之王找到了繞過這種護符對人下咒的方法?”
“或許。”
“那他確認過結果,發現自己失敗了的話……”
“大概會繼續進行嘗試吧。”黃金之王輕歎,“他對石板勢在必得,若有朝一日……”
若有朝一日,他的生命走到儘頭,還有誰能夠從綠之王手中守護下德累斯頓石板?
宗像?
又或者……
老人的目光落向身畔目帶擔憂的少年。
他很快搖了搖頭,晃去這不切實際的妄想。
——眼前的少年是來自異世界的救世主。
他本不該被卷入這世界的任何紛爭。
如果因為與自己有了交集就強行將這樣重大的責任托付給對方,那不僅是給對方增加本不應由他來承擔的負擔,同時,也會給他添上不必要的麻煩。
“總之,與天元的束縛雖是隻有我與他才知道的秘密,但若被人發現,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最多不過是加重總監部對異能者的重視和敵意罷了。
“阿綱你不必過多關注此事。經此一役,短時間內,綠之王應該不會再現身人前。”
阿綱點頭,“我明白。在發現無法撼動老爹你之後,那家夥會比之前藏得更深。”
他隻會躲在幕後指使他人,引發混亂,試圖掀起巨大的風浪而已。
在黃金之王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根本不敢冒頭。
——就像下水道裡不能見光的老鼠一樣。
“好了,不要為這種人傷神。時間也不早了,若你不打算在禦柱塔陪我這個老頭子連晚飯也一起吃了,就早點回去吧。”
“哇!老爹你有了傑就忘了我!現在都要趕我走了!”
“…………”
“哈哈哈哈哈開玩笑的!謝謝老爹,我今天就先回去啦!”
……
……
短短數日的寒假裡,實在發生了太多太多事情,以至於阿綱再次回到學校的時候,甚至都有種恍如隔世的不真切感。
所幸班上的同學一個假期不見,都沒有太大變化,很快就將阿綱拉回了熟悉而親切的日常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阿綱的錯覺,總感覺寒假結束之後時間就過得飛快,仿佛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中學二年級的最後一個學期就飛快溜了過去,好像昨天他還窩在被爐裡不肯出來,今天就已經換上了春裝,甚至在準備迎接又一次的春假了!
——等等,為什麼是“又一次”?
明明之前在齊木楠雄的世界,他根本就沒趕上那場真正的春假!
阿綱邊長籲短歎,邊拖拖拉拉收拾著書包——這是他作為中二學生的最後一天。
等到春假結束,再開學的時候,他就要升上三年級了……
“阿綱?你在那邊磨蹭什麼?”
身後傳來工藤新一的催促。
阿綱下意識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嘴上回答著:
“馬上就好。”
邊說他邊扭頭看了一眼,發現隻有工藤新一等在教室門口,就有些奇怪地問道:
“小蘭呢?”
“空手道部要商量春假集訓的事,她先去部室了,今天不和我們一起走。”
“哦……”
“說起來,你最近和夏油有聯係嗎?”
“有啊……怎麼突然這麼問?”
“沒什麼。”工藤新一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上次我和小蘭出門,在新宿那邊遇見了他,他好像和很不妙的人混在一起……”
阿綱動作頓了頓,“有多不妙?”
“怎麼說呢……”工藤新一皺著眉,“感覺看上去就不像什麼好人。”
“是說對方氣質過於凶悍了?”
“也可以這麼說……”工藤新一沒有說的是,和夏油傑走在一起的那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手上沾過實實在在的鮮血,並且……周身籠罩著某種異樣的氛圍,讓他不禁為之顫栗……
“不用擔心,我大概能猜到對方是誰。”阿綱將整理好的書包提在手上,起身朝等在門口的工藤新一走去。
“哈?阿綱你也認識那個人?”工藤新一驚了。
阿綱搖頭,“不認識。或者說,我連見都沒見過。”
“那你怎麼知道?”
“我在電話裡聽傑提起過,那應該是他的格鬥術老師。”
——夏油傑當時的原話是:“不愧是黃金之王!因為我說想要係統地學習一□□術,就為我找來了一位超棒的體術老師!雖然老師的性格有點一言難儘,為人也很……但他真的超厲害的!格鬥技術明顯經過千錘百煉!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在他手下連一個回合都堅持不到!”
——所以咯。
能被黃金之王找來指導夏油傑體術修煉的人,能簡單到哪裡去?
阿綱有理由懷疑,這或許是一位在表世界的身份是從事某類特殊行業的“兔子”先生。
——畢竟非時院的人才真的很多嘛。
“……原來如此。”工藤新一其實很好奇夏油傑一個普通的中學生,乾嘛又是使命感那麼重,又找了那樣的人學習格鬥術的,但想了想,他還是沒有繼續追問——
他沒打算過分探究他人的隱私。
何況看阿綱的反應,應該不會是什麼壞事,既然如此,他也沒有一定要刨根問底的必要——都說他沒打算把夏油傑當什麼罪犯預備役了。
而且現在想想,夏油傑的那個格鬥術老師也隻是氣質比較凶悍而已,工藤新一的偵探雷達都沒報警呢,這說明對方至少沒有那麼危險……吧。
決定相信小夥伴判斷的偵探先生於是轉移了話題:
“對了,園子約小蘭後天一起去逛四丁目那邊新開的百貨商場,問我們要不要一起。”
阿綱想了想,“是一樓一半都是電玩中心的那家嗎?”
“……對。”
“園子不會是想去電玩中心吧?”
“不,她隻是想去看新上映的電影——男主演是她最近很迷的那個誰,你懂的。”
阿綱:“……懂了。”
“所以?去不去?”
“去!反正放假了,待在家裡也沒事。”
“你寒假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寒假的時候家裡有被爐等著我,現在被爐已經被收起來了。我現在是戶外派了!”
“……你的理由還真有夠現實。”
“嘿嘿,哪裡。”
“……這不是在誇獎你。”
……
……
因為夏油傑最近忙於各種事情的樣子,阿綱有段時間沒和他見麵了。
之前工藤新一提起,他才發現兩人近兩個月的交流,竟然都是通過電話和郵件完成的。
哪怕在同一個學校,竟然連一起吃頓午飯,或者在課間相聚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阿綱也不是一定要和友人見麵才行。
他也沒期待過像現在這樣的偶遇——
米花町四丁目新開幕的綜合商場一樓。
阿綱站在商場一樓的電玩中心門口,與懷中抱著一個看上去隻有一歲多點的小寶寶,正耐心哄著對方的夏油傑十分偶然地撞上了視線……
阿綱:???
誒?
什、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