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氣完了周佳紅,跟隻歡快的小燕子一樣飛奔下樓,就看謝啟明手裡拿著個大石榴站成棵挺拔的青鬆,宿管阿姨則趴在窗戶上跟他熱火朝天地聊什麼。
謝啟明全程沒說什麼話,但是卻適時地點下頭,表示自己聽見。
林溪:“……”
這是那個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的謝啟明嗎?看起來他更喜歡和這樣成熟的人聊天呢。
她上前挽著他的手臂,又跟宿管阿姨笑笑打招呼。
原本看他們這些學生眼神犀利的宿管阿姨這會兒看林溪也格外慈祥,她遞出一個大蘋果來,“給!”
林溪剛要婉拒,就見謝啟明已經伸手接過去。
謝啟明:“以後請嬸子多照顧一下。”
“那沒的說,你放心吧。”宿管阿姨熱情得很,小眼睛眯縫得都看不見了。
告辭宿管阿姨離開宿舍樓,謝啟明帶林溪去坐車。北大在首都的西北角,公主墳那裡的海軍大院卻在西郊,沒有兩地直達的公共汽車,他們就得先進城再倒車,等於得繞遠路。
林溪很自然地挽著他的手臂,自從她意識到自己喜歡他以後就反客為主對他動手動腳。
在小縣城的時候謝啟明很受用,現在他略有點緊張,生怕學校巡查的看到會對她有不好的影響。但是他也不忍心把她的手扒拉開,像她對他那樣說什麼“注意影響”之類的話。
就這樣挽著吧,反正他們是夫妻,大不了說她肚子疼。
他還惦記著林溪月底月初要來例假的事情呢,之前找了四姥爺的藥單子說給林溪配藥吃,但是那個藥得提前一星期吃,他們一直在路上要麼就住招待所不方便就一直沒吃呢。
林溪拽拽他的胳膊,“你想什麼呢,也不說話。”
謝啟明:“你的止痛藥隨身帶了嗎?”
林溪伸手在書包裡掏摸一下,“在呢。”在市裡的時候她還怕會提前來事兒就準備了的。
進了城裡謝啟明帶著林溪先去了一趟商場,給她買了一堆零嘴,什麼魚皮豆、人丹、麻醬棍兒、水果糖,還有一些高檔點的大白兔奶糖、椰子糖等。
純粹就把她當孩子哄。
林溪最初還覺得有點不對勁不好意思,及至現在她已經習慣成自然,吃著零嘴越發開心。
他們沒有換公共汽車,而是直接坐了部隊的汽車過去的。
穿過一片茂密粗壯的鬆樹林,司機跟他們說過去就是目的地了。
林溪看得目不轉睛,一個勁地說環境真好,真是清幽靜謐。
司機笑道:“那裡是公主墳,可不清淨麼?那邊是八一湖,夏天的時候就是咱們的遊泳池。大人孩子都可愛去了。”
林溪想了想,公主墳、八一湖,這附近那不是玉潭公園嘛?好家夥,變化可真大!反正她半點都認不出來的。
司機要去的地方跟他們不一樣,他們就在路邊下車再步行一點路去謝啟明的學校報到。
如果說北大是在城外,可以戲謔自己是農村,那這裡就真的是地地道道的鄉下。
泥路、雜草橫生,路邊還有農田和菜地。
林溪走得深一腳淺一腳的,幸好有謝啟明扶著她。
“城裡有那麼多大學校舍空著,為什麼不挑一處給你們用呢?”她有點不解。
謝啟明:“在鄉下才能專心學習。”
林溪笑起來,“不怕,城裡再熱鬨花花,你們還有鋼鐵的意誌呢。”
謝啟明心說也不是絕對的,至少我碰到你就沒辦法。他看了她一眼,“本以為可以讓你住在這裡,不過看情況行不通。”
太遠了。
要是讓他來回跑還行,她就算了,不出三天能給她累趴下。
他也舍不得。
林溪笑道:“那咱們就是牛郎織女了嗎?你在這頭,我在那頭?”
謝啟明:……
他還想過他們可以在城內的軍區大院借住,不過對她來說距離也不近就是了。首都可不是他們家的小縣城,城南城北就那麼條街,在這裡要說隔著有點距離,那坐公共汽車都得半天呢。
謝啟明他們的學校在海軍大院旁邊,有警衛站崗,需要登記入內。
他領著林溪先去報到、領各種物品,順便把林溪的身份信息也登記上,讓人知道這是他媳婦兒,以後出入就方便得多,她也能領到軍官家屬的福利。
因為他已婚,且媳婦也在這邊,所以還是申請到了夫妻宿舍,而沒有家屬的學員都是兩人或者四人一間房。
林溪看著他們軍綠色的被褥羨慕道:“你們可真好,從頭到腳都發,被褥臉盆暖壺茶缸都給。”
謝啟明看她那羨慕的樣子,笑起來,“我的就是你的,你隨便挑,都拿走也行。”
林溪看他把床鋪好了,便脫了鞋子躺上去,“啊,你們這個墊子也比我們學校的舒服。”
學校的她躺過了,裡麵不知道填充了什麼,感覺有些硌得慌呢。他這個就好,軟硬適中,嗯,還是有點硬的。
她在床上撲通翻滾了一下,“這床有點小吧。”他個子那麼高,這床看起來不夠大啊。
謝啟明就順勢躺上去,伸手將她撈在懷裡吻住了。
良久,林溪從他身上爬起來,扒拉了一下頭發,氣喘籲籲地道:“你怎麼搞突然襲擊?”
連點提示都沒的,過分哦。
謝啟明輕笑,“你都邀請我了,我怎麼能不配合?”
林溪臉頰一紅,“我說真的嘛,這床就是不大嘛,你看你那麼高。”
謝啟明將她一拉兩人並排躺著,他道:“是不太寬敞。”然後他一翻身壓在林溪身上,“這樣倒是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