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喻的原本向上的嘴角有些撐不住往下耷。
開席前,裴雲之走到戚喻身邊,自然且親昵的摟著她的腰,輕輕揉按著,低聲問她累不累。
戚喻搖頭,下一刻,手心一涼,抬起手腕看到掌心裡躺著一顆晶瑩的糖果。就是他用魔術逗囡囡開心的那種。
戚喻抿唇,覺得好笑,故意反問他,“小朋友的糖你也拿。”
他湊近一些,在她耳邊說:“你就是我的小朋友。”
回家的路上,戚喻一直望著窗外,裴雲之以為她又開始犯困,趁著紅燈時,從後排拿條毯子抻開了蓋在她身上,又親昵的揉揉她的頭發。
戚喻趁勢轉頭,抓住他的手腕,在他掌心裡落下輕輕一吻:“哥哥,你喜歡小朋友嗎?”
“一般吧。”裴雲之語氣淡淡的,綠燈亮起,汽車緩緩加速。
戚喻有些懵,她因為李蔚的話先入為主,以為他很喜歡小朋友,沒想到他卻給了這樣的答案。
“我看你和囡囡玩的很開心。”
裴雲之:“逗著玩一會兒還行。”說到這裡,他不禁笑起來,故意“逗”她:“怎麼?想給我生孩子?”
戚喻卻沒有笑,十分認真的問他:“你想要嗎?”
“不要。”裴雲之言簡意賅,態度十分乾脆。
回到家,裴雲之停好車,戚喻解開安全帶,正要去開門,卻被裴雲之拽住手腕,拉進懷裡抱住。他溫熱的手掌撫在她的後背,一手揉入她的發絲間,及鄭重,又溫柔的告訴她:“我的愛和耐心都是有限度的,隻夠給你,不夠分給彆人,哪怕是我們的孩子。”
戚喻回抱著他,手臂一寸一寸收緊。
她自小生活的家庭,讓她對擁生孩子這件事有些抗拒。如果不能給孩子應有的關愛,就不要帶孩子來這個世界受苦。
再加上她的舞蹈生涯剛剛開始,實在是不適合生孩子。可若是裴雲之很想要,她也會考慮,並試著與他商量,再等幾年,給她多幾年的時間。
她從未對他說不,但這次,希望他能理解。
然而裴雲之卻給出了這樣的答案。一句“不要”,從各個方麵來說,都讓她鬆了一口氣。
可能是白天睡得多了,這晚戚喻有些失眠,躺在床上翻來翻去。儘管她動作很輕,還是把枕邊人吵醒了。
裴雲之沒有睜眼,摸索著把她撈進懷裡抱著,腿也纏在一起,迷迷糊糊親了她一口,呢喃著問:“怎麼了?”
“睡不著。”
戚喻喃喃著說,帶著一點小女孩的委屈。頭鑽進他懷裡,聽到他胸腔裡沉穩有力的心跳。漸漸的,心跳似乎加快了,貼在一起的皮膚也變得有些熱。
“你昨晚太累,本來今天不想折騰你的。”裴雲之從自己的睡衣裡,把在她不安分的,摸來摸去的手拿出來,十指扣緊,一個翻身便把她壓在床上,咬著她的耳朵輕聲道:“想要就說,老公都給你。”
戚喻沒有說“不”,而且主動又熱情。裴雲之原本想穩著來,輕輕的,卻被她勾的險些失控。
恍惚之間,戚喻忽然說了一句話。
“你是不是因為我,才那樣說的。”
粗喘的呼吸間,他聲音沙啞的厲害,反問她:“說什麼?”
戚喻的手指拂過山根,指腹沾染了他的汗水,順著他的眉眼輕輕撫摸著,“不想我們的要孩子。”
原來失眠,主動,都是因為這個。她總是這樣,不懂得以自己意誌為先,總要為他多考慮一些。
裴雲之握住她的手,拉到唇邊親吻她的手指尖,然後說:“你就是我的孩子,我隻要這一個寶寶。”
第二日清晨,戚喻在床頭看到裴雲之寫給她的一封信。
他們有著不同,卻又相似的童年,都不確定是否能承擔起養育孩子的責任。
更重要的是,他覺得戚喻還是個小女生,應該隨心所欲的追求事業,無憂無慮的享受人生。
在信的結尾,裴雲之這樣寫到。
寶寶,你自己還是個寶寶,怎麼能生寶寶?我隻想養你,不想養彆的寶寶。
寶寶,你是最優秀的舞蹈演員,會成為偉大的藝術家。希望你掙脫世俗的束縛,不要顧慮他人的眼光與言論,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老公會永遠支持你。
戚喻很愛裴雲之。
愛他的溫柔,給予的尊重,深情的縱容。愛他手寫給她的每一封信。
麵對他的時候,她逐漸找到,不再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