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看。”
張武心裡已經相信了個七八分, 隻是不願意接受現實。
“他不看, 我看。”
唐亦伸手把紙條給接了過去,順勢把謝邀往旁邊拉了一點,瞥了張武一眼。
眼神裡警告意味滿滿。
唐亦也隻是隨便看了兩眼,上麵的內容他猜了個大概。
“我見過貪戀人世, 想方設法都要變成人的, 但是你這麼執著的變成鬼,還真的是第一次見, 到底是為什麼?”
誰會想要成為鬼啊。
他看向張武,說出了件他自己都覺得離譜, 可是又極有可能的事,“人死了自然就成了鬼了, 而你不能變成鬼, 唯一的解釋就是你並沒有死。”
可看著也不像是正常的活著的人。
“我怎麼可能會沒有死。”張武自然是不願意接受這種說法。
他爭辯道:“我要是沒有死的話, 那我在學校宿舍裡又是怎麼回事, 那些事是正常的人可以做到的嗎?”
你彆說正常的人了,哪怕是不正常的人也沒有辦法做到啊。
“不死也不代表說你是活的。”謝邀開口。
張武有種瀕臨崩潰的感覺, 他現在也有些看不清楚了。
“你們一個說我是沒有死,另外一個又說我是沒有活,你們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一個人怎麼可能既沒有死又沒有活呢。”
小少爺的內心戲十幾的豐富, 雖然他也覺得在現實世界不可能, 聽著確實是離譜的不行。
但是這裡可是整蠱節目裡的劇本。
既然是劇本的話, 那麼肯定是可以有的, 畢竟一切皆有可能。
謝邀說:“雖然我是個唯物主義者,堅定的相信科學,但是你現在確實既不是活人也還沒有死, 在這裡不是說除了人就是鬼的,還會有其他的狀態存在,比如說有自己意識的活死人。”
這一番解釋對於張武來說還不如彆跟他說,因為他更加的糊塗了,“我不明白你到底是在說什麼。”
“簡而言之就是說這個醫生把你變成了另外的一種存在,”小少爺有求必應,又給出了種更簡單容易懂的說法,“他在利用你做實驗。”
醫生聽到這裡冷笑一聲,就要出口諷刺,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笑,頭上就挨了一下。
他看過去,發現朗周正在擦手。
“你什麼意思?”醫生現在雖然是被捆著,但是他並不放在眼裡,一心覺得自己是可以改變這種情況的。
這個鎮子裡的所有的人他都不放在眼裡。
“手滑,”朗周聲音冷冷,視線看過去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大概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還可以這樣睜著眼說瞎話吧。
醫生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還有問題嗎?
能沒有問題嗎?
感情被打的不是你,所以你不疼是吧。
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一點都不愧疚嗎?
彆人愧不愧疚不知道,但是朗周看著肯定是不會愧疚的,甚至還可能會再次手滑也不一定。
“希望你下次看好你的手,彆再隨便滑了。”
“我覺得你現在有時間關心我會不會手滑,還不如,”朗周抬了抬眼說,“想想你自己接下來要麵對的是什麼?”
醫生哼笑了聲,直接諷刺,“我可是這裡的鎮長,不管你們用了什麼方法迷惑了鎮民,他們不可能永遠醒不過來的,隻要他們醒了,咱們所麵對的情況可就相反了。”
“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好脾氣的人,特彆是在麵對彆人陰陽怪氣的時候,”朗周不緊不慢地說:“你會這麼淡定不過是仗著自己還有底牌。”
陶濟在邊上諷刺地笑道:“抱歉哈,我也手滑了下,不小心提前把你的底牌幫你給翻出來了,現在你可能需要重新找底牌了。”
可是你說話的語氣不但不抱歉還很得意啊。
醫生真想送幾個白眼過去,“……”
一個兩個真的是太猖狂了。
“還沒有到最後,結局是什麼誰也說不準,不過是你說的一句話而已,我有沒有底牌,我的底牌是什麼,可不是你們兩個在一起演出戲,胡扯幾句無關緊要的事,我就會信的。”
在某些事上他還是非常自信的。
“是因為鎮子現在的走向跟你計劃的一樣,”謝邀做思考狀,他問:“所以你覺得不可能有任何的意外,會一直按照你的想法來是嗎?”
他點了點頭,“你的表達能力確實不錯。”
小少爺要說的話總是跟你想的不一樣,要是一直按照你想的說話,那就不是他了。
醫生對自己的智商多少有些自負,“像你的智商恐怕是沒有辦法理解的,不是說按照我的想法來,是本來就該這樣發展,我隻是在幫他們,讓他們不要再這樣荒廢度日。”
在他看來自己沒有辦法跟謝邀溝通是因為謝邀的智商實在太低了,所以他才會跟不上。
“他們怎麼過日子,過什麼樣子的日子,你有什麼資格幫他們決定,”謝邀生氣了,“憑你覺得自己比誰的智商要高就可以蔑視生命是嗎?按照你的理論,那是不是彆的人的智商比你高也可以隨便的要了你的命了?”
他一直說話都是嘻嘻哈哈的,在彆人情緒不高的時候還會開導彆人,特彆的好說話,但這次真的讓他動怒了。
醫生依舊狂妄:“我並不認為我有做錯什麼,他們遲早都是要死的,就像你我一樣,他們那麼普通平凡,一輩子也沒有什麼貢獻,早死跟晚死又怎麼樣呢,但是我讓他們做的事可以體現他們的價值,他們該感謝我一樣才對,你以後也會感謝我的,雖然你對我不太尊敬,不過沒有關係,因為你的靈魂還沒有得到救贖,我可以讓你成為我的信徒,帶你遠離痛苦,看著我的眼睛,現在這些事不是你想做的,好好的想一想你到底要做什麼。”
一句又一句的蠱惑,想要把人給說動。
啪。
一巴掌打在了醫生的頭上。
“你還有完沒完了,不知道在彆人說話的時候打人是很不禮貌的嗎?”醫生瞪了朗周一眼。
“我可沒有動手,”朗周無奈的攤開手,“我的兩隻手都在這裡呢。”
“是我,”章池走了出來,舉起來左手,一臉無辜地說道:“就是用這隻手打的。”
醫生:“……”
“你還真的是誠實。”
說這話的時候差一點咬碎了牙。
“還行吧,”章池說,“誠實不是最幾本的嗎?”
幾秒後醫生忽然反應了過來,驚訝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而且還打了我。
下手還那麼重。
章池看著就冷靜了很多,“因為在這件事裡我也是受害者,我當然要在這裡了。”
醫生:“……”
我能不知道你是受害者嗎?誰會對自己做的壞事不清楚啊。
“他是要問明明已經把你給關起來了,你的神智該是不清醒的,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陶濟看向醫生,“不用謝,我已經幫你把你的問題說了出來,不過在這裡我要提醒你一下。”
“提醒我什麼?”醫生問。
還真的是謝謝你啊,我是自己不會問嗎?
陶濟語氣不是一般的欠:“提醒你我剛剛已經跟你說了原因,我說我把你的底牌幫你給翻開了,是每一張都幫你給翻開了哦,不用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謝你,我謝你大爺。
醫生的臉上的表情沒有那麼從容了,他知道這些人都不是好對付的,打算從章池那邊下手,“你現在到我的麵前說話真的沒有問題嗎?”
不害怕了嗎?
“沒問題,”謝邀對著章池點頭,鼓勵道:“我們這麼多的人都在,沒有什麼不敢說的,哪怕事情過了再久,事情隻要是做過就是有痕跡的,誰也逃不掉。”
章池這邊自信了很多,他直視醫生的眼睛,“你讓張武一直偽裝看在我的身邊就是為了確認我是不是真的想起來了,我們根本就不是自己跑出去肖泉鎮的,是交換。”
“你真的要說嗎?”醫生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謝邀:“你如果不想聽他說,我來說也行。”
他讓章池退到一旁等著,章池對他投去了感謝的目光。
雖然他看著是不害怕了,可是那些在記憶深處的恐懼還是在的,不是說克服就可以克服的。
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勇氣可以說完。
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