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輕舔(1 / 2)

第20章

“你跟宋知青很熟嗎?”方桂芝問道。

整個月亮灣,也就僅有這幾個人會叫宋時清為‘知青’,而不是‘黑五類子女’。在各個地方,這種家庭成分高的‘黑五類子女’都是眾人所排斥的對象。

但人有善惡,並不能一棍子打死,譬如月亮灣大隊,也是有熱心人的,哪怕寥寥無幾,但也曾在宋家艱難的時候伸出了援手。

薑穗穗點點頭:“嗯,我現在就跟他在一塊地頭上乾活。媽,你彆看他平時看起來冷冰冰的,也不愛說話,好像要吃人的樣子,其實還是蠻熱心的。我乾不完的活,他都幫我乾了呢。”

方桂芝一聽這話,對宋時清的印象好了一些:“那感情好,不過咱們也不能白白占他的便宜,下回咱們家有啥好東西,給他們家也送點去。”

宋家的日子可不好過,想想也是,宋家二老年紀都大了,宋奶奶從沒乾過農活,宋爺爺一開始倒是能下地乾點活掙工分,可是後來好像是身體不行了。家中的擔子全都壓在了宋時清一個人的身上。

方桂芝話雖是如此說,想了想還是提醒道:“但你平時跟他接觸時也注意一些,彆走的太近了,免得被村子裡那些多嘴多舌的婦女議論,再敗壞你的名聲,媽聽了生氣。”

薑穗穗看著方桂芝,皺了皺小巧挺立的鼻子。

輕哼道:“管他們呢,愛說說去,流言止於智者,身正不怕影子斜。要是真見不得你好的人,不管你做什麼她都要說你。今天我跟宋知青說話,他們說我跟宋知青之間不清不楚,明天我不跟宋知青說話了,他們又要說我是心裡有鬼。走自己的路,讓他們說去唄。”

薑穗穗打小就長得漂亮,在學校的時候就沒少被那些嫉妒她的女同學們編排。

長得不如她好看的要說她,喜歡她告白了被拒絕的男同學也要說她,她要是都一個個去計較,那得多累呀。

過好自己的日子最要緊,讓他們說去唄。隻要不當著她的麵,讓她聽見,她就無所謂。

方桂芝聽完了,原是想說上幾句什麼,可是一想好像閨女說的還挺有道理的。遂露出恍然大悟的感覺,一邊附和一邊想著,囡囡真是長大了。

…………

回到了家裡,又到了薑穗穗最愛的做飯時刻。

薑穗穗是真的熱愛做飯,所以也不會覺得累,剛到了家就把醃起來的魚尾拿出來,片好,對半切開一邊,這次的魚不用炒,直接放進鍋子裡蒸幾分鐘就好。

再把醃辣椒的罐子拿出來,從裡麵掏出七八根醃辣椒,切碎備用。

這些醃辣椒都是方桂芝拿自家的自留地裡種的辣椒醃的,直接拿來下飯吃都行。不算很辣,吃起來酸辣適中,味道很好。

薑穗穗親媽雖說是上海人,從不吃辣,但是她隨她爸,對於辣椒還是能接受的。

大蒜頭用刀拍碎切成沫,等鍋裡的油熱了之後趕緊將蒜末放進去,香味很快散發出來,再放切好的醃辣

椒翻炒,一開始炒的時候稍微有些嗆鼻,但沒多久就被辣椒和蒜末混合的香味給覆蓋了。

將蒸好的魚尾拿出來,再把炒好的辣椒淋在上麵,火紅的辣椒配上肉質鮮嫩的魚尾,一看就十分有食欲。

魚尾其實是整條魚當中味道最好的部分,肉嫩,味美,吃上一口鮮嫩的魚尾再配一口醃辣椒,嘖,絕美。

黑魚的魚尾魚刺並不多,吃起來的時候也不會過於麻煩。魚尾都是被片過的,每片中間都被淋了鮮濃的醬料,再沾一丁點兒醃辣椒,便可以享受一場味蕾的盛宴。

這回妞妞倒是沒有嚷著要吃魚,她還太小了,不能吃辣的。所以這次薑穗穗一共蒸了兩個雞蛋羹,專門給妞妞吃。

妞妞看著香氣逼人的剁椒魚尾,想吃又不敢吃的樣子實在有些可憐,薑穗穗瞧見了,伸手在她的鼻頭上點了一下,笑著說道:“明天放假,小姑給妞妞做粘豆包吃好不好?”

薑穗穗會做可不止魚和雞蛋羹而已,她會做的可多著呢。

隻一句話,就把妞妞從失望當中拉了出來。小孩子明亮的大眼睛裡盛滿了驚喜,趕緊點頭,頭上紮著的兩隻羊角辮也隨之搖擺著。

“嗯嗯,小姑最好啦!”

薑穗穗蹲下來,湊了半張臉過去:“那妞妞親親小姑。”

妞妞趕緊獻上甜津津的香吻一枚,顯然是被薑穗穗的廚藝給收買了,要知道妞妞平時連她親媽李秀琴都不肯親呢。

***************

這次做的剁椒魚頭也得到了所有人的青睞,除了劉愛娣。

倒不是劉愛娣不喜歡吃,相反的,她每天剛去上工,就在期待著晚上小姑子一展廚藝了。隻不過自從早上用薑穗穗的牙刷刷了牙之後,她的牙就一直疼的厲害。

這不,到了現在還疼呢。

中午吃飯的時候,就委委屈屈的跟薑衛軍說了這事。薑衛軍讓她去衛生所讓醫生看看是什麼毛病,要不要開點藥。

可是她卻撇撇嘴:“還能有啥事,肯定是用你小妹的牙刷刷的唄!說的那麼寶貝,我還以為是啥好東西呢,沒想到這破玩意一用我這牙就開始疼了。以後我不刷了估計就不疼了,去衛生所開藥得花多少錢呐?沒必要花那冤枉錢。”

薑衛軍雖說不認可媳婦兒所說的牙疼是因為用了小妹的牙刷刷的,但看他媳婦兒這樣子,琢磨著估計還不是特彆疼,所以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反正等到她真疼的受不了了,遲早會主動提出要去醫院的。

現在勸她,她肯定不會聽。

至於劉愛娣也以為她牙疼也疼不了多久,卻沒想到到了晚上還沒好,直接影響了她吃飯時的正常發揮。

今天薑家吃的是饅頭,早上方桂芝上工之前就蒸好了的,晚上的時候直接拿來熱熱就行。

劉愛娣手裡拿著因為麵不夠發,所以做出來不夠軟的饅頭,看著桌上的剁椒魚尾,吸溜咽了口口水,筷子好幾次都要碰到魚尾了,又收了回來,牙疼的時候吃一口辣椒,那酸爽,簡<直了。

她是愛吃了些,但還沒愛吃到願意受這麼大的折磨,就為了一口吃的的程度。

但……美味就在眼前,她卻不能吃的感覺,實在是太殘忍了!!!

薑穗穗注意到了劉愛娣的不對勁,猜出來她可能是因為自己烏鴉嘴時咒她牙齒疼,導致的沒辦法吃辣的。

她得到這個係統的日子並不長,雖然得到了不少來自係統的獎勵,但對其中很多規則還不是很了解。就比如她咒劉愛娣牙疼,可是這個期限是多久,她自己也是不清楚的。

就這麼著吧,薑穗穗心想。

誰讓劉愛娣這麼討人嫌,要用她的牙刷刷牙呢,自找的。

想到這兒,薑穗穗又夾了一口魚肉,配上剁椒和帶著酸辣味兒湯汁配飯,苞穀飯成了醬色,味道也更濃鬱了,吃上一口,好吃極了。

咕嚕,劉愛娣同誌沒忍住又咽了一口唾沫,最終將目光放在了妞妞麵前的那碗雞蛋羹上麵,滑嫩噴香的雞蛋羹上撒著幾粒碧綠的蔥花,賣相極好。

劉愛娣還記得昨晚她吃雞蛋羹時,入口即化,爽滑鮮的感覺。

吸溜,又咽了一口唾沫,劉愛娣同誌的魔爪伸向了雞蛋羹:“妞妞,你這麼小,肯定吃不完這麼多吧,要不三嬸替你吃掉一點?”

妞妞睜大了眼睛看著她那恬不知恥,妄圖將想吃她的雞蛋羹說成是來幫她吃掉的三嬸,驚恐的連連搖頭:“三嬸兒,妞妞能吃完的!”

“胡說!這麼大一碗雞蛋羹,你個小屁孩能吃完?三嬸不信!給三嬸分點兒!”說著,劉愛娣同誌便準備發揮她的不要臉特質,伸手就要去撈妞妞麵前的雞蛋羹。

李秀琴和薑衛國夫妻倆見到這一幕,臉上已經有些掛不住。

但劉愛娣是薑衛國弟弟的媳婦兒,薑衛國作為大伯哥,也不好意思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她什麼。至於李秀琴,婆婆還沒開口,她雖然不滿,但還是先耐著性子等婆婆和小姑子開口。

果然,劉愛娣的手還沒碰到盛雞蛋羹的碗呢,就被方桂芝拿筷子在手上敲了一下,毫不留情。

方桂芝冷著臉說道:“跟個三歲小孩搶吃的,丟人不丟人!”

啪的一下,疼的劉愛娣同誌立馬收回了手。一時之間也挺委屈的,覺得婆婆偏心,疼小姑子也就罷了,對大嫂一家也比對她好,她出嫁前在家裡地位最低,嫁人之後在婆家地位還是低。

她因為牙太疼,所以隻能嘴巴半開著嚷嚷:“媽,你偏心,憑啥我就不能吃雞蛋?”

薑穗穗回懟一句:“媽沒說你不能吃雞蛋呀,你要是真想吃,那你就自己去做,這雞蛋羹是我蒸的,我不想給你吃。”

說完,薑穗穗又朝劉愛娣挑了挑眉毛,光明正大的嘚瑟。

誰讓劉愛娣總跟她作對呢。

劉愛娣同誌牙口不行,不能吃嘛嘛香也就算了,還被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嫁出去的小姑子堵得說不出話來,氣的把饅頭塞進嘴裡狠狠咬了一口。

嘶,牙疼!</p*********************

宋時清回家簡單的吃過了飯,就拿著把砍柴刀彆在腰間,打算上山了。

出門前宋奶奶站在院門口,囑咐道:“大晚上的,到了山上小心著點,彆管有沒有捕到獵物,都早點回來,奶奶給你留門。”

自從宋時清開始去山上打獵開始,每次晚上出門時,宋奶奶都會叮囑他這句話,毫不例外。

宋時清也聽不膩,每次都認真地答應下來,說:“成,我都知道的。奶奶不用擔心我,要是我回來的晚了肯定就是碰上獵物了,奶奶早點睡就成。”

宋奶奶雖說是應下來了,可這心裡頭到底還是擔心的。

然而擔心有什麼用呢,這幾年要不是靠宋時清時不時的在山上打到點獵物拿去賣,時不時的換點錢回來,他們家的日子還不知道過成啥樣了呢。

宋奶奶歎口氣,是他們拖累了這個孩子啊。

至於宋時清,他輕車熟路的上了山,直接就往自己平時放捕獵夾的地方走去。

這一片他來了許多次,早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況且他身為男人,膽子也大,大晚上的上山也並不害怕。

儘管此時山風吹過,樹枝搖曳,樹影斑駁,周遭的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陰森森。

自從上回他在這兒靠捕獵夾抓到了一隻竹鼠之後,連續好幾天都沒有動物來過這兒,他尋思著可能是血腥味讓獵物生出了警覺,所以才繞道而行,已經打算換個地方放捕獵夾了。

本來這次過來也沒抱能捕到什麼獵物的心思,隻不過是照例巡查罷了。可這次剛走到目的地,他就聽到了粗重的喘-息聲。

是一個體型很大的獵物,要麼是野豬,要麼是野牛,或者是狼。

但是狼的可能性要比前兩者的可能性低,因為狼總是愛成群出沒,一頭狼受傷掉進陷阱裡,周圍肯定還會有彆的狼候著。可他走過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彆的狼。

宋時清一邊琢磨著,一邊走近陷阱,果然,掉進陷阱裡的是一頭體型龐大的野牛。

因為體型過大,連宋時清挖的陷阱都裝不下,剩下半個身子還在外頭。宋時清拿出彆在腰間的砍柴刀,照著牛肚子捅了一刀,剛開始牛還哼哼,後來就不動彈了。

宋時清這才拿出帶來的麻繩,一頭綁住牛的後腿,另一頭則綁在自己的腰間,咬著牙鉚足了勁往外拉。

因為牛的半個身子都在外麵,需要拉上來的部分不算多,再借著樹的力量,宋時清還真

把重達六、七百斤的一頭牛給拉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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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解開繩子,隻見之前那頭明明已經‘咽氣’的牛竟然掙紮著站了起來,然後瘋了一樣撒腿就朝前麵跑去。

宋時清被牛帶的整個人甩飛出去,麻繩仍然綁在他的腰間,他就這樣被牛拖著,朝深山處而去……

野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為了逃命,它跟瘋了似的不管不顧地朝前噴跑著,四處逃竄

而宋時清的身子被麻繩綁著,在野牛逃竄途中,他的整個身體被摔在地上,樹上,荊棘從他的身體上劃過,流出一道道的血痕,疼的他皺起眉頭。

他咬緊牙關,在野牛奔跑的速度稍微放緩了一些之後,趁機一把拽住了綁著自己的那條麻繩。另一隻手上則緊緊攥著那把砍柴刀,用力朝著麻繩砍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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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薑穗穗將昨天係統給她獎勵的幾隻牙刷,一一分給了大家。

當然了,其中沒有劉愛娣同誌的份,薑穗穗她爸的那根牙刷讓方桂芝給收起來了。

劉愛娣經過昨天刷完牙牙疼的事,已經不敢再拿牙刷刷牙了,但看到大家都有,就她一個人沒有,心裡頭也很不高興。

嘴裡嘟嘟囔囔的:“要不說養閨女都是給彆人家養的,買這麼多牙刷得花多少錢啊?家裡的錢都被你給霍霍完了。”

方桂芝一看這個老三媳婦又開始挑事,一個眼風飛了過去:“是我讓穗穗買的,我的錢我自己還做不了主了?衛軍,你管好你媳婦兒,你媽我還沒死呢,她就爭著要掌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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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衛軍早知道自己媳婦兒這個毛病,心眼沒多壞,但就是改不了多嘴的臭毛病,一張嘴整天嘚吧嘚的,又不會說漂亮話,儘惹人嫌。

他拉了劉愛娣一把,不高興地沉聲說道:“牙疼都擋不了你多嘴。”

劉愛娣卻把手抽回了,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倒是李秀琴笑了笑,打著圓場:“媽,三弟妹就是這樣的人,心直口快慣了,你彆跟她置氣,小妹你也是,彆跟你三嫂一般見識。你跟媽心裡惦記著咱們,我跟你大哥心裡都知道的,不過我還不太會用這個牙刷呢,小妹你教教我吧?”

薑衛軍也趕緊順著話頭說道:“大嫂說的對,媽,小妹,你們千萬彆跟愛娣一般見識,她那個人就是嘴巴不饒人,心眼不壞的。”

這也是為什麼同樣是兒媳婦,方桂芝卻比較喜歡李秀琴的原因。會來事,嘴巴甜,誰不喜歡這樣的兒媳婦呀?

薑穗穗對這個才相處了幾天的大嫂印象也很不錯,把跟劉愛娣之間發生的那點兒不愉快拋諸腦後,拿著牙刷去教大家到底應該怎麼刷牙去了。

“妞妞,你要像小姑這樣上下輕輕的刷,不能太用力,也不要橫著刷,這樣會把牙釉質給刷壞的。就這樣刷大概兩分鐘的時間就

好,要是刷的時間短了,也沒什麼用的。”

妞妞不懂,懵懂發問:“小姑,什麼是牙釉質呀?可以吃嗎?我牙齒上還有牙釉質呀?我咋不知道?”

李秀琴在一旁往妞妞腦門上拍了一把,又好氣又好笑:“越來越饞嘴了,什麼都想著吃。”

薑穗穗也被妞妞的天真可愛小饞貓屬性給逗笑了,她搖搖頭,蹲下來跟妞妞平視:“牙釉質就是牙齒上的一層可以保護牙齒的東西,不可以吃哦。來,妞妞把牙刷上

擠點兒牙膏,小姑教你刷牙啦。”

以妞妞為例,薑穗穗負責教妞妞,幾個大人就在旁邊聽著,本來也不是什麼難事,說一遍也就知道到底該怎麼刷了。

劉愛娣見薑衛軍刷的起勁,趕緊走過來說道:“衛軍,你咋還刷牙呢?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嗎?用這個刷牙牙齒會痛的,我現在牙齒還疼呢。”

薑衛軍刷好了牙,搖頭道:“要真像你這麼說的,那那些知青點的知青們不都該牙疼了?我看他們還好好的,你牙疼肯定不關牙刷的事。我覺得小妹買的這個牙刷挺好使的,刷完了之後嘴巴裡特彆舒服。你要真疼的厲害,等會兒吃了早飯我帶你去一趟衛生所開點藥,彆老撐著,省下這點錢你能蓋個新房還是咋地?”

他們之前倒不是不刷牙,隻不過他們的‘刷牙’僅限於漱漱口,或者用塊毛巾擦擦牙齒,哪裡能有牙刷刷的乾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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