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有脂粉的掩蓋,又離得遠,南宮婉沒有瞧出異樣來,可現下倒是瞧得真切,荼蘼唇上的胭脂有一塊比周圍的顏色要重不少,再看臉頰,其中一邊的脂粉也上得比另一邊重,“你的臉...”
手攀上臉頰,那雙媚眼持續釋放出誘惑,荼蘼嬌嗔道:“姐姐不會是真想妾以身相許吧?”
南宮婉再度白了她一眼,聯想到鳳沁瞳大發雷霆,那荼蘼臉上的傷,必然是鳳沁瞳的傑作。
還真是齷齪!
可這也不對呀,前世鳳沁瞳對荼蘼百般寵愛,從未對其動過手,怎麼重生之後,竟變了?
南宮婉想不明白,但既然荼蘼不願說,她也不會多嘴問,“本宮提醒過你,切勿口不擇言,當心隔牆有耳。”
“那怕什麼,反正天塌下來,不是還有姐姐扛著嘛?”手搭在南宮婉的手背上,指尖在上遊走,“姐姐~”
南宮婉早該免疫的,可這聲音與舉動,竟惹得她一陣酥麻,她慌忙抽回手,又冷著臉道:“賢妃,請你自重!”
荼蘼也不尷尬,手非常自然地托著下巴,“姐姐,人家又沒有做什麼,怎麼就不自重了呢?”
南宮婉不是荼蘼,她沒有什麼都能說出口的無畏,“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本宮就告辭了。”
“妾好不容易見到姐姐,姐姐就著急走,若是傳出去,隻當妾是在趕姐姐走呢。”
南宮婉不再理她,起身便要走。
方走三兩步,荼蘼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姐姐不想知道了嗎?不想知道事情經過,然後判斷陛下即將做出的決定?”
南宮婉頓住腳步,又聽荼蘼道:“姐姐快坐。”
南宮婉走到位置坐下,“說吧。”
“陛下說妾引得南宮璟與商王爭風吃醋,大打出手。”荼蘼為南宮婉的茶杯倒了些水,“還質問妾,究竟有沒有與商王私通,跟南宮璟又是何乾係。”
“你怎麼說的?”
荼蘼淺笑道:“姐姐想妾怎麼回答?”
南宮婉雖不語,神情卻嚴肅。
“妾說....南宮璟對妾一見鐘情,商王見後醋了,二人為搶奪妾,扭打在一起。”
南宮婉柳眉微皺,“當真?”
“噗嗤——”
荼蘼笑出聲來,“姐姐為何這般嚴肅,那雙眼睛,就跟要吃了妾一樣。”
“扣扣扣——”
敲門聲響起,紅袖走了進來,手裡端著托盤,而托盤之上則放著一碗藥,正向上冒著熱氣。
紅袖向南宮婉行一禮,又走到荼蘼身邊,“娘娘,該吃藥了。”
“知道了,放這兒吧。”
“是。”紅袖退出屋子,順便將門給帶了上。
看著桌上的湯藥,南宮婉道:“賢妃病了?”
“近幾日食不下咽,又惡心乾嘔,便讓禦醫開了些藥。”
食不下咽...惡心乾嘔...
南宮婉十分自然地想到了懷有身孕,荼蘼她....
南宮婉張了張嘴,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既是寵妃,有孕也是正常,可是不知為何她....
瓷勺在碗中攪動,藥味衝進鼻腔,實在讓荼蘼不喜,“不如姐姐喂妾?”
此話極為耳熟,是在南宮府時,荼蘼對她說的話,南宮婉本該拒絕,卻鬼使神差地端起藥。
熱氣升起,飄入鼻腔,南宮婉聞到了不同尋常,再拿近一聞,瞬間眉頭緊皺。
“嗒——”
藥被南宮婉重重砸在桌上,也因此灑了不少,手上激起一片緋色,她卻並不覺得疼,“這是誰給你開的藥?”
聲音中,帶著怒氣。
南宮婉又道:“這是絕子湯!”
紅唇微張,看似驚訝,荼蘼道:“對身子可有損傷?”
南宮婉沒好氣道:“你說呢?你服用多久了?”
“今日是第五日,一日喝了三次。”
這老實的模樣,讓南宮婉不知該說些什麼,說荼蘼傻吧,她又聰明。
南宮婉拉過荼蘼的手為其探脈,“本宮也不知每日用的劑量,此藥若服多了,便終身無法受孕,無法誕下子嗣。”
“那可有彆的損傷?”
“沒有。”
話音剛落,荼蘼抽回手,又拿起瓷勺舀了一勺往嘴裡送。
此舉驚得南宮婉奪下瓷勺扔到地上,伴隨著清脆的響聲,她激動道:“你做什麼!”
“明知是絕子湯你還喝?”
“你瘋了?”
荼蘼紅唇微勾,“妾本就厭惡孩童,這絕子湯不是正合妾意?”
“那些個煩人精,從孕育之際,便在母體搗亂,汲取了不少養分,不僅如此,有些女子甚至還會難產而亡。”
“若是僥幸沒死,還是比不得從前,妾瞧見過那些生下孩子的婦人,蒼老得可快了。”荼蘼眉間染上哀愁,她撫摸著自個兒的臉,“若是要妾孕育孩子,還不如殺了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