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過, 吹得燭火微微搖曳,而那薄如輕紗的幔帳,也被勾起。
空氣中摻雜著比曖昧更能撩撥心弦的氣息。
二人坦誠相待, 又緊緊相擁。
肌膚向外散發著熱氣, 每一個或深或淺的吻落下,都在心頭撩起不小的波動。
指尖沒入水中,那溫熱的觸感一路向上傳遞,隻需微動,便激得水花蕩漾。
悅耳的聲音傳入耳,就是將全天下最好的樂器拿來,也奏不出這等天籟。
酣暢肆意的情緒在眉間門展露,牽動著五官, 引導著身心,讓二人沉溺在這場交流之中。
“扣扣扣——”
敲門聲響起, 床上的女子突然睜眼,入眼的是白色幔帳, 她慌忙坐起來,原來方才是在做夢。
巧晴道:“娘娘, 陛下來探望娘娘了。”
南宮婉下了床,可那份不同尋常卻給紅得發燙的臉上多添了一道緋色。
手背攀上臉頰,試圖降降溫, 效果卻是寥寥。
“娘娘?”
“彆進來, 本宮馬上就來。”
聽了這話, 鳳沁瞳緊張道:“婉兒, 你怎麼了?”
說話的同時,鳳沁瞳推門而入,她朝南宮婉快步走去, 又見其雙頰緋紅,“婉兒,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手背貼上南宮婉的額頭,“還好,沒發燒。”
南宮婉麵色潮紅,她忙後退一步,與鳳沁瞳拉開距離。
南宮婉移開鳳沁瞳的目光,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不知陛下前來,是有何要事?”
鳳沁瞳有些傷心,“婉兒,為何朕每次前來,婉兒都拒朕於千裡之外?”
鳳沁瞳拉起南宮婉的手,“婉兒,你是朕的皇後,你我是夫妻,就不能靠近靠近朕嗎?”
她身為帝王,誰都想得到她的青睞,可唯獨南宮婉,屢次讓她碰壁,且不知緣由。
南宮婉抵觸與鳳沁瞳的接近,可因那會兒的夢,現下又多了份心虛,她抽回手,“陛下這是哪兒的話,臣妾隻是不知該如何與陛下親近。”
鳳沁瞳鬆了口氣,婉兒還是心悅她的,一直都沒有變,隻是因性子的緣故,又或是礙於臉麵,才不肯踏出那一步。
“無礙,朕是婉兒的夫君,既然婉兒不知如何與朕親近,那便由朕來親近婉兒,隻願婉兒莫要推開朕才是。”
她眼中的這份深情,南宮婉看得真切,隻是其中還有占有,而荼蘼眼中的深情,則十分純粹,讓人想拋下一切就此沉淪。
“婉兒,你我成婚以來,還未行夫妻之禮,也不知今夜...朕能否在婉兒宮中歇息?”鳳沁瞳臉上掛著溫柔笑意。
南宮婉麵色一僵,再瞧鳳沁瞳,她實在是難以接受,“臣妾今日來了癸水,實在難以侍奉,還請陛下恕罪。”
鳳沁瞳明顯有些失望,“那婉兒好生歇息,夫妻之禮改日再行。”
鳳沁瞳招了招手,一宮女便走過來,“此人名喚倚翠,辦事周到,心也細,日後便由她代替巧晴,好好伺候婉兒。”
與巧晴一樣不解的,還有南宮婉。
鳳沁瞳瞥了巧晴一眼,“皇後有傷在身,你卻沒有照料周到,致使皇後的傷遲遲未能痊愈,朕本該砍了你的腦袋,但念在你跟在皇後身邊多年,朕便免了你的死罪,罰你去尚食局當差吧。”
巧晴懵了,她從未想過會離開南宮婉。
“若不是賢妃提醒,朕都忽略了這一點,婉兒,你不會怪朕吧?”
好端端的,竟然將她的心腹撤走,而其中最讓南宮婉沒想到的,挑起這件事的,居然是荼蘼?
南宮婉嘴角帶著笑,“陛下是為了臣妾著想,臣妾心生感動,又豈會怪陛下,隻是臣妾覺得,賢妃身邊的紅袖倒是個體貼的,不如陛下就將紅袖賜給臣妾吧?”
南宮婉看向巧晴,“賢妃身邊也不能沒了人,而巧晴在臣妾身邊伺候多年,對一些事情也是得心應手,想來也差不到哪兒去,再怎麼說也是主仆一場,臣妾實在是不願看到巧晴進尚食局。”
南宮婉向鳳沁瞳走近一步,“後宮打發些太監宮女,也不是什麼大事,陛下能否讓臣妾做一回主?”
此一言既說明了她後宮之主的身份,也沒有駁鳳沁瞳麵子。
在鳳沁瞳眼中,南宮婉擺明是醋了,不然又豈會宣誓主權,用皇後的身份來壓荼蘼,看來荼蘼的法子還是很管用的,既隨了她的心願,在南宮婉身邊安插眼線,也能讓南宮婉在意她,“婉兒是後宮之主,婉兒可自行做主。”
“多謝陛下。”
二人又閒談幾句,等鳳沁瞳一走,南宮婉便帶著巧晴去了蓬萊殿。
荼蘼正埋頭抄著經書,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怒火的來襲。
“賢妃!”
荼蘼沒有理她,依舊抄寫著。
南宮婉快步走到荼蘼跟前,“賢妃!”
細聽之下,比方才多了些怒氣。
“賢妃!”
南宮婉是更加惱了,喚了幾聲還不搭理,這不明擺著裝聽不見麼?
南宮婉一把奪下荼蘼手中的毛筆,“本宮跟你說話呢!”
荼蘼抬首,她眯了眯眼,視線聚焦,“姐姐?”
荼蘼站起身來,“姐姐怎麼來了?”
南宮婉氣不打一處來,這裝得倒像是那麼一回事,她直接道:“你為何要這麼做?”
荼蘼一臉茫然,“什麼這麼做?”
南宮婉惱得翻了個白眼,“將巧晴從本宮身邊撤走,是你的主意吧?”
荼蘼低下頭,用帕子擦拭著虎口處的墨漬。
“是不是?”
焦急的語氣中,多了些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