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真誠一覽無餘, 不摻雜半分虛假,荼蘼是真心實意地想讓鳳沁瞳死,也是真心實意地想讓她坐上皇位。
手順勢鑽入南宮婉的掌心, 又將向下壓,“姐姐可還記得, 妾曾為姐姐算過命?”
“本宮命格輕賤, 倘若逆天改命,恐難以有好下場?”
指尖在南宮婉掌心遊走,“姐姐記得真是牢固,但其實妾根本就不會算命,妾算的, 是人心呀。”
荼蘼抬眸, “人心難測,今日想你死,明日想她死, 這生生死死,你我都做不了主, 唯有將生殺大權奪過來, 才能保全性命。”
長而翹的睫毛分開又合上, 南宮婉眼中一片清明, “賢妃早就猜到會有今日, 卻在事情發生時袖手旁觀,甚至助紂為虐,本宮又如何相信賢妃不會像對待陛下那樣對待本宮?”
“一開始就跟姐姐明說, 姐姐不僅會將妾視作瘋子,還會有所防備,若是姐姐再告訴陛下, 那這天牢就該妾來待了,妾身子弱,可受不了這種苦,倒不如順水推舟。”媚眼流露出笑意,荼蘼繼續道:“妾倒是很感激陛下,昏庸到如此地步,正好給了妾這次機會,妾也相信沒有解不開的難題,至於姐姐擔心的後者,全看姐姐的本事了。”
“妾是被豢養的金絲雀,可鑰匙卻在妾的手裡,哪一日厭了,便會找下一個,若姐姐想徹底留住妾,就要看姐姐能否讓妾心動。”說罷,荼蘼向南宮婉拋去一記媚眼,惹得南宮婉慌忙移開目光,不敢與其對視。
“陛下不會讓姐姐死,即便姐姐什麼都不說,她也會放了姐姐,姐姐照樣能夠平安地從天牢裡出去,可到底是什麼時候,這就沒人能說得準了,妾還知道,姐姐若是早出去一日,那麼南宮將軍便能早些安全。”
荼蘼拉起南宮婉的手,又握住她的指尖,“妾說過的話,都會做到,就如同那日柳萱兒一事,妾做了。”
見南宮婉沉默不語,荼蘼道:“姐姐難道還不能相信妾嗎?”
“給本宮一個相信你的理由?”
指腹撫摸著南宮婉的指節,“病人之間是能夠相互感覺到的...姐姐,我知道,我們是一樣的。”
荼蘼起身,她快步走到南宮婉身側,另一手撐著椅背,“一樣的瘋狂,一樣的不顧一切。”
荼蘼向南宮婉緩緩湊近,悄聲問道:“姐姐殺韃靼人的時候,都在想什麼?”
“殺,殺得越多越好,鮮血越多,便讓人越是暢快,或許用暢快來表達,還不夠準確,可那份微妙的情緒卻牽動著全身,美妙得讓人無法抗拒。”病態的笑容出現在荼蘼臉上,眸中閃著欣喜,“姐姐,你不也很享受那種感覺嗎?”
南宮婉被拉回從前,她率大軍與韃靼交戰,之所以會勝,不僅僅是因兵法,還因她足夠狠。
打得敵軍求饒不說,連一個活口都不會留下,戰場被血腥味籠罩,隻要輕嗅那個味道,就會讓她異常興奮,更是幾次殺紅眼,仿佛變了一個人,甚至連她自己的部下也會被殃及,幸在他們逃得快,才未被她傷到。
她不曾像那樣癲狂過,但她心裡卻是從未有過的開心。
等她清醒,隻當是被心魔所困,與懂佛法的部下討教了一二,但效果寥寥。
荼蘼閉上眼,模樣十分享受,“死亡的氣息太過美妙,就如同走在刀尖上,稍有不慎便會喪命,可就是因為這樣,它才能如此迷人。”
待南宮婉回過神,荼蘼已經貼近她的耳畔,隻輕輕吐出一口熱氣,便惹得她渾身一顫。
荼蘼在她耳畔呢喃,“姐姐,不要再壓抑自己,跟妾一起...坐上那最高的位置,好嗎?”
南宮婉定了定神,“你就不怕本宮出去了,就把你拖進來嗎?”
“沒關係的姐姐,妾願意,妾相信陛下也是願意的。”紅唇貼在南宮婉的耳朵,她悄聲道:“可以換妾進來,姐姐出去,妾願意。”
南宮婉緊咬下唇,才未使得那令人遐想的聲音溢出,隻是那發麻的頭皮,以及流向四肢百骸的酥麻感,都激發了身體的異樣。
南宮婉彆過頭,“無需靠本宮這麼近。”
荼蘼聞之抱住她,下巴落在她的肩上,“妾早晚都會是姐姐的人,難道姐姐是厭煩妾?”
荼蘼嘴角帶著戲謔,“還是姐姐隻是怕把持不住?”
“不如你我二人便在這獄中享魚水之歡如何?”荼蘼貼上南宮婉的臉,又耳鬢廝磨,“也不枉費妾來這一趟,妾還沒在獄中試過呢。”
呼出的氣息儘數落在南宮婉的頸脖,讓本就敏感的身體徹底軟了下來,她深一口涼氣,試圖撫平那份異樣。
紅唇印在頸脖處,舌尖輕掃,留下一道溫熱,懸在南宮婉胸前的手也向下伸去。
那根敏感神經正被用力吸吮,南宮婉緊閉雙眼,眉宇間流露出快意,可隨著一隻老鼠的叫聲,讓她驟然回過神來。
手腕的疼痛讓紅唇離開頸脖,荼蘼緊皺著眉,“疼,疼!”
縱使雙頰緋紅,南宮婉還是板著臉,許是過於惱羞成怒,捏著其手腕的手又用力不少。
荼蘼的聲音大了不少,“姐姐疼!”
“姐姐快鬆開,疼!”
“手快斷了,快斷了!”
“快鬆開呀姐姐!”
“真的要斷了!”
南宮婉掃了一眼荼蘼那痛苦的表情,警告道:“你若再對本宮無禮,本宮可不會輕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