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Qi嗎?”
隻知道戚程妄的樂狸努力組織著措辭,迎合話題,聲音甜軟,帶著崇拜,“他很厲害,我很喜歡他。”
聽到這話,本來就不喜歡黑天鵝的穆青野心裡不是滋味兒,對戚程妄觀感更差。他略去那點酸意,僵硬地轉移話題。之後樂狸翻臉,他對戚程妄印象分愈低。還有前不久的撞車事件……
林林總總的事堆起來,如果能顯示好感度的話,他對戚程妄的好感一定是跌到底的負數。
他忍著心裡的不爽,將視線放到樂狸身上,卻見人低頭打著字,重心隱有不穩,便伸手扶了一把。
和他同時伸過來的是一隻修長白皙的手。骨節分明,但慢了他一步,因此隻能停在空中,看著他將人拉到自己身邊。
“……”
回過神的樂狸站定,後怕又不好意思地道謝,滿是信賴:“謝謝你,青野。”
“待會記得看路就好。”
穆青野輕哼一聲,收回手,壓住心裡那點不值錢的雀躍。目光一錯,和旁邊的戚程妄對上視線。
那張他討厭的臉依舊沒什麼表情,但他就是能明顯感到後者的不悅。就算沒了其他人,戚程妄那副清清冷冷仿佛不沾世俗的麵具也沒撕掉,隻在抬眼之間門泄出一點高傲,回應了他的挑釁。
穆青野輕笑,漫不經心地想道,既然剛剛慢了一步,以後他就會讓對方永遠慢上一步。
*
確定穆青堯沒有生氣,樂狸才鬆了口氣,放下七上八下的心。
今天這趟觀光,他一口氣連撞三個人,事情一樁接著一樁,比那晚的撞車還讓他心累。
戚程妄的藥膏已經擦了,換成穆青堯請的家庭醫生配置的凝膠。啫喱質地清爽冰涼,再加上手法輕柔,晚上的時候再看,腫脹已經消退,還結了一點深色的痂,明天就能好得差不多。
原本的傷口並不深。何言收了力,如果不是戚程妄,說不定早就好了。
對於他“磕到”的說法,穆青堯不置可否。直到醫生也說是磕碰所致,他的神色才微微放緩。
兩間門浴室,樂狸一直都是去的主臥外麵那個。
每日換洗的衣物都是阿姨早早備好,因此洗完澡,準備從衣袋裡拿睡衣,結果翻來覆去隻找到一件睡裙的樂狸,隻能彆扭地先穿上,再去到自己原來居住的次臥找其他不漏風的衣服。
結果還沒走到一半,就碰見了穆青堯。
“不喜歡嗎?”
他坐在沙發上,眸光沉靜,不帶任何狎昵。扯著裙角的樂狸看到他更加不自在了,小聲道:“我還是更習慣褲子……這樣有點奇怪。”
“嗯,新的衣服很快就會送到。”
穆青堯望著他,難得有些歉意,“原來的衣物阿姨已經收拾妥帖,現在太晚了,明天我讓阿姨給你放回來。”
“如果你還是不習慣的話,可以先換成我的。”
他比樂狸高上不少,睡衣本身就屬於寬鬆舒適的那檔,因此隻會更加不合身。樂狸不死心,去到次臥看了眼。自己原來的衣服不知道被收在哪裡,衣櫃裡空空蕩蕩,掛著的幾件,都是新到的睡裙。
幸好裡麵還有一件中性的睡袍。酒紅色,絲質柔軟,套在身上輕薄熨帖,哪怕還是有點漏風,也比裙子好上不少。
床頭氛圍燈的光線暗淡又溫馨,暖黃色的光芒溫和不刺眼,足夠照明。穆青堯取了一點凝膠,垂著眼,輕輕塗抹在水紅的唇上。指腹壓住唇肉,周遭便泛出一點失去血色的白。
樂狸精致的臉顯出熟睡的安心與放鬆,帶著熱氣的吐息均勻而和緩,掃在指尖,細微的癢意,觸感如絲絨般美好。款式寬鬆的絲質睡袍在一側係出最普通不過的蝴蝶結,有些鬆散,衣擺長及小腿,露出一截雪白。
他有些走神,直到指尖一熱,被毫無防備地含進濕熱的口腔。
穆青堯輕輕抽出,下午的不虞與壓抑終於在此刻消散得無影無蹤。他熟門熟路地把人撥拉到自己懷裡,肌膚相貼,像一隻安心饜足的大熊,抱著自己的蜜罐安睡。
第二天,樂狸依舊是一個人從床上醒來。
旁邊褶皺平穩,觸感寒涼,應該是離開一會兒了。他看了看時間門,上午九點,不算早。但他洗漱時才發現,穆青堯不在家。
不在書房,不在客廳,門口的鞋少了一雙。
阿姨正在將他原來的衣物掛回來。樂狸站在旁邊,輕聲問了一句。
“阿姨,穆先生是工作去了嗎?”
對方溫柔慈和地應聲。樂狸看了看自己的存款。穆青堯給得很大方,再加上虎鯊那邊的熱度,他在不知不覺間門已經有了一筆可觀的餘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