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又不像那些氏族大家,出來了都忙著糊口養家,村裡那幾間破瓦房子沒人顧及得上。這一出門就是幾十年,除了有老人去了安葬回去,故土隻能是越來越陌生。到最後,也不知是族中哪位老爺子去世,大家回去的時候才發現,後頭那座山,有半邊都被人家給占了。”
說到這兒,四爺臉色就已經有些不好看了,阿若見他要張嘴,又趕緊把話頭給截住,“您也彆說人家放肆。這常年沒人住的地兒,那就是無主的地,沒道理可講。”
“再說了,咱們退一萬步,就是宋家有理又能怎麼辦。人家已經在村裡生根落戶,耕地種菜,老人已經落土為安,宋家就是有通天的本事,總不能把人房子扒了,祖墳挖了吧。”隻要乾不出那樣的事,這虧就隻能捏著鼻子吃。
“朕明白你的意思了。”若是羅刹人進關外,到時候真讓人落地生根,這關外便不是大清的龍興之地,而是羅刹人的中興之地了。
“行了行了,好不容易給你備個火鍋,先安安生生吃飯,吃完了再說。”牛肉不能煮太久,要不然肉老了不好吃。阿若見四爺皺著眉不出聲的樣子,趕緊把這事給扯開,總之隻要意思到了就成,話說透了沒勁。
四爺回過神來看著煮得正好的鍋子霧氣朦朧的,突然一下就半點顧慮都沒了。這事要是捅開了,宗親肯定是要鬨的,可轉念一想身邊還有個她,四爺又不那麼頭疼了。
吃過飯之後照例是四爺拉著阿若出門遛彎,兩人年紀不小了,吃了飯光坐著,那肚子上的肉就能眼見著長起來。現在天黑得沒那麼早了,也不用奴才在前頭點燈,兩人就沿著林子邊緣散步消食。
“今兒朕拿這事來問你,你說了這麼多就不怕哪天朕反口怪你乾涉朝政?”阿若的性子四爺摸得透透的,每次提及外麵的事,她頂多也就裝個樣子不管不問,隻要自己再多問一句,她就又立馬有什麼說什麼,半點都不藏著掖著。
“啊?”四爺這麼一問差點把阿若給問懵了,“你要真是那樣的人,到時候我隻能怪我自己瞎了眼,也不怪您。”
“嘶。”四爺聽了這話直撮牙花子,這話說得,他倒是寧願阿若會說怨自己,恨自己呢。“你就是吃定了爺。”她越是這樣,四爺就越想把她往心尖尖上放。
“說吧,這回想要點什麼。”這些年四爺有事來問阿若,過後總得許給她些東西,許完之後這事就算過了,再也不提,這也算是兩人之間的默契。
阿若就等著四爺問自己這話,這回要的東西,怎麼也得把以前那些玩鬨一樣要的全一次性討回來。“那這回我替兒子要個恩典,你讓兒子出去看看吧。”
這話一說出口,四爺牽著阿若的手都僵了一下,“弘昀就非出去不可?”四爺突然覺得有些嗓子眼發乾,“你是不是還是想兒子避開,你還是覺得朕偏心弘暉了。”
“為什麼會這麼想。”阿若其實從頭到尾都清楚四爺的打算,其實在阿若心裡皇帝這個位子,從來都不是一個職業,這個位子更是一個符號。坐上去了,就不再是自己了。
“弘昀他的性子我從小看著,從來也沒有強行扳正過。他若真像你這個阿瑪一樣,心裡全是江山社稷,百姓民生。說不得我這當額娘的也願意幫他爭一把。”可兒子不是這樣的人啊,尤其習武之後,他那野勁,阿若看著他被困在這京城裡都心疼。
四爺聽了這話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阿若也不逼他,四爺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阿若也隻當沒這回事。直到第二天要上朝去了,四爺才撂下一句話,“你想好了讓兒子去哪兒了,再跟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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