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王金發, 他不知道在這兒等了多長時間,精神狀態瞧著不是太好,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頹廢感。
看到是王金發, 白珍珍的眉頭下意識地皺了起來。
她今天忙了一天,現在隻想回家睡覺, 根本不想和王金發糾纏。
想到他那個腦子有病的親媽,白珍珍就想要將王金發踹到十八米開外去。
彆來沾邊兒, 她煩。
長得漂亮身材好是她的錯麼?她啥都沒乾, 隻是因為彆人的意淫,就要懷疑她有問題……白珍珍才不想被人這麼羞辱。
哪怕她能罵回去,但王金鳳那麼大年紀了,不能大耳刮子抽她,白珍珍還是覺得不痛快。
因此白珍珍選擇無視王金發,繼續往大樓裡走去。
然而王金發卻將手中的煙頭熄滅了,三步並做兩步擋在了白珍珍的麵前。
“白小姐, 我想和你好好談一談, 可以嗎?”
這人都擋在她麵前了, 白珍珍想要裝作沒看見他都不成,她擰著眉頭看向王金發, 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阿sir,你現在該不會又想用上次那麼拙劣的借口逮捕我了吧?我可是香江市良好公民,你不能這麼對我, 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 你不能空口白牙地給我定罪。”
白珍珍對他說話毫不客氣, 看著他的眼神也充滿了鄙夷——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白珍珍已經石錘了,這家夥就是個媽寶男。
還是那種藥石罔顧的媽寶男, 除非殺了投胎,否則救都救不回來的極品媽寶男。
白珍珍討厭媽寶男,尤其討厭都快四十還媽寶的男人。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讓白珍珍很難對王金發產生什麼好感,所以看到他擋在自己的麵前,白珍珍毫不客氣地嗬斥了他一番。
王金發顯然也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有多離譜,他低頭認錯,沙啞著聲音說道:“白小姐,請你原諒我,之前的事情我並非出自本心,還請你彆跟我一般計較。”
他道歉的態度倒是挺誠懇的,堂堂一個高級督察,這麼低聲下氣地給她道歉,瞧上去確實挺有誠意的。
然而白珍珍側頭不看他,並不想搭理王金發,再有誠意又如何?做錯了就是做錯了,誠意再大,也很難讓人生出什麼好感來。
而他顯然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對,王金發的頭頹然地低了下去,低三下四說著對不起,隻是他似乎並不常道歉,那些道歉的話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也沒有什麼新花樣。
坐在王金發肩膀上的小鬼抱著他的脖子,嘴裡咿咿呀呀地說著誰都聽不懂的話。
“爸爸,爸爸,壞,爸爸。”
白珍珍不想搭理王金發,但是那個小鬼是無辜的,察覺到小鬼的狀態不對勁兒後,白珍珍皺著眉頭,看向了王金發肩膀上的小鬼,這一眼,白珍珍就看出了問題來。
剛剛白珍珍的注意力沒在小鬼的身上,並未發現有什麼不妥之處,現在將注意力移過去後,才發現小鬼身上的黑色紋路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紅色的。
彎彎曲曲的紅色紋路遍布在小鬼的身體上,與他身上散發出的紅色光芒交錯在了一起,這讓小鬼的模樣看起來更是滲人,身上的紋路產生變化之後,他似乎很不舒服,小手緊緊抱著王金發的脖子,嘴巴張著,像是缺水的魚似的,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兒。
這孩子身上的怨氣很不穩定,隱約有往厲鬼轉變的跡象,一旦成為無差彆攻擊人的厲鬼,頭一個遭殃的人就是王金發。
然而明明都痛苦成這個樣子了,小家夥卻努力地將這些怨氣收歸到身體之中,不肯讓怨氣傷害到王金發分毫。
做這一切的時候,小鬼顯然很痛苦,他無法宣泄這些痛苦,隻能抱著王金發的脖子,嘴裡不停地喊著爸爸,仿佛是在用這種方法來止痛。
雖然對這個世界懵懵懂懂,很多事情小鬼都不清楚,但他本能地知道,如果他轉化成為厲鬼的話,第一個遭殃的人就是王金發,他會殺了自己的爸爸,所以他哪怕忍受著身體四分五裂的痛苦,也不願意轉化成為厲鬼。
“跟我上來吧。”
白珍珍可以不搭理王金發,但卻不可能對小鬼的痛苦視若無睹。
這孩子太可憐了,明明沒有經受過多少善意,但卻因為王金發的一句小寶,就這麼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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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珍珍的家要比王金發家大上許多,她將屋子收拾的十分乾淨溫馨,到處都擺著有趣又可愛的小擺件兒,比起王金發那個沒什麼生氣兒的屋子,白珍珍的房子瞧起來要充滿人間煙火氣兒。
白珍珍倒了一杯水給王金發,看著疼得齜牙咧嘴的小鬼,她猶豫了一下,朝著小鬼伸出了手。
小鬼此時的攻擊性很強,他猛地轉頭,露出了滿嘴的鋸齒來。
“嗬嗬嗬嗬!”
他發出尖銳的聲音,威脅著白珍珍,但隨即他身上又泛起了紅光,黑色怨氣再次翻湧了起來。
白珍珍想起了昨天自己握住徐峰手的時候,他身上的怨氣立馬就消失的一乾二淨。
也不知道摸一摸這個小鬼,能不能幫他壓製怨氣。
“白小姐,小寶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不太對勁兒了,我也說不出來是什麼原因,就是覺得他好像很不舒服……”
那天親眼看到過小鬼之後,身為小鬼的父親,王金發和小鬼之間建立起了某種聯係來。
小鬼的身體產生變化,身為父親的王金發自然也察覺到了。
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也不是人認識什麼大師,思來想去,也隻能來到白珍珍了。
“白小姐,請你幫幫他。”
白珍珍沒搭理王金發,伸出去的手搭在了小鬼的頭上。
那些翻湧肆虐的黑色怨氣如同烈日下的白雪,很快便消失殆儘,小鬼身上的紅色紋路慢慢黯淡了下去,又恢複成了之前的黑色。
身上的疼痛陡然消失,小鬼也知道是白珍珍幫了他,小家夥的頭輕輕地在白珍珍的手心裡蹭了蹭,嘴裡發出了舒服的呼嚕聲。
看到他這個樣子,白珍珍的心瞬間柔軟了下來。
“乖啦。”
就在白珍珍將小鬼身上的怨氣驅除的同一時刻,愚穀村裡一個破敗的地窖之中。
地窖不大,裡麵沒裝燈,隻是用煤油燈照亮,小小的煤油燈沒有辦法將地窖的空間全部照亮,很多地方都掩藏在黑暗之中,房間正中央,一個枯瘦如柴的身影正對著個小小的黑色水缸念念有詞。
水缸裡裝著黑色的液體,此時那些液體正在咕嘟咕嘟地翻湧著,難以言喻的腥臭氣息在地窖裡麵不斷彌漫著。
伴隨著那枯瘦人影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那黑色缸裡麵冒出來,她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來。
“小畜生,你還想翻天了不成?也不看看自己算什麼東西……”
“我能弄死你一次,就能弄死你第二次,這一次我要讓你魂飛魄散,永世不能超生……”
然而就在缸裡麵的東西即將要鑽出來的時候,一抹淡淡的金色光芒突然憑空出現,落在了缸口上。
金色光芒擴展成薄薄的一層,將水缸口覆蓋住了,那些翻湧的黑色液體慢慢平複了下去,而那個即將要鑽出來的東西也隨之被壓在了缸底。
枯瘦人影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她哇得噴出一口鮮血來,整個人軟倒在了地上。
看著恢複平靜的黑色水缸,枯瘦人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喃喃地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