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昨晚上送過來的時候就隻剩下半口氣了, 事實上如果不是白珍珍打電話過去提醒了一下,王威怕是會因為反噬橫死家中。
醫生的沒有特殊能力,不過醫術還是挺好的, 最終是將王威從死亡線上拉回來了。
“他醒過來之後,一直不言不語,什麼都不肯說。”
不說就算了, 他一開始甚至還會攻擊人,張嘴就往人身上噴黑水, 也虧得翁晉華的反應速度極快,拉開了問話的小警察,否則那團黑水噴到人身上,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事兒呢。
他將情況簡單地跟白珍珍說了一下, 好讓她心中有個數。
大致情況說完了之後, 翁晉華就推開了房門,帶著白珍珍進了病房。
作為重要人犯,王威自然可以住單人病房,白珍珍剛一進去,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兒, 她愣了一下, 目光掃了過去,然後就看到病床旁邊擺了個關公像, 關公像麵前的黃銅香爐裡點著三根細細的線香。
嫋嫋青煙升騰而起,關公的臉被青煙籠罩著, 瞧著還有幾分莊嚴肅穆。
白珍珍:“……怎麼供了個關公像?”
翁晉華說道:“白小姐, 你之前說過,他會T國的邪術,我們警署也沒有人會這些, 為了防止他傷人,所以就把關公像搬來了。”
白珍珍:“……”
想出這主意的倒是個人才,這麼想著,白珍珍的目光落在了床鋪上的病人身上。
醫院的床單被罩是藍白格子的,瞧起來格外清爽,不過白珍珍發現王威身上的被子上麵有斑斑點點的灰色痕跡,她挑了挑眉,看向了翁晉華。
對方解釋道:“我怕他有什麼後招,就用香灰水往他身上滋了滋,這個滋了滋用的倒是挺巧妙的。
白珍珍的指了指他臉上那些彎彎曲曲的紅色痕跡:“那些呢?”
翁晉華回答道:“我用朱砂畫的。”
他倒是記得白珍珍的交代,朱砂香灰水和關公像齊齊上陣,彆說對方現在被反噬的就隻剩下了半條命了,就算是全盛時期,被這樣三件套招呼了,也未必能翻得起什麼風浪來。
白珍珍:“……”
她摸摸地朝著翁晉華豎起了大拇指來:“翁科長,你厲害。”
翁晉華笑了笑:“白小姐謬讚了,我不過是照貓畫虎罷了。”
他隻是聽白珍珍說過,知道這些東西有用,所以就乾脆全都用上了,事實上就算白珍珍不說,翁晉華也知道這些東西有用,畢竟他把關公像請出來的時候,王威的眼神就像是要殺人了。
後來他撒了香灰水,又往王威的臉上用朱砂畫了紋路——其實翁晉華也不會畫符,最後感覺畫了萬字符在上麵。
彆說,還真彆說,這些東西畫上去之後,王威立馬就安生了下來,沒有再試圖作妖了。
被這麼多東西鎮著,王威豈是一個慘字可以形容的?
白珍珍的心情莫名有些微妙,不過對這個王威卻並沒有多少同情之意。
他害死了王麗華,又利用王麗華的手害死李金壽和王麗梅,甚至連他們的靈魂都不願意放過——昨天晚上要不是白珍珍在,李金壽和王麗梅怕是要被那些黑綠色的東西給弄得魂飛魄散了。
白珍珍打量著王威,目光上上下下地把他給掃了一遍。
對方的眼睛閉著,呼吸瞧著挺平穩的,似乎是睡著了。
白珍珍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反手拿出了一根黑色的簪子,然後毫不猶豫地朝著他的人中處插了過去。
王威:“!!!!”
他猛地睜開了眼睛,惡狠狠地看向了白珍珍,瞧著她的目光像是看著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
被他這麼盯著,白珍珍挑了挑眉,略微有些訝異——自己和這個王威可沒有見過,他怎麼會這麼瞧著自己?
電光火石之間,白珍珍突然想起了什麼,篤定地開口說道:“昨天晚上你見過我吧?”
玄門術法並不能用常理來推斷,水光術都能當監控回放,其他術法未必沒有水光術的同等作用。
兩人並未見過麵,白珍珍記憶裡也沒有王威這號人,但是他卻這麼仇視自己,白珍珍百分百可以肯定,他見過自己,而他見自己的契機,應該就是昨晚上的時候。
她破了這家夥的邪術,差點弄死了他,還讓他被警方給抓住了,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他要是不恨她才奇怪呢。
“香灰水還有嗎?”
白珍珍回頭看了翁晉華一眼,開口問道。
翁晉華變戲法似的拿出一瓶礦泉水,將其遞給了白珍珍。
“還有很多呢。”
警察署的香爐裡香灰可不少,自打白珍珍給他提過這些香灰的作用之後,隻要出門,翁晉華就會隨身攜帶一些。
白珍珍接過香灰水,乾淨利落地卸掉王威的下巴,然後將那些香灰水灌進了他的嘴巴裡麵。
王威:“!!!!”
不是,她怎麼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
王威想要反抗,但是白珍珍手上的力氣很大,掐著他下巴強迫他將這些香灰水全都喝了下去。
白珍珍手上的動作很小心,一整瓶的香灰水灌下去,浪費的倒是並不多,灌完了之後,她順手就將下巴給王威安回去了。
王威差點兒沒被嗆死,白珍珍將下巴給他安回去了了之後,王威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咳嗽聲。
翁晉華站在一旁,看著白珍珍這一番行雲流水的操作,麵上的表情變得十分微妙。
“白小姐,你這個……”
之後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是白珍珍明白他的意思,她笑了笑,回答道:“無他,唯手熟爾。”
身為入殮師,她對人體的骨骼關節肌肉走向,脆弱之處在哪裡還是十分熟悉的,死人活人其實都是一個樣子,往死人身上用的那一套,用在活人身上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