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皇帝,元宏在道德上無可挑剔,除了時常上頭領兵南下之外,他在使用民力一事上十分慎重,但封建王朝,皇帝的仁德,能照耀到的底層,太少了。
各鄉族正在努力深耕,當初遷都向南,元宏給鮮卑八姓、帝族十姓都賞賜了足夠的田地,供他們繁衍生息。
這些土地大多在平城、關中、洛陽、河東等地,算是鮮卑的心腹之地。
如今離遷都已經快十年,新的一代人已經成長,便需要新資糧,以前,北魏對這些新生代的處理方式,便是征伐四方,以武德分高下。
於是,在一百餘年的時間裡,北魏漸漸統一了北方,北方除了高句麗國,不是被滅就是稱臣——如果不是遼西走廊如今的沼澤實在過不去,高句麗怕也是跑不掉的。
所以,北朝最大的對手,就是南朝,但南朝的體量,也不是北方一口就能吃下去的。
如今,沒有戰爭來轉移矛盾,這些矛盾便被堆積在國內,元宏有足夠威望時,自然會暫時蟄伏,可一旦元宏的控製力下降,便會一個又一個地冒出來。
其中第一個,便是宗族。
元魏宗族也是要繁衍生育的,朝廷已經沒有那麼大的蛋糕分出來了。
元宏想的解決辦法就是,把趁著把北魏改成華夏正統的時間,將自家的開國太祖從十四世祖、在平城建立代國的拓拔鬱律,改成了六代前
的魏國開國皇帝拓拔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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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這法子還挺有效果。
隻是,拓拔鬱律那一輩下來的親戚,非常不悅就是了。
他們成了反對漢化的先鋒軍,這次與柔然同流合汙,也有他們的背後的影子。
所以,我這一出戲到底應該怎麼演呢?
蕭君澤思考數息,最後決定從帝國最薄弱的環節入手。
元恪,就是你了!
等我……
“公子!”崔曜突然掀開車簾,“有人來接咱們了!”
蕭君澤於是探出頭,看到元勰正坐在牛車上,一臉憂愁,眉宇間帶著痛苦,似乎整個人都在巨大的糾結中,頓時心中一震,看元勰這表情,元宏的病好像很不妙啊!
於是他果斷下車,不請自上了元勰的牛車,坐到他身邊:“彥和,你看起來不知幾日沒睡了,唉,生死由命,世事無常,就算他真的不好了,你也不要傷了身子啊!”
元勰的臉色頓時更扭曲了,他有心想告訴君澤兄長沒事,你最好快回去,但一想到兄長那麼相信他,朝廷裡連元恪都不知道他病好了,自己一回來,卻親自見他,這樣的情義,他又怎麼能背叛兄長呢?
心思劇烈衝動下,他的神情更難看了,那眼角含淚的模樣,讓蕭君澤頓也跟著難過起來:“兄長呢,大兄怎麼樣了,帶我去見他。”
元宏病得那麼重,兄長肯定更難過。
元勰欲言又止,終是道:“如今皇宮已經戒嚴很久了,我隻去見過一麵,便再也沒有能入宮了,你,怕是也見不到馮司徒。”
蕭君澤對此早有準備,立刻跳下馬車,從另外一輛車裡拉出了一個頭發散亂如雞窩,眼眶深陷,黑眼圈重到能當煙熏裝的女子:“你看,我把存之也帶來了,有她前去,也許陛下還有救。”
魏貴妃摳掉眼角的眼屎:“你可彆打包票,要是我去了醫不好,被殉了,你可就要痛失肱骨了。”
“你小人之心了吧,元宏不會讓人殉葬的,彥和,你還愣著乾什麼,快帶我去啊!”蕭君澤果斷道。
元勰目露絕望之色:“你是真不知道洛陽皇宮,對你意味著什麼嗎?”
你去了,想出來,可就難了。
蕭君澤微微一笑:“我當然知道,但不入虎……咳,走吧,就你話多!”
元勰於是低下頭:“唉,我話已勸到,儘了朋友之情,彆的,也實在管不了了……”
蕭君澤挑眉:“彥和啊,你回去就好好在家待著,若是有讓你入宮的貼子,你都彆去啊。”
這個打工仔要是讓元恪殺了,他上哪找去。
崔曜在一邊沉默一下,低聲道:“公子,那我呢?”
蕭君澤摸摸徒弟的頭,笑道:“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沒你的事情了,在府邸裡先待著,不需要做事,等我處理便好。”
元恪要是用好了,那可是真能大殺四方主,相比於他爹元宏這也不殺那也不殺,他可是真六親不認,敢對著親戚武勳們重拳出擊。
不過,若是元宏去了,危險最大的那個人,不是元勰,而是如今還活在司徒之位上的馮誕。
元恪不會讓任何有可能影響他權利的人活著,這一點,已經被曆史證明過了。
崔曜低下頭,輕聲道:“屬下明白。”
蕭君澤看著他失落的神情,有心寬慰一下,不過事有輕重,還是等回來再做吧。
他要先去見大兄,如果元宏真的是密不發喪階段,他就得弄點大事,把朝廷整頓一番,至少襄陽那邊不能出問題。
其它的,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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