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白色的杏仁汁裡麵加了麥粥與梅乾,還帶著有少許的酒味,飲著清甜可口,又果腹暖身。
林子方不禁誇了一句,不想竟得到了一罐贈禮。這倒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了,頗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今天他看到密信,確實存著要刁難葉初棠的心思才來了這裡。他也確實因為葉初棠拒婚一事記仇,一直給葉初棠找麻煩。
顯然,葉初棠也非常清楚這些事。可她現在還是以待客之道禮遇了他,並且不吝贈與,完全沒有因為占了上風而趁機對他施威或討要更多便宜。
一炷香後,張令史稟告了初步驗屍的結果:“體表並無明顯致命傷,腹部有腫脹,觀其死狀該是中毒致死。另外,死者背部有多處殷紅色抓痕,肩頭有一處咬痕,咬痕比較特彆,上麵沾有口胭。”
“我想看看這痕跡。”
“還是不要了吧,死人晦氣,再說——”林子方看看四周,壓低聲音對葉初棠道,“葉娘子待字閨中可能不清楚,那林南背上的其實男女歡愛過度的痕跡。”
葉初棠:“以前是不知道……”
林子方詫異看著葉初棠,怎麼聽她這話的意思,還有後來?
“如今聽林太守之言,就清楚了,倒也沒什麼。眼下查清算計我的人是誰才最緊要,否則要一直讓這隻毒蟲蟄伏在我身邊,可比什麼死人、歡愛痕跡更令我忌諱。”
林子方點頭,有點理解葉初棠。不過就看一下肩頭,倒也沒什麼。很多鄉野莽夫在田裡乾活的時候,還不穿上衣呢。
葉初棠走到屍體旁,細細看了一眼林南肩頭的咬痕。確實有點特彆,中間四齒旁有圓尖狀痕跡,一大一小。人隻有長了兩顆不一樣大的虎牙,才能咬出這樣的痕跡。
張令史依照葉初棠的吩咐,用沾濕的白絹帕擦拭咬痕,將皮膚上殘留的口脂擦在了帕子上。
葉初棠立刻命人將如意坊剛配剛好的朝日胭脂拿來,取少量胭脂在另一張白帕子上擦了一下,兩張帕子顏色一對比,果然一致。
熙春大驚:“這是——”
林子方也大驚:“這是自證了?”
葉初棠無語地看一眼林子方。
“我家女郎牙齒整齊。”熙春忙辯白,“這盒‘朝日’胭脂,是我們如意坊剛配成不久的新貨,還未在市麵上售賣。我家女郎隻先送給了姐妹們去用。”
林子方明白了,“那請問葉娘子都贈與了哪些姐妹,這些人中又是哪一位齒不齊,長著大小虎牙?”
“如果這人是勳貴,隻憑這些證據,你可會抓其入獄?”葉初棠問。
林子方訕笑:“若對方不肯認罪,托詞說齒有類同,口脂碰巧同色,就不好抓了。”
因為抓不好的話,不僅不會把人家送進大牢,他這個小小太守還會被扣上誣陷勳貴的大罪而坐進大牢。
“罷了,你們收屍走吧。”葉初棠料到會這樣。
門閥勳貴,特權在手,在一些地方甚至可以隻手遮天,比皇帝的權力都大,這等隻是死一個伶人的‘小事’,根本撼動不了他們。
林子方人不夠聰明,但在識時務自保方麵非常有天賦。他立刻就不多問了,帶人就撤。走之前,他訕笑著提醒葉初棠,他會在府裡耐心等候宋神醫的光臨。
熙春在關上門之後,就氣憤地走到葉初棠跟前:“婢子不明白,王夫人為何要這般構陷女郎。”
葉初棠挑眉,“你猜出是王夫人了?”
熙春憤憤然點頭,“那顏色的口脂女郎隻送給過八位姐妹,八人中隻有王夫人有兩顆大小不同的虎牙。原來她跟林伶人背地裡早有苟且了,昨日在見林伶人時,她還裝成一副不認識的模樣。婢子不明白,她到底安的什麼心,這樣算計女郎!”
“我也不清楚,不過她是侯夫人,沒有不可辯駁的確鑿證據,就不能隨便‘誣陷’人家,知道嗎?”葉初棠提醒熙春注意言詞,“不管何時,都要慎言,尤其是現在。”
熙春想到了這靜心苑中還有皇帝的耳目,驚得打個激靈。
女郎剛用不孕的借口拒絕了陛下,如果在這時候讓陛下知道昨夜最令他開心的一晚,沒有所謂的情意綿綿,主要是藥物所致,那後果……不敢想象!
“婢子這就去提點仆人,不能讓林伶人的死外傳。”
“還要查清楚是誰給他下的藥,我不信這般湊巧,這靜心苑裡必有內賊。”葉初棠囑咐道。
“是,婢子一定徹查。”
兩柱香後,有家仆送來了請帖。
葉初棠看了請帖後,問那家仆:“送帖人可走了?”
“剛走。”
“問你什麼話沒有?”
“打聽林太守怎麼來了,問候女郎有事沒有。”
熙春聽出不對,立刻詢問葉初棠請帖的內容。
葉初棠:“王夫人邀我明日參加她府上的賞花宴。”
作者有話要說:醴酪(lǐ lào)
啊——留言越來越少了,你們都哪裡去了!爾康手,汪汪哭泣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