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氏從程大老爺那裡打聽來方才告訴芸娘,芸娘舒了一口氣,“我家大伯我們爺都不在府裡,要打聽消息也不容易,還好有您在。既然無事,那我就回去了,真是麻煩您了。”
“你還這麼客氣做什麼。”榮氏也相信夏氏絕對不是那樣的人,人家和丈夫那是真的恩愛,也聽夏氏說起這話,不免又道:“那位方禦史我也認得,也太魯莽了些,皇上看來還是護著你們穆家,很不必擔憂。”
芸娘笑道:“我行的正坐的端,但要是皇上清譽受損,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兒。”
這些話榮氏就不好提了,芸娘既然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了,謝過榮氏一回,這才告辭。
出來時,正好碰到樂氏,樂氏立馬就避開了,芸娘心道,我又不是蛇蠍,你避開做什麼,但她一時心裡裝著事兒,不好再說其他。
回到家中,孫淑人問了事兒,芸娘便一五一十的說了,她遂道:“不過是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罷了,若是我們爺在家,他們哪裡敢這般。”
孫淑人點頭:“是啊,要說上戰場,這些人肯定不會做,但捕風捉影,卻是一把好手,分明是踩著皇上成全自己那清貴的名聲。芸娘,這些日子也是辛苦你了。”
她比芸娘想的簡單,就是因為孫女兒有門好親事,皇上又青眼有加,所以得了小人的嫉妒。
“淑人,有您這句話,又有澄哥兒兄妹在,我一點兒也不辛苦。”隻要婆婆不糊塗就好。
孫淑人感歎:“咱們女人就是難,等元澄能夠支應門庭了,你的日子就好過了。”
也不知道穆蒔何時回來,反正打仗是一時半會兒的回不來了,還得指望元澄,正好元澄在一旁,他暗自下定決心,自己一定要努力了。
以前爹在的時候,他總覺得自己還小,現下卻覺得自個兒真的要支應門庭了。
好在芸娘剛強,若是普通婦人遇到這中鬨的滿城風雨的桃色事件肯定啼哭不止,羞於出門,芸娘隻是在家中煩惱一兩日,見皇上把那方禦史罷黜了,她就徑直出門去了。
出門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唐夫人,唐氏生了個兒子,陳家車水馬龍熱鬨的很,唐夫人替女兒女婿在迎客,見了芸娘,居然很是熱情。
“夏夫人,您出門去啊?”
夏夫人?自家不是常常被稱為穆太太麼?芸娘不解,隻頷首一下表示致意,遂去參加元善的定婚禮。
她一來,林氏欲言又止,但好歹還是什麼都沒說,隻熱情道:“你同馮家的人也認得,到時候你來陪客。”
今日這裡是濟濟一堂,林家早早送了賀禮過來,於家的二夫人李氏也帶著兒媳婦龔氏來了。
龔氏生的很端正,看到她,就想起傳統意義上的大婦,她待李氏很恭敬,一直站著立規矩,從沒有半個不字。李氏顯然對這個兒媳婦還挺滿意,和芸娘不鹹不淡的說了幾句話,十句有八句是誇自家這個兒媳婦的。
還是明姐兒因為嫁到穆家,和芸娘更熟悉一些,反而話還多點。
這讓芸娘想起弟弟遠行時的船,有的人好像會不自覺的越走越遠,人生好像就是這樣,不停的道彆再和新的人重逢。
太過於念舊的人,苦的是自己。
芸娘也沒那麼念舊,她照樣談笑風生和大家說的起勁,今日是長房的喜事,小陳氏卻破天荒的沒來,她沒來,林氏的解釋是,她生了病,具體是什麼病,連林氏也不大清楚。
但小定不會因為他而停下,芸娘笑嘻嘻的依舊替林氏招呼客人。
於家的人當然被迎進了世子夫人明姐兒的房中,明姐兒拉著母親李氏道:“我婆婆還說您如今來的少了些呢,家裡還好吧?”
“都好。”李氏對龔氏道:“你也坐下,站了一天也怪累的。”
龔氏陪笑坐下,她方才才看清楚穆三太太的長相,果然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最主要的是體格風騷,鎮定自若,她自從嫁到於家之後,才知道婆婆當年是想娶穆家那個美人的,聽聞那姑娘生來就有百花襯托,嗬氣如蘭,美的不可方物,她當然也是美的,可想起丈夫掀起蓋頭時,雖然掩飾的很好,但依舊失望的神情,她的心就是刺痛的。
好在婆母李氏似乎看出了端倪,和穆家這邊往來也少了。
明姐兒有娘和嫂子過來,歡喜的很,說些家長裡短的事情,李氏關心的還是穆家三房的事兒,“我的兒,早知道勳貴人家壞事的多,我就不讓你嫁進來了。”
先是林氏的娘殺夫,陷害庶子,在衙門自裁,後又有穆家三太太同皇上那些曖昧,這……叫什麼事兒呀。
“哎呀,娘,我婆婆都不許下邊的人說這事兒。三叔不在家中,許多事兒都得三嬸親自進宮謝恩,就被那些瞎了眼的人傳來傳去。”明姐兒不管怎麼樣還是幫著夫家的。
況且長房和三房關係很是親近,她能嫁到侯府,完全因為當初她來三房玩兒,才被林氏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