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放榜那日,元濤早早就聽到敲鑼的聲音,他期盼成真,自己最後一篇策論沒有寫好,那個時候凍的不行,他又不像穆元澄,聽熟識的人說他單衣在考,居然臉無異色。
沒想到誠感動天,還好今年他香油錢毫不猶豫就捐了五百兩,上天還眷顧他。
穆七爺也覺得是自己的兒子連忙跑了出去,忙問:“是我兒子中了嗎?”
“您兒子姓穆嗎?是今科士子嗎?”衙差問道。
穆七爺滿懷希望的點頭,“是是是。”
“喲,這就恭喜您了,京兆府升平坊穆元澄老爺,中了舉子,正榜第六名。”
“什麼?元澄,滾,這裡不是升平坊。”饒是穆七爺好脾氣,都被氣出病來。
衙差們鬨了個烏龍,最後還是找到升平坊來,芸娘聽到報信那是欣喜若狂,給衙差們一人大手筆打賞十兩銀子,附送不少吃的玩兒的,跟不要錢似的。
姝麗也喜道:“哥哥,你就是舉人老爺了。”
“傳我的話下去,立馬給全家都漲雙倍月錢。”
元澄倒是很冷靜,等芸娘開始操辦宴席,就開始同各路人馬打交道,龔瑾瑜聽聞沒中,還繼續在書院讀書,元濤也沒中,還生了病……
各人際遇都不同。
本家倒是送了族中子弟過來,還是穆節送來的,這本是應該,族中子弟沒有差事的,要尋差事的,給元澄跑腿做個幕僚也不丟人,畢竟舉人其實就能做官了。
兒子走上正軌了,芸娘也放心了,姝麗這些日子倒是不必去宮中讀書了,都在家中同芸娘學些中饋,還有人際往來。
夜裡,難得有清閒的時候,芸娘一個人對鏡梳妝,突然在鏡子中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她不可置信,上去就去揪他的臉。
穆蒔失笑:“你傻了?扯我的臉做什麼。”
“就……你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樣子,才是我的相公。”她說完,又意識到什麼,喜的眼淚兒滴了下來,“你,你怎麼回來了?”
穆蒔點頭:“我們打了勝仗,大軍還在路上,我們是先行軍,回來報喜的,我是悄悄回來看你的。”
芸娘不可置信,“家裡這樣把守嚴密,你還能進來,不得了啊你。”
還是老樣子,穆蒔小聲笑道:“我自個兒布下的防守,也隻有我自個兒能解呀。這幾年辛苦你了,我什麼信都沒帶回來,是因為怕傳給外人看到。”
“求你,還是彆帶什麼信件了,太肉麻了。”以前穆蒔去打仗,帶過信來,寫的太肉麻,而且還是人儘皆知的那種,在軍營這種所謂的私人信件,其實都沒什麼秘密的。
平日裡穆蒔說話,常常是沒有什麼好話,但是在信件中那叫一肉麻。
甚至芸娘聽了起雞皮疙瘩,巴不得他不寫。
穆蒔緊緊的擁住她,“那我就走了,反正我就是告訴你一聲,我回來了,你不必擔心。”
他個頭還是那樣的高高的,仿佛那一年成婚,騎著高頭大馬來接她的時候一樣,芸娘一想,好像也過去十幾年了。
這一場仗打了三年,但是收獲頗豐,大雍幾乎是以少挑多,讓匈奴韃靼都成為附屬國,和西域的大月國結為兄弟之邦,眾人論功行賞,穆蒔被封為錦鄉伯,這個消息芸娘心中有數,若非為了爵位,穆蒔也不必這樣拚命。
但宸王卻被直接封為太子……
這下宮裡宮外算是炸了鍋了,還有大臣不可置信,問開元帝為何要選宸王為太子。
開元帝微皺眉頭,心道:“我不是給老八封號為‘宸’嗎?宸就是帝王的意思,難道他們連這個也聽不出來?居然還問我為何選鶴兒,真真是奇怪。”
這大臣可是全部身家都投二皇子了呀,見皇上封宸王為太子那幅理所當然的樣子,暗罵自己豬腦袋,這下完了,全完了。
連二皇子都苦笑:“父王封宸王我本以為隻是豎個靶子,沒想到真的是想將皇位傳給八弟。”
程三老爺也覺得自己眼前發黑,難怪,難怪老爺子從不阻止斐哥兒投靠宸王的,他還真以為老爺子是看笑話,沒曾想自己倒是成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