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贏在六零年25(1 / 2)

“怎麼會有人來燒咱們的成衣店呢, 沒仇沒怨的。”

紅星成衣店的經理在木紅軍之後趕到,聽到公安給出的調查結果,有些無法接受,隻能思來想去地琢磨最近來店裡鬨過的顧客。

但是這個時候物資緊缺, 多少人來國營店鋪買東西都得巴望著售貨員的臉色, 就算被翻白眼被罵也是點頭哈腰的討好, 要說敢來店裡鬨,除非是將來不想在成衣店買東西了。

因此經理思來想去, 也找不到一個可能有嫌疑的對象。

難道是那些憋著火的顧客?經理急的冒汗, 他也不是一天到晚的在店鋪裡守著的,哪裡知道哪個領導塞過來的關係戶又給客人臉色看了,導致人家憋著火, 大半夜報複來了。

他倒是沒有懷疑過縱火犯是衝著木紅軍來的這個可能性,隻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這會兒木紅軍如這個經理的想法類似,他也覺得禍事可能是紅星衣鋪惹來的, 畢竟他的社會關係全都在生產隊,諾大的縣城他出了和蔣家熟一些, 根本就沒有其他朋友或仇人, 更彆提是恨到縱火泄憤的人了。

但是這會兒公安也沒法給他們一個結果, 畢竟這年頭沒有攝像頭,也沒有指紋鑒定DNA鑒定, 刑偵手段極為簡陋,這種沒有目擊者的案子,能不能破案, 隻能靠天意了。

木紅軍和那經理沒有得到滿意的回答,也隻能先回成衣鋪處理那場火災留下的爛攤子。

“紅軍啊,借一步說話。”

木紅軍正要去找兩個看守詢問情況,還沒走進庫房,就被人攔了下來,拉到一旁說話。

一開始木紅軍還沒認出來攔下他的那個人,仔細打量了一番記憶才漸漸回籠,想起來眼前這個人就是曾經住在他們村的張成方,年輕時候運氣好因為塊頭大,當年礦場招工的時候被招了過去,從此以後留在了城裡,也算是城裡人了。

不過他的老子娘還有幾個兄弟在隊上生活,隔三差五也會帶點東西回來看老爹老娘,因此木紅軍對他還有點印象。

“你是成方啊,你這是住在這附近呢?”

木紅軍凝視著這個老鄉,有些好奇對方將他攔下的原因,他倆在隊上的時候聯係就不多,因此木紅軍排除了對方想要敘舊的可能性。

“對,我住礦場分配給我的房子,就在那兒。”

張成方指了指成衣鋪庫房後頭那一樁筒子樓,張成方的家在三樓,從窗戶探出去,正好能夠將成衣鋪一覽無餘。

這下子木紅軍的表情嚴肅了起來,意識到張成方將他攔下,似乎要說和火災有關的事。

“這件事挺難以啟齒的,說出來我怕你覺得我挑撥,不說的話我又覺得心裡難安,畢竟那事也太奇怪,太巧合了。”

張成方的表情有些為難,木紅軍見狀心裡一個咯噔,難道這縱火犯和他還有什麼關係?

“我記得你二哥家的大閨女考上大學了,之前你二哥還擺過酒,慶祝這件事。”

張成方衝著木紅軍問道。

“沒錯,我那大侄女考上了市裡的師範大學。”

木紅軍點了點頭,但是又有些疑惑,不是在說縱火犯的事嗎,怎麼忽然又說道他大侄女了。

“我這人有個習慣,那就是每天早中晚泡上一杯茶,然後站在我家窗戶那兒看風景,放鬆放鬆,這些天,接連好幾天我都看到有一個姑娘鬼鬼祟祟地在成衣店庫房後打轉,現在天氣也還沒轉涼,那姑娘蒙著厚厚的圍巾,你說奇怪不奇怪?”

張成方在這裡稍微有所隱瞞,他之所以會在那些天盯著成衣店庫房的原因是因為有一個不知名的人往他家門口放了一封信,信上的字都是從報紙上剪下來拚貼的,大意就是讓他觀察這些日子在成衣店出沒的人,作為報酬,那個神秘人會給他一百塊錢。

一百塊錢在這個年代可不是個小數字,尤其張成方因為當初不想兒子下鄉早早將礦場的工作過給了兒子,他這個老工人和兒子這個一級工的工資可是不一樣了,因為這份變動,家裡的日子過的緊巴巴的。

現在他還年輕,隻是觀察庫房邊上經過的人就能拿100塊錢,張成方巴不得這樣的好活兒多來幾份呢。

對方事先在信封裡放了三十塊錢的定金,因此張成方也沒有將這件事當成彆人的惡作劇,左右他也閒著沒事乾,就算那人是耍他的,有這三十塊錢,他也不算虧了。

因為每天坐在窗戶邊觀察,張成方很快就注意到了那段時間總是在庫房邊上打轉的女人,又因為對方蒙麵的緣故,對她的疑惑懷疑更甚。

後來,張成方想了個法子,他指使自己的婆娘下樓,在那神秘姑娘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假裝不經意和她相撞,順勢用手拽下了她擋臉的圍巾,這下子,對方的樣貌也就暴露在他們眼前了。

當初木芸考上大學,張成方也是隨禮喝過酒的,加上這年頭大學生稀罕,對於木芸的長相,張成方的印象尤為深刻。

但是木芸就不一樣了,張成方離開生產隊的時候她還沒出生呢,這些年碰上的時間也不多,對於張成方木芸壓根就沒有印象,更彆提撞到她扯下她的圍巾的張成方媳婦了。

她隻當是一個路人撞了自己,匆匆忙忙圍上圍巾,然後就走了。

那時候張成方就覺得很奇怪了,為什麼木芸會這樣打扮出現在成衣店的附近,直到今晚成衣店發生火災,木紅軍出現在了這裡,他還從店鋪員工的口中得知木紅軍現在和成衣店做著一門可能會賺大錢的生意時,才將某一個可能性聯係到一塊,那就是木芸的出現,很有可能和今晚發生的大火有關。

隻是他心裡也覺得自己的猜測挺不靠譜的,他隻能將自己看到的東西告訴木紅軍,至於他怎麼處理,信不信他說的,張成方就不在意了。

“張大哥,這件事麻煩你先替我保密。”

木紅軍這會兒倒還鎮定,麵色如常地從隨身的皮夾子裡拿出兩張大團結塞到張成方的手裡:“咱們兄弟多年沒聚了,聽說張大哥家的大孫子快周歲了,這就當是我這個叔爺給孩子的紅包。”

張成方想要推辭卻推辭不過,也隻能收下這二十塊錢了。

“你放心,除了你,我誰都不說。”

張成方誠懇地說道,他覺得木紅軍這人很不一般,不聲不響的居然就和國營成衣店做上了買賣,要不是湊巧住在這附近,張成方和隊上的人一樣,都被他蒙在鼓裡,還當他是一個慣愛偷懶耍滑的混人呢。

尤其麵對今天這樣的事,木紅軍這會兒還能沉得住氣,張成方越發覺得木紅軍的未來不會止步於此,對於這樣的人,賣他一個好,將來的好處還多著呢。

張成方說到做到,他不知道那個讓他觀察成衣鋪周圍出沒的人群的到底是什麼人,但是因為今天和木紅軍的承諾,他已經打算不要那七十塊錢的尾款,隻當沒有這件事發生了。

和張成方寒暄了幾句,木紅軍帶著心事,回到了家中。

“明天回趟家,勝男,你去供銷社買點豬肉,再買一隻雞,叫上老二一家,咱們一塊去老宅子吃頓飯。”

想了半宿,早上吃早飯的時候,木紅軍對著妻女開口說道。

木歆夾著榨菜的動作頓了頓,意識到她爸這會兒是開始懷疑大堂姐木芸了。

既然她從很早的時候就懷疑木芸是造成原身人生幾次重大轉折的元凶,自然不會放鬆對對方的監管,早在之前提示爸爸雇傭幾個保安看守庫房之時,木歆就埋了第二步棋,那就是張成方。

他家門口的信是木歆放的,原本木歆還以為需要自己給予張成方第二步指示對方才會將木芸時常出現在成衣鋪附近的可疑行為告訴爸爸,沒想到不用她開口,對方就主動找了上來,向她爸說明了這個情況,木歆覺得,原本定好給對方的七十塊錢尾款,或許還該加上一些。

這會兒蔣勝男是不知道丈夫這個提議的初衷的,不過家裡的貨物沒有損失,丈夫之時提議買點吃的回老宅子,她自然沒有阻止的必要。

就這樣,木紅軍一家回鄉下的事算是被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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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紅軍一家拎著豬肉和大肥母雞來老宅子,最開心的就要屬宋芬桃了,這段時間家裡的錢統統都拿去讓木隨軍收木料了,家裡的雞蛋也舍不得吃,一個個的全都拿去換錢,日子一時間回到了早些年頓頓糊塗粥對付的時光。

這會兒木紅軍拎來的豬肉和母雞一餐肯定吃不完,處理的好,家裡之後一段時間的葷菜都有了。

因此宋芬桃難得給了木紅軍一家燦爛的笑容,高高興興地把人迎進了家裡。

“浪費錢買什麼母雞呢。”

木老太嘀咕了一句,不過她明白兒子給老大一家買東西一定也是為了孝敬他們兩個老的,嘴上念著奢侈浪費,心裡頭是高興的。

這會兒木歆都已經十九歲了,加上計劃生育的實施,老太太也絕了讓老三家再生一個的心,沒有了這個念頭,老太太對於三兒子唯一的血脈倒也親近和藹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般,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

到了午飯的點,家裡擺起了兩張桌子,長輩們坐一桌,晚輩們做一桌。

木從軍一家是在接近飯點的時候收到的通知,一聽小叔趕在這一天請全家吃飯,木芸心裡隱隱有一些慌亂,難道她那場大火把小叔的腦袋給燒傻了?

這會兒她還不知道自己的縱火並沒有造成任何損失,隻當那場火把她小叔的貨品燒了大半,給小叔一家造成了巨大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