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1 / 2)

不過顧瀾若這樣說,都有些不是出於自己的本意的。她甚至覺得, 陛下故意在她跟前這樣講, 就是為的提點她不要搞小動作,想著怎麼離開他的身邊。

她心裡麵砰砰的跳, 有些緊張。

容淮卻像是沒察覺什麼,隻是道:“不日之後便是先母孝慧皇後的忌辰,若若,你即將與朕大婚,朕希望你到時候也在場。”

顧瀾若不由心底猛然一緊, 還是道:“好。”

“陛下到時候會在宮裡麼?”她又輕輕問了句。

容淮道:“先母的陵墓在卿南山,朕到時會去那兒, 宮中的事情交由丞相處理。若若, 朕與你的婚期還有不過三月了,所以,朕讓你與朕一同去祭拜母親。”

顧瀾若說:“……好。”

雖然少女看上去還未從方才的激吻中恢複過來,雪白的肌理上有一種柔順的媚態。容淮甚至能一眼看出她的緊張, 便道:“怎麼。這個要求叫你很難為情麼?”

顧瀾若搖頭, 說:“不是。隻是……我覺得還沒有理由見先皇後而已。”

容淮眼眸漆黑,掠過一絲淡笑, 道:“……你即將是朕的妻子,朕就當你有資格。”他捏著她的手淡淡的說:“朕還記得當年與你訂立婚約的時候,母後也是在場的。雖然婚約後來被你哥哥親手毀掉了, 不過朕如今也不在意了。”

男主清冷的聲音頗有些深意, 這話更說得顧瀾若心底微熱, 似乎有些堵住了。

當年親手將男主婚約毀掉的,可是原主的家族啊……

少女的身體忍不住的往後瑟縮……還有在男主最落魄的時候,原主兄長曾經暗害過男主,忠平侯府的女兒又狠狠給了男主致命的一擊……

要知道,男主當時看原主的眼神就冷得徹骨。

她幾乎不敢往下想,隻能認命的說:“……陛下,我去就是了。”

容淮嗯了聲,這時儀仗已到常華殿跟前,顧瀾若下了鑾駕,行了禮以後,便飛快的往內室走。

這時的夜色已很沉了,容淮忽然道:“等等。”

顧瀾若的背影稍稍一滯,緊接著,便感受到男主迫近的氣息。

容淮立在她身後,便從她的發上摘下什麼東西來。隨即,又在她耳邊低低的道:“即使若若做了什麼,朕都可以不放在心上。隻是你要知道,除了朕的身邊,你哪兒也不可以去了。”

他吐字清晰,唇差點抵到少女柔軟的耳垂邊上。

感受到耳邊滾滾的氣流,顧瀾若的心跳加速了,清純嬌妍的臉蛋上眸色迷蒙,帶著一絲堅毅,道:“陛下,你……說這些,我聽不懂?”

容淮撫了撫她的發頂,道:“大婚以後,朕便會慢慢讓你明白。”

顧瀾若呼吸一滯,幾乎是從喉嚨裡溢出聲嬌軟的回應。踩在厚重的積雪上,很快往殿內疾步小跑去了。

望著少女曼妙惑人的背影,逃離的模樣像一隻受驚的小貓兒……除卻眼底的一絲誌在必得,容淮冷峻清貴的臉上再也分不清什麼彆的情緒了。

……

不日以後,便是孝慧皇後的忌辰。這日的雪停了些,雖還是在新年,但宮中的一應禮樂都已停下了。新帝敬重孝慧皇後,便是宮裡頭下麵的人,也絲毫不敢陰奉陽違。

太仆寺備好了宮中前往卿南山的馬車,顧瀾若的車駕是按照家人子的規製所製,因著後宮並沒有娘娘,故而她隻是行駛在陛下的後邊一位。

在車上,許嬤嬤察覺到姑娘似乎有些緊張,便出聲安撫道:“姑娘不必心慌,隻是出宮去祭拜先皇後罷了,陛下再沒有什麼其他的要求了。”

顧瀾若輕輕應了聲。

她隻當是許嬤嬤以為她緊張,是因為她不想與男主同行外出而已,其實也不是因為這個,她更擔心的是容淮那邊,他是不是……能將計劃繼續平安進行,而且不被陛下發現破綻。

她今日一大早便沒有看到容清的身影。既然他也算是皇嗣,那麼自然也該一同前往卿南山。難道是被男主限製了自由麼?這個念頭猛然撞進了她的腦海裡麵。

卿南山溪流潺潺,流水漸漸,四處終年都是綠林環繞。陛下的車駕到了以後,守墓的官員,還有當年孝慧皇後身邊的嬤嬤都在此處恭候陛下。

容淮輕應了聲,道:“朕想單獨進去陪母後說說話,你們都不必跟著了。”他的目光又落到了顧瀾若的身上,不忘囑咐了一句:“跟著朕。”

因著是祭奠先祖,顧瀾若今日隻穿了一身素淨雪白的襦裙,鴉色長發也一並綰起來,露出精巧嬌美的下頜來。

整個人的身上都有一種清純疏淡的氣質,少女宛如高山之巔精致的琉璃一般,隻等著人去將這顆果實采擷下來,並且……碾在懷裡狠狠的揉碎。

容淮淡淡移開了視線,眼底生出些柔意來。

顧瀾若心底卻一陣陣的發緊,這兒還隻是在陵墓的外圍,無法探知裡麵的模樣,然而她心裡卻已經覺得有些緊張。

那畢竟是個封閉的環境,他這一次,可千萬不要再執著的將她留在後宮裡了啊……

隻見容淮目無波瀾,容色清冷,牽住了顧瀾若的手。

宮人俱是見怪不怪,退到一邊去。下人之中,隻有一位常年守陵的方姓宮人在前邊引路。

她一麵輕聲道:“陛下,容老奴說一句不該提的話,今日京中常年大雪,卿南山上卻溫暖如初。而且……先皇後的陵前,最近卻也有些異樣。”

容淮冷淡道:“朕雖然思念母親,卻不信這些鬼神之說,到底怎麼回事?”

方姓宮人則繼續道:“先是陵前供奉的長明燈卻時明時滅,甚至山前河水倒流,夜明如白晝。繼而老奴時常夢到娘娘在夢中囑托老奴什麼。老奴不敢懈怠,便親自問過欽天監大人,大人來看過山間的風水後隻是說,許是先皇後陵前顯靈了,老奴身份卑微,不敢妄言,娘娘這或許是……有話要對陛下親自說啊。”

老嬤嬤的聲音都微顫了,顧瀾若一麵聽著,手心裡也微微有些發抖。

“玄靈之說,一派胡言。”容淮睨她一眼,淡淡道:“按照你的說法,若是母後真有什麼心願,為何不親自告訴朕。難道朕與母親的關係還比不過你麼?”

方姓宮人倒也不驚懼,目光輕輕掠過了顧瀾若的身上,又隻是道:“老奴不敢妄自揣測!隻是老奴陪伴先皇後數年,的確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形。”

她又躬著身,還道:“先皇後故去之前,唯一舍不得的便是尚且年少的陛下。陛下如今長成人即將大婚,先皇後應才是最欣慰的人,隻是陛下,娘娘若非牽掛陛下,陛下如今的情形叫人憂思,娘娘……又怎會在這山陵前顯出魂魄來?要知道,娘娘一人在那邊孤苦無依……”

容淮身形微頓,麵色有轉瞬的凝滯。他似乎回憶起什麼來,神情微有些動容,道:“如今朝政政清人和,朕一切都好,難道母親真的還有什麼放不下的麼……”

方姓宮人見狀,則繼續道:“當年娘娘對陛下的關心陛下儘看在眼裡,就算是如今有什麼想對陛下說的,也都是情理之中的。”

顧瀾若越聽著這嬤嬤在這兒一直念叨,就越覺得荒誕。隻是男主似乎真的將她的話放在了心上。她現在甚至有點擔心,容清會不會用力過猛,讓容淮把她當成禍水給殺了。

——畢竟是一個背叛過他的女人,他也應當也不會有什麼憐惜之情的吧?

容淮聽聞方姓宮人的話後,喉結微動,神情肅然,似有轉瞬的沉默,卻沒有再理會方姓宮人什麼,便大步向裡側走去。

這皇室的陵墓常年宛如白晝,之中的確供奉著經久不滅的長明燈,還有先皇後年輕時的深宮仕女圖。因這兒有單獨的蒲團香燭,可見這兒不僅常年皆有人儘心灑掃,陛下也時常會到這兒來。

看上去並不似一座顧忌的帝陵,而是一位美麗的貴族女子終年棲身的居所。

而陛下來到這兒的時候,模樣也與從前不大相同了。周身的氣息似乎柔軟了幾分,都不像那個年輕的黑化男主。

顧瀾若瞟了他一眼,又暗暗的收回了眼神。

“……母親,”容淮注目凝視片刻以後,才撩起衣袍來,跪在蒲團上。他閉目許久,唇微動,輕輕的道:“孩兒又來看您了。”

他又道:“這些日孩兒似乎得罪一個人,隻是,孩兒哪怕得罪她,也要留在身邊的女孩,因為,她也做過令孩兒失望的事情。還望您不要怪罪孩兒行事無度,辜負您的教導……”

“若若。”半晌以後,容淮才看著她,道:“你過來。”

顧瀾若抿了一下唇,短暫的停頓了一下。——不管按照什麼身份,臣女或者是後宮的人,她都該給這位先皇後磕頭的。故而聽聞陛下的話以後,她也便沒有猶豫什麼,放輕了腳步走過去。

少女跪在他身邊的時候,容淮卻下意識的,握住了她的手,他眉目輕斂,有些靜默,道:“你還從未見過她,先過來見過母親。”

顧瀾若低應了一聲,說:“其實當年我也是拜見過娘娘的。”

容淮卻平靜的道:“朕說的是,以朕的未婚妻的身份。”

少女呼吸微滯了一下,眉眼瀲灩輕轉,才落到了牆上的那幅精致的仕女圖上。

容淮又道:“朕當年才與你定下婚約,母親便仙去了。那時朕身份卑微,還未來得及給母親一個尊榮名位。她臨走時,還曾親口說未能親眼看著朕大婚……”

顧瀾若微微張大了眼,心裡卻咯噔了下,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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