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 陳媛拂袖離開了樓台。
她實在不明白楊紹為何會看中紀瑤畫的荷花, 跟她的完全沒得比,難道是消息泄露了出去?
不可能,為了防止作弊她親自將畫收起的, 無法在上麵標記,這麼多荷花, 誰知道哪個是哪個的?不過紀瑤畫的荷花品種最是特殊,難看還稀有……難道是她偷偷告訴了楊紹,好讓楊紹來給她長臉?
念頭一起, 陳媛臉都變青了。
分明踏春時,楊紹對紀瑤不屑一顧……
她滿心疑惑。
紀瑤的畫賣出,她心頭鬆了口氣, 把樓下的事當戲看。
結果沒想到, 因為楊紹領頭,她的畫一下子變成了香饃饃,好些人都在前麵投放了銀子, 當然, 數目是不會超過楊紹的, 不然可不是要奪了楊都督喜好的東西?誰有那麼大的膽子。
紀瑤看在眼裡, 暗道, 人心不古啊!
倒是徐琅沒有跟風, 他買下了一位劉姑娘畫的荷花, 那荷花也是潔白似雪, 清雅動人。
應是合他喜好。
到最後, 反而是紀瑤的畫酬得的銀子最多,足足有二十三人,共四百五十兩銀子拔得頭籌。
所有姑娘都很意外,陳媛有苦說不出,還得裝作有風度的樣子恭喜紀瑤。
陳夫人皺眉:“為他人做嫁!”
陳媛閉了閉眼睛:“母親,太夫人可對您說了什麼?”
“能說什麼,她也要問過楊都督的。”陳夫人擺擺手,“也隻能等消息。”
為嫁給楊紹,她花了多少力氣,結果仍是敵不過紀瑤,陳媛心頭苦澀。
那邊,紀彰拉著兒子站在竹樓外:“等會姑娘就出來了,你給我好好看幾眼,老大不小了,真不想成親?你爹我也是想抱孫子的,你不能太過任性!”
得,爹也上了。
紀廷元頭疼,不過父親向來包容,他怎麼也得給幾分臉麵,便敷衍的看一看。
小姑娘們都穿得花枝招展得走下竹樓,宛如春日時分的鮮花,姹紫嫣紅,爭奇鬥豔,但也是流水一般從眼前晃過,不留絲毫痕跡。
在紀廷元看來,她們實在沒什麼能引起自己注意的東西,說容貌,他的兩個妹妹一個清麗一個嬌豔,哪個不比她們好看?說才華,紀玥的他也看多了,沒什麼興味,紀廷元搖搖頭:“不過爾爾。”
紀彰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他終於有點明白為何妻子總在生兒子的氣!實在太過挑剔了,這麼多的姑娘就沒一個好的嗎?
“你給我走!”紀彰第一次發火了。
正中下懷,紀廷元掩飾住高興之色,垂著頭轉身離開。
紀瑤下來之後看到父親,笑著上去:“爹爹,你怎麼在這裡?是在等我嗎?哥哥人呢?”
“彆管他。”紀彰餘怒未消,“我讓他相看姑娘,他說不過爾爾。”
紀瑤差點發笑,忍住了道:“爹爹,哥哥還沒玩夠,過兩年準會想明白的,你現在逼迫他他也不會就範。再說了,勉強娶一個,他還是在外麵喝酒不歸家,那這姑娘豈不是很可憐,不能禍害彆人啊。”
兒子這德性確實不行,紀彰也知道,今兒甚至更清楚了,他搖搖頭:“你說的是。”
就讓他繼續放浪好了,他就不信這兒子還能撐幾年,他總有想要女人的那一日,作為過來人,紀彰還是很清楚的。
麵上又恢複了笑容,紀彰問道:“你的畫賣出去了嗎?”
“嗯。”紀瑤沒告訴他賣給誰了。
“那就好,你娘擔心的緊,叫廷元去買,他也找不到哪幅畫是你的。”
其實也不怪哥哥,這小佛手蓮很稀少,或許哥哥都不知有這種蓮花呢,她也是在懷遠侯府見過的。
父女倆邊說著邊往前走,行到竹園外,迎麵看到一個年輕男人正站在那裡,他手裡拿著一幅畫,長身鶴立如芝蘭玉樹般的俊秀。
正是徐琅。
他過來打招呼:“紀大人,紀姑娘。”
“徐公子。”紀彰看到了他手裡的畫,暗道莫非就是他買下了女兒的?那可真是有緣分了,他笑意更濃,打算讓女兒與徐琅多說說話,因為他跟妻子都很滿意徐琅,也就看紀瑤的意思了。
“我突然想起來有件事要跟馬大人說,瑤瑤,你在這裡稍等,為父馬上就會回來。”
父親找了一個極其拙劣的借口離開,誰都看得出來是何意思,紀瑤真替他臉紅,一時也不知說什麼。
徐琅微微笑道:“馬大人是順天府的府尹同知罷?我聽父親說,紀大人與他極為投緣。”
很輕鬆就化解了尷尬,紀瑤自然能接得下去話了:“是,父親事事都與他商量。”
這徐琅真是善解人意啊,與他說話一點都不累,小姑娘也笑起來,臉頰白裡透紅的好像樹梢上的櫻花。
徐琅手指緊了緊,想到母親的話,要是喜歡的話還是早點定下來,畢竟他年紀也不小了。
故而今日去看荷花圖,他一直都在找紀瑤畫的畫,他也將它買了下來。
“紀姑娘的功夫真是有長足進展。”
紀瑤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