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什麼意思?想了想才明白過來,徐琅是在說剛才的荷花圖,麵色就有點發僵。
那位劉姑娘的畫也是用細筆畫的,而且畫功與她相當,所以徐琅認錯了。她輕咳聲,不好戳破,怕徐琅丟臉。
“也就那樣吧,比起徐公子有天淵之彆。”
紀瑤沒有否認,徐琅更確定自己猜對了:“紀姑娘畫的這朵蓮花,楚楚動人,彆有一番韻味,你不要妄自菲薄。”
紀瑤頭疼。
這真不是她畫的啊!
她也不喜歡白色的蓮花,為何徐琅當初覺得一定是她的呢?紀瑤眼睛微轉:“徐公子,你為何會選這幅畫?就不怕我畫了彆的嗎?我記得,也不是隻有一幅畫是細筆畫的。”
徐琅被她一問,臉頰微熱。
因為他覺得紀瑤就好像這朵白色的蓮花啊,冰清玉潔,不染纖塵,還很可愛,討人喜歡。
哪個男兒不喜歡呢?
年輕的男子眸色含情,看著對麵的姑娘。
他雖然沒說,可紀瑤已經有所了解。
也許每個男人都是這種心思吧,喜歡這白蓮花一樣清純的小姑娘,可是自己算嗎?怎麼也不算吧?
若徐琅知道自己已經被親過,抱過,還留有前世嫁人的回憶,也許會氣得發瘋,怎麼可能還願意相娶。
她的本質就是這一朵佛手蓮啊,不是誰都能真正的喜歡的。
她忽地心情有些暗淡。
這一幕落入了遠處,楊紹的眼裡。
記得三月踏春時,他也見過紀瑤跟徐琅在一起,當時,殺了紀瑤的念頭都有,隻是把恨意藏在心裡,一直到那天的發作。
如今他雖然也生氣卻不是那等心情了。
他顯得有點無動於衷,讓陳媛產生一種錯覺,好像楊紹並不喜歡紀瑤,她心想也許是自己誤會了,反而有些歡喜。
“侯爺,是我弄錯,還以為父親在這裡等您呢!”
陳媛假裝的樣子叫楊紹發出一聲嗤笑。
她怔了怔,看到男子眉宇間慢慢露出了冷色。
寒氣從腳底升了上來,陳媛道:“侯爺,請見諒,真是小女子一時疏忽,小女子馬上……”
她也就這些伎倆了,要麼是討母親喜歡,要麼是讓他看紀瑤所謂的真麵目。
紀瑤最壞的時候他都見過,這些算什麼?
“陳姑娘,你不要白費力氣了。”楊紹淡淡道,“本侯絕不會娶你。”
陳媛心頭一震,咬了下嘴唇道:“不知侯爺為何這樣說。”
“那你是要本侯去告知陳大人嗎?讓他好好管教下女兒?”見陳媛臉色變白了,楊紹冷聲道,“到此為止吧,以後彆再接近我母親,也彆去招惹紀姑娘,不然你們陳家……”後麵的話他沒說下去,“滾吧。”
這一番話好像雷電似的劈下來,陳媛隻覺有種衣服被剝光的羞恥,眼淚一下奪眶而出,捂著臉跑遠了。
紀瑤與徐琅說完話,見父親還未回來便朝前走去,誰料沒幾步就看到了楊紹。
想到他買下了自己的佛手蓮,紀瑤嘴角就忍不住露出笑來,上前打招呼:“侯爺!”
破天荒的笑那麼甜。
楊紹受寵若驚,也含笑道:“紀姑娘。”
紀瑤瞄一眼後麵陳素手裡的畫,暗想楊紹居然這麼有眼光,她以前怎麼不知道他也喜歡佛手蓮?這回托他的福,把陳媛氣了個半死。
“剛才多謝侯爺了。”她道謝。
楊紹故作不知:“謝我什麼?”
“佛手蓮是我畫的呀。”
“那你的本事又長進了,我記得上次在茶舍,你的細筆畫尚沒多少功力。”
“可就算如此,若不是侯爺也是無人問津的,畢竟那佛手蓮不好看,許多夫人都瞧不上呢。”
小姑娘很懊惱,完全沒想到什麼重生不重生的事兒,楊紹心道這佛手蓮明明是她在侯府見過的,彆處嫌少出現,而且自己也說過佛手蓮的樣子奇怪,她竟然毫無印象。
不過這樣也好,他實在難以預料紀瑤若知道他是重生的,會是什麼反應,生氣,憤怒?還是高興?高興的可能性應該比較低,還不如就像現在,有一個全新的開始。
他安慰小姑娘:“怎麼會呢,在我眼裡這佛手蓮最為漂亮,遺世獨立,無花能及。”
“你畫的很好。”
男人聲音低低的,又溫柔,紀瑤抬頭看著他,感覺楊紹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臉色微微發紅,低聲道:“也隻有侯爺這麼想。”
“有本侯這麼想,不夠嗎?”他笑著看她,“你還想誰也這麼想呢?”
徐琅?徐琅可沒有買她的畫。
這世上,沒有誰會像他這樣喜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