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手之後,不管我做什麼,都不算背叛。”
“因為我們此時,本來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非人的豎瞳不斷擴張和收縮,他俊美的臉近乎猙獰,溺水的窒息感湧上喉腔,讓他蒼白的臉湧上一股潮紅。
淵池幾乎能感受到本體的那股壓抑得不能呼吸的悶滯、刺痛和尖銳感。
那洶湧的痛苦吞噬意誌,讓他近乎弓起脊梁。
而此時,他背脊上也升起一種危險靠近的炸毛感。
“分手?我不同意。”
冷幽幽的聲音低低響起,凶氣十足。
雲奚身上乍起雞皮疙瘩,第一次被尤克希爾拉入春日神庭的驚悚感再次湧上心頭。
在薩夜危險高大的身影和彌漫的黑色鎖鏈幾乎再次傾覆上去時,將人鎖住時,亮紫的雷霆化為長鞭,阻擋入侵者。
同時,雪白的骨刃也抵住了青年脖子。
雲奚抽回雷霆長鞭時,也詫異地看了眼淵池。
一直一動不動的他,亮著從身體裡長出來的骨刺,再次襲向了‘自己’。
【你是我。】
薩夜殷紅的唇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猩紅的眼珠轉動,平靜地看著脖子上的骨刺,心聲直接通過通感傳了過去。
【你是要背叛自己嗎?】
【不能囚禁奚奚。】淵池垂著眸子,他回答前,猶豫了一會兒,也選擇了直接鏈接本體。
一點私心,他不想說出本體那一瞬惡劣又陰鬱的心思。
他怕雲奚聽見,會更討厭他們……會不被喜歡。
【就算是我自己,也不行。】
心臟的隱憂誠實地傳遞過來。
薩夜緊緊抿著唇。
學生會大樓周圍,剛剛升起的黑暗牢籠像是被捏碎般頃刻消散。
見薩夜竟然沒發瘋,原本做好可能又得打一場才能走的雲奚有些詫異,但還是已經拉開了房門。
“今天不是適合談話的日子。下次聊吧。”
走到門口,她猶豫了一下,“阿池。”
淵池如守衛般走到她身邊。
她本來是想問薩夜、淵池的共同想法,但薩夜明顯不好溝通。
雖然淵池是薩夜的心臟,還是被她親手挖出來的,但是,這麼久的相處,他對於她來說就跟具有完整意識的獨立個體一樣。
如果淵池不同意,哪怕薩夜想融合回心臟,雲奚也會想儘辦法阻止他。
出乎意料的,薩夜好像並沒有將丟失已久的心臟找回去的意思。
他隻是站在休息室鋪著猩紅天鵝絨的座椅前,雙眸像是燃著血火的骷髏眼洞,平靜、陰鬱的看向她。
大門關上。
雲奚和淵池走在回去的路上,發現淵池特彆沉默。
他的兜帽帽沿壓得特彆低,陰影幾乎將他沉默,周圍如同下了濕漉漉的陰雨。
雖然平時他就十分沉默,但今天卻格外沉鬱。雲奚以為是他發現自己是心臟的問題,任誰,活了十幾年發現自己不是人,是彆人的一部分,都很難接受。
雲奚以人類的想法揣測著少年沉默的原因,碰了碰淵池的兜帽,“淵池……有什麼顧慮可以說出來。”
誰知道少年竟然下意識偏了偏頭,纖長的五指下意識地拉了拉兜帽。
以往,淵池雖然不願意在其他人麵前摘下帽子,可是在她麵前卻從不隱藏麵容了。
雲奚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縮回了手,
“抱歉,如果你不願意摘,就不摘了。你也先回去休息吧。”
心臟的事情以後再問。突然得知這麼大的事情,他反應不過來也正常。
然而就在雲奚準備放他去平複心情時。
兜帽此時卻是慢慢褪下來了。
少年陰鬱俊美的臉上,金紅的異瞳盈滿了水珠,像是隻被遺棄的淚汪汪的小狗。
“??”
雲奚一愣,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帶他來見淵池讓他誤會了,以為她是想把他送給薩夜融合,所以以為自己被拋棄了?
雲奚頓了頓,解釋,
“我帶你過來,不是讓你回歸本體,而是想詢問你的意誌,與祂商榷解決方法。”
本體的難過幾乎鋪天蓋地將他淹沒。
本體與分身的通感,被決絕拋棄的悲傷,讓他的眼淚止不住地流。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一隻淋雨的小奶狗,悄悄地伸出手,第一次主動對雲奚提出要求,“奚奚,能不能,牽一下手?”
雲奚完全不知道通感這回事,更不知道他真實難過的原因。隻當他是因為自己隻是顆心臟的事傷心,現在想要牽手也是迫切地尋找自己作為一個人的存在感。
她抿了抿唇,沒有牽手。
淵池眸子黯淡下來。
然而下一秒。
一道溫暖柔軟的懷抱擁住了他。
淵池瞳孔瞬間擴大。
被討厭的難過,一瞬被治愈。
雲奚輕輕抱了抱遠遠比自己高了兩個頭的少年作為安撫。
她放開手,輕輕握住了看起來很脆弱的少年的手,認真地承諾道,
“你是你,沒有人能否定、剝奪你的存在性。”
休息室裡,心臟那邊一瞬傳來的溫暖氣息,猶如溫熱的泉水湧入冰冷的胸膛,激起皮膚的一陣顫栗。
青年修長的脖頸肌肉緊繃,露出青筋,重重呼吸兩聲,最後,修長的五指搭在汗涔涔的額頭。
一雙水霧朦朧的猩紅瞳孔看向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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