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輕薄(2 / 2)

旁側的許希聲追問:“為什麼不回答,你們是不是親吻過,親過幾次?”

“沒有的事,你想的太多了。”宿源受不了,“你能不能安靜休息。”

許希聲討價還價:“你讓我親一下,我就聽你的。”

“你彆得寸進尺。”宿源不再慣著他,“許希聲,如果你不安靜,我就在這裡下車,讓司機送你回家,我回藍焰海。”

許希聲水光瀲灩的眸子暗淡下去。

他將宿源的手拉起來,放在唇邊親了親,語氣失落,哄道:“我都聽你的,你不要去藍焰海,彆再見那個謝利。”

……這種時候都不忘動手動腳。

宿源真是見識到了許希聲的另一麵,決心再也不在許希聲喝醉的時候和他相處。

許希聲受到了威脅,不再問東問西。

車裡開著空調,環境靜謐,微不可查的引擎運作聲催人入眠。喜歡的人就在身側,封閉的後車座隻有他們兩個,許希聲在藍焰海產生的危機感淡化了些,克製許久的睡意不停上湧,細密的長睫動了動,他闔上眼睛。

不過,許希聲一直緊緊拉著宿源的手,生怕他睡著後,宿源離開。

許希聲很快入眠,頭一歪枕上宿源的肩,身上濃鬱的酒香包圍宿源。

總算不用再應付醉酒的許希聲,宿源鬆了口氣,攤開沒被許希聲抓著的另一隻手,看了看掌心的冰藍鱗片。車窗外投射進來的光線打在鱗片上,折射出絢麗的光彩,像是大師精雕細琢出來的藝術品,甚至比宿源衣袖上那對寶石的人魚之淚更漂亮。

一開始,宿源以為鱗片是從謝利身上拔下來的,想想也是犯傻。

謝利有什麼理由拔鱗片送給他?應該就是收集了自然脫落的鱗片,送一枚應付他,畢竟謝利打算利用他複仇,表麵功夫得做好。

宿源將鱗片放進衣服的內袋。

車輛駛入下城區,窗外的城市景象由光鮮亮麗變得昏暗混亂。

宿源乘坐的豪車在下城區很少見,許多行人投來目光,途經一條偏僻街巷時,宿源看到裡麵有好幾個人在打架鬥毆,這裡與井然有序,聚集著所有尖端事物的上城區,簡直不像同一座城市。

宿源思考著,要不要停在許希聲居住的小區外麵,讓許希聲下車。

否則,他一直將許希聲送到家門口的話,許希聲險些被輕薄的劇情發生不了,謝利也不會因此記恨他,讓他做噩夢。一下子丟失兩個劇情點,有任務失敗的風險。

許希聲獨自進小區後,宿源可以在外麵待會兒,一有意外就進去阻止。

然而,要放任喝醉的熟人遭遇不好的事,宿源過不去心裡的坎。

宿源猶豫不決,肩膀被許希聲枕得發麻,越來越不舒服,他偏頭看向許希聲恬靜的睡顏,冷不丁意識到一件事,他這算不算輕薄了許希聲?劇情隻講了許希聲險些被輕薄,沒講輕薄他的對象是誰,宿源自己來擔任也沒問題。

謝利對許希聲一見鐘情,又目睹許希聲把他壓在沙發上的場麵,肯定不爽。宿源臨走前,謝利應該在他身上做了什麼手腳,再見到他送許希聲回去的路上,輕薄許希聲,謝利不記恨他都不可能。

完成了邏輯閉環,宿源心情輕鬆,怕枕肩膀達不到輕薄的標準,他還伸手掐了掐許希聲的臉。

熟睡的許希聲沒有反應。

然後,宿源緩緩挪開身體,將許希聲放下來。

車廂後座的沙發足夠大,一個高挑的成年男性躺在上麵綽綽有餘,許希聲在沙發躺下後,宿源又悄然抽出被他握緊的手,自己轉移到旁側的單人沙發。

沒過多久,車輛進入許希聲家所在的小區。

小區連門禁都沒有。

前往許希聲家單元樓的途中,宿源漫不經心看著窗外,忽然注意到角落躺著個人。他叫停司機,下車過去查看,發現倒在那裡的是位衣著普通,卻非常美麗的婦人,手臂被劃了一刀,汩汩流著血。

婦人閉眼陷入昏迷,臉色發青,氣息微弱,身體冰冷僵硬,像是危在旦夕,這顯然不是手臂刀傷導致的,而是她本身帶有頑疾。

宿源在書裡見過這種疾病,發作時儘量不要過多移動患者的身體,宿源沒叫救護車把婦人送去醫院,而是打電話讓宿家的醫生過來一趟。

病患倒在這裡,應該是家住這個小區,宿源鑽回車裡推醒許希聲,問道:“外麵有位女士發病昏迷,你認不認識她,能不能聯係上她的家人?”

許希聲迷迷蒙蒙睜開眼。

看著許希聲的臉,宿源忽然產生了聯想。

許希聲與外麵的婦人都擁有驚人的美貌,大概率不是巧合。

而且宿源記得,原著裡許希聲的母親正是患有不治之症。

*

許希聲的家裡,一個中年男人坐在客廳的舊沙發上,手指間夾著根煙,口中吞雲吐霧,看著對麵的許父道:“希聲在學院裡過得還不錯吧?”

“一切都好。”許父道。

“那你們該還錢了吧?”中年男人的壯漢兒子急衝衝道,“你們都欠多久了?得連本帶利算清楚。”

許父臉上的皺紋刻著深深的無奈,“能不能再多寬限點時間?利息一樣算。”

“我知道你不容易,我們生活都不容易。”中年男人道,“當初我借你們錢,就因為我們是親戚,現在我家急需用錢,否則也不會覥著臉上門找你要,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吧?”

“是我以前混賬。”許父埋下頭,自責道,“我不該賭博,最近賭場那邊的期限到了,希聲的錢還了賭場,剩下的都買了藥,我們實在拿不出更多錢了。”

許希聲是皇家學院的學員,賭場當然會給麵子,不用過激手段討債,但也會設定還款期限。許希聲用信用借的款,加上自己賺的錢,還清了賭場那邊的欠債,本來計劃好了,之後再還親戚那邊的欠款,不料親戚家出了事,急需用錢。

“彆騙我們。”壯漢不耐煩了,“許希聲可是在帝國皇家學院,能拿不出來錢?”

考上皇家學院,已經不是鯉魚躍龍門可以形容的了,等許希聲覺醒精神力,便能實現巨大的階級躍遷,徹底脫離下城區,成為人上人。在壯漢看來,皇家學院裡到處都是權貴,許希聲靠著臉輕鬆討好一個貴族,就能拿到大筆的錢。

許父正準備繼續解釋,玄關的門打開,許希聲抱著母親進來,許父大驚失色,連忙上前問:“怎麼回事,你媽前天才發過病,今天怎麼又發作了?”

“她遭遇歹徒襲擊,受到了驚嚇。”

宿源發現許母的時候,她身上的財物被洗劫一空,連智腦都被拿走了。

車上有醫療設備,許母的刀傷已經包紮好,手臂無力垂著。

宿源跟在後麵,走進許家逼仄的客廳,聞見空氣中嗆鼻的煙味,不滿道:“家裡有病人,怎麼還能抽煙?”

壯漢嚷嚷道:“你是哪根蔥,管我們的事?”

中年男人看出宿源衣著貴氣,他神情一緊,勒令兒子彆說話。

宿源沒理會他們。

許母被送進房間,中年男人進去關心兩句,壯漢則在客廳裡無聊踱步,來到窗前,不經意看見樓下停著的車,頓時睜大了眼睛,等中年男人從臥室出來,他招了招手:“爸,你快過來看,這車我在網上見過,一輛的錢能在上城區的繁華地帶買套房子。”

中年男人猜測:“車是那個客人的?”

“不會吧。”壯漢先前覺得許希聲能在學院裡傍上貴族,真到這時候,又不願意相信,心裡酸的冒泡,尤其那個貴族長得比女孩子還好看,感覺許希聲也不吃虧。

而且,貴族家的少爺怎麼會屈尊來許希聲的家?

臥室裡的人不知道他們的對話,許父急急忙忙要出門找醫生,宿源道:“我已經叫了醫生,他很快就過來。”

許父稍微安心,終於有心思詢問宿源的身份:“希聲,這位是?”

“學院的同學。”

許希聲還沒醒酒,宿源害怕他說出什麼奇怪的話,直接搶答。

不算白瑾池,這還是許希聲第一次帶同學到家裡,宿源的外形看著就是養尊處優長大的,許父熱情之餘又有些拘謹:“不好意思啊,家裡出了事,沒能好好招待你。”

話音未落,玄關傳來敲門聲。

宿源道:“是我叫的醫生來了。”

許父大吃一驚:“這麼快?”

宿源道:“病人的情況要緊,我讓他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醫生進來後,先向宿源行了個禮,接著來到許母床邊。

許母患的是絕症,再好的醫生也無法治愈,隻能減少發病的時間,讓她好受些。患有這種病的人,如果得到很好的調養,是可以多活幾年的,不過調養與吃藥所需的費用都是天文數字,許希聲能支撐到今天,不愧是主角。

宿源有印象,原著裡的許母最終是死了。

他將許母的病症記在心上,打算有時間研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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