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2 / 2)

她從顧碩明那裡得知了顧工沒勞改之前,是T大建築係德高望重的教授,名聲很大,他寫的推薦信靠譜。

這些日子趙蘭香除了收揀自己的行李之外,還頻頻關注吳庸這個案件的進度。

然而賀鬆柏那天是真的把人打慘了,吳庸雖然留住了命,但一度重症昏迷不醒。趙蘭香左等右等,距離事發那天的兩星期後,吳庸終於有開口說話的能力了。

公安次日找上了賀家的門。

他們說:“據吳庸陳述,賀鬆柏同誌與他素來有仇,且賀同誌性格暴力愛打架,因那天他們兩人口角不和,產生糾紛爭吵,賀同誌打傷了他,慌忙之下想出了這種法子誣陷於他。”

“吳同誌表示他願意和解,希望賀鬆柏同誌能儘快去見一見他。”

趙蘭香聽到了這個消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怎麼會有如此無恥之人!

公安又告訴他們,另外一個對他們不太有利的消息。據調查報案前的一個星期,賀鬆柏確實與吳庸有過不和跡象,他們在x大打了一架,有該校的工農兵學員作證。而且吳庸的父母也趕來了,專門請了一個律師來打官司。目前仍在取證當中,僅僅有賀鬆葉的一麵之詞以及趙蘭香的供詞,還不足以定罪。

聽完公安這一段長長的陳述,趙蘭香氣得馬上想拍電報把蔣麗叫回來。

她攥緊了手指的關節,幾乎不敢去看賀鬆柏失望的眼睛。

過了許久,她才說:“還有一個受害人。”

公安說:“讓她儘快來派出所聯係我們。”

公安走之後,一家人都陷入了沉默,新年美好的氣氛變得低迷。李阿婆冷冷地哼了一聲,她說:“柏哥兒,我們也請律師。”

賀鬆柏的唇抿得緊緊的,抿成嚴肅的一線,他半晌都沒有說話。

趙蘭香偏過頭去,甚至覺得可笑,“他有什麼膽子敢反咬一口。”

賀鬆柏的拳頭攥緊了,他說:“去看看就知道了。”

中午,趙蘭香和賀鬆柏去了醫院,他們被告知吳庸已經被家人接回去。

幾經輾轉之後,趙蘭香才找到吳庸的落腳處。

她叩響了吳庸家的門,一個穿著樸素大方的女人開了門,用斜眼睥睨著人。

“你們就是那蠻不講理的鄉下人?”

“進來罷!我看看你們有什麼話說!”

趙蘭香和賀鬆柏見到了吳庸,吳庸此時半張臉都被紗布裹著,隻在縫隙中透露出一抹陰冷的目光。

他打量了兩人許久,聲音沙啞又緩慢地說道:“賀同誌年輕有為,極具冒險家和拓展家的素質,投機倒把乾得不錯……”

他的口氣中仿佛帶了一點兒傲慢和得意。

“撤訴吧,否則我進監獄有個兒伴兒,也不孤單。”

趙蘭香麵無表情地聽完,嘲諷了一聲:“你猜猜看,如果不撤,你會不會被槍斃?”

難怪他敢妄想出那番不要臉的話,敢傷害賀鬆柏的家人,原來是有恃無恐。

算得清清楚楚,但他上輩子想必是忘了計較柏哥兒的性子,活生生地被打爆了腦袋吧?

趙蘭香冷漠地攥緊了賀鬆柏的手,使勁地把他拉出吳庸的家。

她懇求地說:“凡事都有個商量,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

賀鬆柏暗沉的眼睛黑得宛如打潑了的墨汁,又如同颶風旋渦,生生地扯得人發疼。

他說:“我應該打死他,再去投案自首。不知道打死一個強.奸犯判幾年?”

趙蘭香的心驀然地疼起來,她眼圈泛紅。

“不要說這種話。”

“我把蔣麗叫回來,她一定有辦法的。”

趙蘭香在街巷裡踮起腳來吻著他,掰開他緊閉的牙齒,眼淚流下淌進他的唇,半晌才說:“不準你再動魚死網破的念頭了。”

“否則,我這輩子都不原諒你。”

趙蘭香拉著賀鬆柏,到縣裡去找了潘雨。潘雨在學校的員工宿舍見到他們倆人,驚訝極了。

趙蘭香把事情的前後詳細地同潘雨說了,潘雨聽到了那個人是吳庸,迅速地抬起了頭,雙眼迸射出強烈的恨意。

她很快垂下頭,纖長的烏發掩住了眼睛。

“你們放心,我會去的。留著這條命除了苟活,最大的願望就是親手解決了這個惡心的人。”

趙蘭香握緊了潘雨的手,總算稍微能鬆一口氣了。

“你是個好姑娘。”

這種年代讓一個女人站出來指認清白被毀這件事,很不容易。今後的日子她將會遭受無儘的流言蜚語,但她沒有猶豫,站了出來。

潘雨安靜地說:“那天之後我怕得每夜都睡不著覺,連村子都不敢回。他如果得到了報應,我想我這輩子會過得好受一點。”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