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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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他時不時催兒子,“寫完了沒有?”

“這麼怎麼久,你爹還要去工廠上班的。”

小虎子又長了三歲,今年已經是小學二年級了,正苦大仇深地埋在作業堆裡跟乘除法負隅頑抗。

他委屈巴巴地憋著紅臉蛋,“我又不用你看。”

“你快去上班。”

趙永慶正想抽出鞋板子抽兒子,不料門鈴卻響了起來。

深冬正值寒假,馮蓮正在休假中,並沒有上班,她先一步去開了門。

“妞妞吃早飯了——”剩下的那個嗎字沒有來得及說出口,便淹沒在了嘴邊。

馮蓮看著自家閨女身後眼熟的青年,大喜過望。

“呀,是你啊。”

“好久不見了,快進來坐坐。”

馮蓮完全想不到這個青年是以什麼身份上門的,隻當他又來g市買疫苗了。

她洗了一盤水果,出來的時候看見閨女乖乖地坐在桌邊,而丈夫黑著臉教訓著兒子,“這裡寫錯了,上一頁也錯了。”

小虎子簡直要被親爹虐哭了,他說:“這就是你讓我抄的錯題,正確的寫在下麵的。”

趙永慶被噎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硬邦邦地說:“哦,你的錯題不用紅筆寫的嗎?”

馮蓮正想嗬斥丈夫,不料目光一掃,她看見客廳的飯桌上擺著的大紅禮盒。

她詫異地掃了一眼賀鬆柏,又看了看女兒。

趙蘭香咳嗽了一聲說:“媽媽快過來,吃顆糖,柏哥給您買了潤喉糖。”

“聽說你常年講課,喉嚨不好,特意買的。”

賀鬆柏猛地點頭,十分含蓄又老實地道:“阿姨快來坐坐吧,果子我剝就好。”

說著他很熟練地掏出兩大隻澄黃的沙田柚,洗乾淨手剝了起來。他剝柚子的技術早就在多年前連得爐火純青,撕下來不帶破皮兒漏汁水的。剝得飽滿又漂亮,乾淨整潔。

馮蓮看著女兒發亮的眼睛,又看了看青年清俊斯文的模樣,她坐了下來,果真掏出一顆潤喉糖吃了起來。

賀鬆柏剝完了柚子,請丈母娘品嘗。

他說:“先前沒有讓蘭香跟叔叔阿姨通氣,是我的不是。”

“聽蘭香說阿姨喜歡喝茶,我特意買了幾斤的茶葉給您,您有空可以泡一壺喝喝。叔叔喜歡喝酒,我帶了一瓶茅台,請您嘗嘗。”

賀鬆柏這樣一臉誠懇又低下的模樣,令趙永慶看了更來氣。

他鼻孔都不由地變大了,喘氣變粗。

小虎子寫完了作業,扔下了筆,快活地跑去揀了兩片甜絲絲的柚子吃。他說:“柏哥,你來了!”

“你說過教我做彈弓,還沒有教呢!”

他一屁.股坐到了賀鬆柏和趙蘭香的中間,把腦袋擱在姐姐的肩旁,他眨著眼一瞬不錯地盯著賀鬆柏,黑亮亮的眼珠仿佛蘊滿了活力。

賀鬆柏心窩子暖極了。

沒想到三年過去了,這個小孩兒還記得他,記得他隨口扯下的承諾,但他不過是在七七年的春節假陪他玩過幾次而已。

該是說他賊精好,還是死心眼好。當年的他才多大,記性就這麼好。

賀鬆柏應了下來,“教你教你。都教你。”

“還有足球、乒乓球,你要是想玩,我也教。”

小虎子簡直喜出望外,學校的活動課還沒有教這些呢,他央著親爹陪他踢足球,親爹隻是陪他玩了幾次而已,嫌棄他嫌棄得不得了。

趙永慶想起了當年這小子也是這一幅老實巴交的模樣,進他的家吃他家的飯還借他家的書。結果這才多久,直接讓女兒領上門了。

原來不是真老實,是裝老實。

趙永慶沒有說話,嗬嗬地看著賀鬆柏。

賀鬆柏硬著頭皮繼續說:“我聽蘭香說,叔叔對玉石很有研究,我這裡有一塊,請您幫忙看看?”

說著他掏出了阿婆讓他戴在身上的壓命保福運的玉佩,小小一片兒,籽粒盈潤光滑,清透宛如一枚流動的翠色水滴,是水頭極好的老坑玻璃種,一眼看去令人明目清心。

趙永慶撇過頭去,視線不屑一顧地掃過那玉佩的時候,眼神都變了。

現在可不是當年對著老古董喊打喊殺的年代了,這麼美而有內涵的東西,老祖宗傳下來的寶貝,趙永慶很是稀罕,一顆心被它陶醉得沉迷其中。改革開放初期,玉石的價格並不昂貴,所以他儘情地收集了很多。

但從來沒見識過哪個能像賀鬆柏手裡捧著的那塊一樣的,讓人移不開眼。

賀鬆柏含笑地把玉佩遞到了趙永慶的手裡。

馮蓮忍不住笑,她說:“既然來了,等會留下來一塊吃個午飯吧。”

雖然丈夫表現得很排斥這個臨門女婿,但是作為母親,她卻是有必要多了解了解。尤其是見到女兒眼裡濃稠的愛意,馮蓮絕不會放過這個年輕人的。

於是賀鬆柏就這樣一邊見縫插針地同馮蓮聊天,又一邊同趙永慶道歉。

他說:“叔叔,我會好好對蘭香的。”

馮蓮不著痕跡地打聽著賀鬆柏的事情,打聽他現在收入如何……還是繼續乾著看管大隊牲畜的活嗎?家人怎麼樣?家裡幾口人?

賀鬆柏揚長避短地介紹了自己的情況,“恢複高考的第一年,我去報名考試了,現在是T大的學生,還有一年畢業。”

“前年響應國家的號召,自主創業,在B市建了一個建材廠,正在籌劃開一個建築公司。以後不會讓蘭香跟著我吃苦的。另外我的雙親早亡,有一個年邁的祖母、一個姐姐一個妹妹。他們都是很好相處的人,蘭香以前在鄉下跟她們都認識。”

馮蓮忽然記起來了,這個青年當年說過他有一個海外名校畢業的祖母。她當時就驚住了,現在再看看,眼前的青年談吐斯文又正經,果然知識分子出身的家庭底蘊就是不一樣,融在骨子裡不會輕易磨滅的。

不管當年情況多麼惡劣,靠著努力今天也熬出頭了。

她忽然感歎了一聲:“你很不容易。”

趙永慶心裡隻剩嗬嗬了,但他明白心裡的彆扭很可能是對事不對人,如果女兒帶的是彆的男人回來,他也會很挑剔,看哪哪不順眼。

他硬邦邦地說:“等會留下來吃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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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平生君:還好你有家傳的寶玉

否則嶽父可能並不想搭理你

並向你扔來一枚冷淡的白眼

柏哥:“……”

趙爸:“……”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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