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婚後卷(1 / 2)

賀鬆柏和趙蘭香結婚的周年紀念日是在隆冬。

彼時賀鬆柏的“香柏”還紮根在北方,還沒有來得及遷移到南方。棠棠和大海尚在繈褓之中的時候,賀鬆柏就開始了兩頭奔波勞累的日子。趙蘭香常常覺得他是一輩子的勞碌命,無論窮得吃不上飯的從前,還是日子漸漸變好的今天。

她心疼極了,讓B市的李忠多照顧照顧他。

他們夫妻剛回到g市的那年,碰巧顧碩明的調令也來了,他被調去了首都B軍區任職。顧碩明離開之前,特意帶著妻兒來賀家作客。

他的妻子是明朗大氣的北方姑娘,喚作明雪。她的皮膚白淨,個子很高,性格熱情又大方,在軍部任軍醫。七九年的時候顧碩明聽了趙蘭香的意見去了中越戰場,在戰場上立下了實打實的功績,雖然途中遭遇了許多波折,部隊一度傳來他光榮犧牲的噩耗,但最後他回來了。

那年的他除了披著一身的榮耀歸來,還帶了一個白淨的北方姑娘。顧媽總是嫌棄兒子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眼見著就是打一輩子光棍的命。結果他出去了一趟,除了把人生大事給解決了,連娃娃都造好了。

顧媽從此再也不用念叨他隻會窩裡騷了。

趙蘭香問起他們相識的情景,明雪笑著說:“我就是他的隨行軍醫,他這個人平時看起來挺穩重的,但在戰場上就是不要命,我帶的繃帶都不夠他用。當時彈儘糧絕,我和碩明都在想過完今天也許就沒有明天了。於是在最後一戰前的那晚,我們在幾個首長的見證下結了婚。”

顧媽憑空冒出了一個兒媳婦,那心情是又驚又喜。幾個月以後她的大孫子鐵蛋呱呱地墜地了,顧媽簡直喜極而泣。

鐵蛋是在戰場上孕育的,紛飛的戰火沒有擊潰他、嚴重的缺糧缺食也沒有打倒他,明雪曾經一度有流產跡象結果他也好好地活了下來。他生下來的時候還不足五斤重,呼吸微弱得讓人有種他隨時會離開的錯覺。

但鐵蛋依舊頑強地活了下來,為了讓他好養活,也為了紀念戰友,顧碩明給他取了“鐵蛋”這個小名。明雪和顧媽整天抱著鐵蛋不撒手,顧碩明怕北方的天氣太嚴寒,甚至都不敢把體弱多病的兒子帶去北方。

顧碩明離開前的那天,同明雪來了賀家作客。

鐵蛋已經三周歲了,他的小手勾著媽媽的手,坐在賀家的沙發上。當他吃著趙蘭香特意做的兒童營養餐的時候,澄澈的眼眸閃了閃,小手抱著橙心蛋啃起來的模樣,萌化了若乾長輩們。

顧碩明特意前來懇求趙蘭香做些調理身體的膳食給鐵蛋吃,彼時趙蘭香的“鬆蘭”正在試行調理身體的膳補、食療,對體弱氣虛的老人孩子婦女對症下藥。

趙蘭香見顧碩明吞吞吐吐難以啟齒,還以為有什麼不得了的大事要拜托他們。結果卻是膳補給鐵蛋吃。

她很爽快地應了下來,低頭溫柔地摸著鐵蛋柔軟的頭發含笑道:“鐵蛋以後就來香姨家吃飯吧。”

鐵蛋被他香姨做的好吃的飯飯誘惑了,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顧懷瑾為了孫子兼任了g大的建築院的教授,特意來到溫暖的g市陪著鐵蛋長大。好吧……他其實也很喜歡吃賀家的飯菜,厚著臉皮每天都來賀家吃飯,變成了賀家餐桌上的常客。

日子一天天如流水,鐵蛋漸漸地熟悉了賀家,把賀家當成了自己的第二暖窩。他常常逗著繈褓裡的大海弟弟和棠棠妹妹,陪著李阿婆一起看書、散步。

一周年的時候,賀家的兩隻小團子已經長得白白胖胖、喜氣迎人了。兩隻團子加上顧家的大寶,賀家一時之間可謂熱鬨非凡。

很好地彌補了賀鬆柏偶爾缺席的遺憾,讓哺乳期的趙蘭香生不出那麼多心思傷感。

她和賀鬆柏結婚一周年的時候還在鄉下,那是的新婚夫妻倆正沉浸在給孩子們舉辦完百日的甜蜜之中。

兩周年的紀念日,賀鬆柏在離家幾千公裡的城市,為著事業奮鬥拚搏。

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丈夫的趙蘭香,突然很想念他。她把孩子托付給了放假的母親和阿婆照顧,買了機票飛去了S市。

賀鬆柏彼時正戴著安全帽,在工地裡指揮著工人勞動,對工地的建設進行監督、檢查。內容聽起來挺體麵的,但趙蘭香去工地時,看見的卻是戴著土黃帽滿臉灰撲撲的男人。

賀鬆柏為了拉近跟工人的關係,有時候甚至會同工人一塊乾活,同吃同進退。在這短短的幾年裡,不僅學會了開拖拉機、還會開挖掘機、裝載機……他就像一根穩固的螺絲,哪個崗位都能勝任,哪裡缺了人他就補哪裡。因為這個年頭,技術就是金錢。會技術的師傅太稀罕也太少,傳統的建築行業正臨著進口的新興技術的挑戰。

連李忠都不得不服氣,一邊罵他閒得發慌,一邊默默佩服他。

趙蘭香來到工地,看見的就是他坐在推土機裡操作的模樣。隆冬的日子,玻璃上結了一層薄薄的霜花,他的麵容肅穆認真,肥大的工裝把他襯得跟千千萬萬個普通的工人一樣,灰撲撲的。

但卻是她最愛的模樣,她愛他努力工作的模樣,認認真真,乾一行愛一行。

雖然他所從事的工作都是很苦很累的活,也並不像彆人眼中所想的那麼光鮮。

八十年代初的時候,物資緊缺,豬肉的價格依舊貴得大夥吃不起。女孩子都想嫁養豬戶,全國掀起了養豬的熱潮,個體戶如雨後春筍一樣地冒出頭,資金紛紛流入養殖業,鄉下的殺豬佬乾一年就能攢夠彩禮討最漂亮的媳婦。

人人都豔羨這一份活計,但卻不知這份人人豔羨的活計背地裡的真正麵貌。幾年前賀鬆柏做殺豬佬的時候又臟又臭,每天回來都沾著一身的豬屎味,他需要一天洗幾次澡才收拾得乾淨,有多能掙錢就有多遭人嫌棄。

這一回,趙蘭香也是頭一次見到工地裡的賀鬆柏。

賀鬆柏一頓操作完已經錯過了飯點,好在他提早用保溫盒裝了飯來,等到他吃飯的時候飯菜已經變得溫溫的幾乎不熱了。

他拌著這些蔫掉的菜葉肉塊,大口大口地享受地吃了起來。味道雖然一般,但是對於饑腸轆轆的人來說卻是無上的美味。

吃了好幾口,他才發現周圍打量的目光不太對。

他抬起頭來,他日思夜想的溫柔甜軟的妻子映在他的視線裡。賀鬆柏愣住了,揉了揉自己的視線。

“你、你……怎麼來了?”

他的唇角微微揚起,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趙蘭香說:“你今天忙嗎?”

賀鬆柏已經過了一個月強製吃素的和尚生活,媳婦來了他必須得不忙。他連忙搖頭,摸了摸後腦勺。

“下午不用來工地了,可以陪陪你,蘭香你吃午飯了嗎?”

趙蘭香摸摸饑餓的肚子,搖頭。

“還沒吃呢,剛下飛機就來找你了,看你在工作就沒打攪。”

賀鬆柏放下了他的飯盒,抓著妻子的手領著她去了他落腳的筒子樓裡。

他想帶她下館子吃飯,趙蘭香卻去菜市場買了點肉菜,在出租房的裡動手做了簡單卻溫馨的三菜一湯,熱騰騰的排骨湯讓人的胃暖極了,玉米排骨胡蘿卜構成了醇厚味美又營養的湯。

賀鬆柏吃了一碗肉湯,他問妻子:“還餓嗎?”

趙蘭香放下了湯碗擦了擦嘴,含笑地道:“不餓了。”

賀鬆柏把她摟入了懷裡,深吸了一口氣,啃著她的臉蛋。

用力的懷抱仿佛要將她揉入他的骨髓之中,他深吸了一口氣,狠狠地道:“想死我了。”

“真想把你打包帶過來,擱在身邊天天看。”

剛一結婚就懷上了孩子並非賀鬆柏所能料想的,實際上他和妻子還沒有過上幾天二人世界的生活。隔著衣料他捏了一把她的雪潤,他蹙著眉頭問:

“棠棠和大海斷奶成功了嗎?”

趙蘭香臉頰浮起了一片緋紅,她小小聲地說:“嗯。”

賀鬆柏在這一刻變成了窮凶極惡的餓狼,兩眼驟然發出暗光。他一把將渾身香甜的妻子摟入了懷裡,抱上了暖和的榻上。

他氣息急促又紊亂,連剝帶扯地脫光了她。

看完眼前這幅美景,賀鬆柏歎了一口氣,果然不虧了他的日思夜想、牽腸掛肚,過了哺乳期的妻子身材更窈窕豐潤了,成熟的風韻令他傾倒。他埋頭含糊地親吻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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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落得密如狂風驟雨,素了一個月的男人化身成了不知饜足的餓狼。

耐心又持久地品嘗起這道頂級甜點來。

趙蘭香雙手撫著他微微沁出一層薄汗的背,拇指下的肌肉硬邦邦地結實,她的指甲深深陷入了他的肉裡。

窗外一片寒風呼嘯,雪花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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