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假的資本家:用學分和獎學金利誘的助教。
真正的資本家:畫大餅,找外包,威逼的我。
默許我成為武裝偵探社編外人員是福澤諭吉一生中最虧本的主意,表麵上我不拿他的工資,實際上我已經將他的員工變成了我的員工。
譬如此時此刻,與謝野醫生正在幫我拆繃帶,檢查右手手臂的恢複情況,穀崎直美傾情安利她的眼膜,小心翼翼貼在我眼皮上。
“蛋糕,要吃嗎?”泉鏡花悄無聲息地出現,捧著一小碟子蛋糕站在我旁邊。
躺在病床上,右手遞給醫生,雙眼被眼膜遮住的我轉動腦袋,張開嘴巴:“啊——”
和服少女握著勺子,將鬆軟的蛋糕和香甜的奶油喂到我口中。
我:嚼嚼嚼。
神仙日子!森鷗外看見嫉妒地咬破手絹。
醫務室外,江戶川亂步上唇頂著鉛筆,目光盯著空白的策劃紙,眼神嚴肅。
太宰治在名偵探身邊繞來繞去,口燦蓮花試圖說服亂步先生采取我的方案:校園大逃殺之今夜獵殺森鷗外。
“我願意幫忙,我發誓絕不摸魚。”武裝偵探社建社以來最猖狂的摸魚人信誓旦旦,順手拉同事下水,“織田作也是。”
織田作之助:“如果學院祭提供激辣咖喱飯的話。”
“米飯不限量的話我也願意幫忙。”宮澤賢治積極舉起乾飯人的手。
穀崎潤一郎:“直美去的話我也去。”
中島敦:“鏡花醬去的話我也去。”
國木田獨步:“團建嗎?以防萬一我也去吧,我會記得帶上捆綁太宰的繩子。”
醫務室歡聲笑語,辦公室熱熱鬨鬨,社長室的福澤諭吉仿佛一位孤寡老人。
他懷疑編外人員企圖篡位並且有證據。
我:心虛の小曲.jpg
怎麼會呢,我隻是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傷患,啊,我的右手好痛,我的王之力壓抑不住了——
“恢複得很不錯嘛。”與謝野晶子高興地說,“不用繼續纏繃帶了,但還是要小心養護,以免留疤。”
殘障人士體驗券從今天開始徹底過期,我再也無法享受過馬路有人扶的待遇了,悲。
我全須全尾從醫務室走出來,檢查我的外包員工工作進度如何。
我進醫務室前,江戶川亂步麵前是一張白紙。
我出醫務室後,江戶川亂步麵前是一張黑紙。
“我寫完了。”名偵探鎮定自若,“是太宰不小心打翻了墨瓶。”
偵探社禦用背鍋俠太宰治與世無爭地癱在沙發上任人誹謗,他習慣了背負一切責難,這是他的罪與罰。
太宰治:有點想念我的俄羅斯朋友了。
若是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橫濱該多好,無論出了什麼事,大到森鷗外腹瀉暈倒在廁所,小到森先生出門被鴿子屎染白了頭,大家都可以異口同
聲地說:全是魔人的錯!
屬於太宰治的黑鍋將被與棕熊搏鬥的俄羅斯友人一力抗下,這是怎樣的一份國際友誼?感天動地!
國際友人不在,太宰治一個人扛下所有,他唱到一半的殉情之歌陡然變調,換成淒淒慘慘的竇娥冤。
我抖了抖指尖被墨水浸染的白紙,犯事貓貓臉不紅心不跳,揣著手手與我對視。
一秒,兩秒,二秒,我閃電出手,長長的墨痕劃過江戶川亂步的臉頰,留下一條墨黑的貓胡子。
“說謊的壞貓貓!”
策劃沒看見一個字,反而沾了滿手墨水的我必要報複回來。
現在的我已經不是過去的我了,獨臂人慘敗的曆史已成過去,與宿敵五五開的勝負天秤將倒向我的這邊!
江戶川亂步看見我兩雙黑乎乎的掌心,尾巴炸毛地跳起來:“社長——救命!”
社長辦公室的門被名偵探一頭撞開,玻璃門搖搖晃晃,又被我梅開二度,發出螺絲鬆動的嘎吱聲。
福澤諭吉深吸一口氣,放下手中的鋼筆,站起身。
片刻後,偵探社的門被打開,兩位偵探灰溜溜地被趕了出去。
“亂步先生,栗子小姐,中午好。”漩渦咖啡廳的服務員小姐姐親切地打招呼,臉上呈現可愛的紅暈,“兩位又被福澤先生趕出來了呢,我們在下麵都聽見動靜了。”
丟人的是偵探社,關我編外人員什麼事?我很坦然,找到陽光最好的位置坐下。
“一份巧克力冰山熔岩,一份蔓越莓雲朵蛋糕。”江戶川亂步站在蛋糕櫃前點單,指尖在玻璃上點來點去,“再加一個雙拚口味的毛巾卷,芒果和……栗子?”
我聽見了,連忙說:“芒果和抹茶。”
江戶川亂步對老板點點頭,拿出錢包,數出幾張鈔票遞過去。
老板拿起餐盤,服務員小姐姐一邊把蛋糕從冷櫃中拿出來,一邊掩住嘴笑著說:“我還以為亂步先生說的是毛巾卷的口味。”
原來是叫女生的名字,問她想吃哪種。
“咖啡廳是時候推出一些新口味了。”老板慈愛地說,“至少亂步先生喜歡什麼口味,我已經清楚了。”
漂亮的小蛋糕送到我們桌上,我下頜搭在手背上,懸在空中的勺子舉棋不定。
“怎麼了?”江戶川亂步問。
“在想我要吃哪個。”我的目光在巧克力冰山熔岩和蔓越莓雲朵蛋糕中難以抉擇。
看起來都很好吃,我這種貪心的人當然想要更好吃的那個。
按理說亂步先生請客,該讓他先選,但名偵探不知道在發什麼呆,我不動勺子,他也不動。
“偵探普遍都喜歡吃甜食。”江戶川亂步晃了晃手指,“栗子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腦力勞動會消耗大量能量。”這種常識我還是知道的。
“沒錯。”江戶川亂步打了個響指,“反過來說,不動腦子的人沒有吃甜食的必要。”
“所以笨
蛋栗子沒必要糾結。”他宣布答案,“你可以一個都不吃。”
我:“……”
他是在diss我吧?絕對是在diss我!
“我反悔了。”我把巧克力冰山熔岩和蔓越莓雲朵蛋糕都拖到自己麵前,小氣地用胳膊擋住,“我兩個都要吃。”
一個都不給你!
江戶川亂步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他嘟嘟囔囔毫無殺傷力地抱怨了兩句,拿起包裹動物奶油和芒果果粒的毛巾卷,咬下一口。
溢出的奶油沾到他臉上,比墨水痕更像貓胡子,雪白的奶油胡子。
“花貓臉。”我隔空點點他的嘴角,江戶川亂步唔了一聲,舌尖舔過唇邊的奶油。
好可愛的乖乖大貓咪,我有一點兒心軟,叉起雲朵蛋糕上點綴的小草莓遞過去:“喏。”
江戶川亂步腦袋湊過來,牙齒咬住草莓尖尖,慢慢施力將果肉扯離叉子,含在嘴裡咀嚼。
“另一顆也給我嘛。”他唇瓣被汁水塗得潤潤的,撒起嬌來我的抵抗力不堪一擊。
結果不僅雲朵蛋糕上的兩顆草莓都被我鬼迷心竅地喂了他,巧克力冰山熔岩也不知不覺被亂步先生就著我的勺子吃了一半。
雖然是他請客,怎麼吃我也不會虧,但莫名還是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吃飽喝足,該沉下心工作了。”我拿出乾淨的白紙在桌麵上鋪開,一支筆自己拿著,一支筆滾到江戶川亂步手邊,被他捉拿。
“學園祭的策劃具體是要做什麼?”江戶川亂步轉了個筆花,好奇地問。
我想起來了,我眼前是一位輟學兒童。
橫濱輟學兒童之多堪稱驚世駭俗,除了需要學曆公考上岸的鐵飯碗異能特務科之外,二刻構想中另外兩大組織平均學曆慘不忍睹。
森鷗外為什麼能坐穩港口黑手黨首領之位?蓋因他是整個港口黑手黨學曆最高的男人,貨真價實的黑手黨臉麵!
武裝偵探社的情況更是複雜,社內兩位智力擔當恰恰是導致偵探社平均學曆低下的罪魁禍首,曾是人民教師的國木田獨步淚灑鶴見川。
放眼偵探社,沒人比我更懂學園祭。
我可是連續在籃球強校讀了六年書的強者!
運動番除了訓練合宿球場塔塔開之外,全靠夏日祭學園祭撐起日常時長,帝光和洛山年年風光大辦,一場彆想逃。
帝光第一年,我初一,奇跡的世代們尚是籃球社萌新,在前輩們的帶領下,校男模隊(劃去)籃球隊執事咖啡廳營業,買招牌咖啡附贈指定隊員簽名照一張。
那一天,黃瀨君笑僵了臉,我蹲著幫他拍照蹲麻了腿。
帝光第二年,我初二,奇跡的世代們漸漸奪得籃球社話語權,尚未膨脹的他們規規矩矩舉辦投籃大賽,規定時間內進球數達標的客人可與指定隊員合影留念。
那一天,青峰君被閃光燈照瞎了眼,我用美白濾鏡幫他修圖修斷了手。
帝光第二年,我初
二,奇跡的世代們膨脹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不團結了,桃井五月大為擔心,認為他們應該適當遠離籃球,去參加更團結協作的運動。
於是乎,一行人被送上足球場。
我:五月,你的想法很好,但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綠茵場上利己主義者的傳說……
隔壁有藍色監獄,我們也可以集資搞個彩虹監獄和人家打擂台嘛。
藍色是獨逼的顏色,彩虹是團結的顏色,在立意上我們已經贏了!
帝光二年的學園祭落幕,緊接著登場的是洛山二年。
洛山第一年,我高一,籃球隊和學生會已然是赤司征十郎的天下,他十分有創意地大手一揮,決定在學園祭前一天加塞一場月考。
該策劃案被我拚死攔下,偷梁換柱改為和諧友好舞台劇《小紅帽》——赤司君飾演小紅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