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此這般如此那般地講述了我的推理,說話間手舞足蹈。
真·手舞足蹈,江戶川亂步拿搶節拍的我沒有辦法,一邊無可奈何一邊忍不住笑:“栗子慢一點,我要轉暈了。”
我·華爾茲初學者·旋轉跳舞我閉著眼·瘋狂舞者:菜就多練。
“好玩嗎?”江戶川亂步在悠揚的舞曲中問,“今天的冒險。”
“我直到坐上車都以為委托隻是亂步先生想邀請我跳舞的借口。”我眼睛亮亮的,“沒想到還有更好玩的。”
如果這隻是一場普通的舞會,我會說他浪漫。
但這是一場混進了殺人狂的舞會!在看向命運的眼睛中,霧霾藍裙身上開滿紫色的無儘夏,是他承諾過的景色。
好瘋。
我好喜歡。
卡在臨界點的走鋼絲行為,萬一我沒能識破假亮太和假小雯,真的會出人命。
但,有這個萬一嗎?
江戶川亂步笑眯眯的眼眸彎了彎,神采飛揚,是獨屬於名偵探的自信。
不是自信於他有能為我兜底的本事,而是自信於他看人的眼光。
他信任我的能力,相信我能做的像他預計中一樣好。
這份認可比什麼甜言蜜語都讓人高興。
“我隻有一件事想不通。”我湊過去蹭蹭亂步先生的臉蛋,小聲說,“凶手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嗎?”
我內心更傾向於是一個人,假小雯的戀愛運勢位於低穀中的低穀,友誼運和家庭運也一馬平川,仿佛一隻綠色的青蛙朝我嘴巴一張一合地叫喚:孤寡!孤寡!
她能有犯罪搭子?這得是多塑料的友誼啊。
“不哦。”江戶川亂步搖了搖頭,“是一個人所為。”
我頭腦風暴。
假亮太和假小雯是一個人,一個是一米八左右的男生,一個是一米七左右的女生——那麼TA的真實身高肯定是一米七,額外在鞋墊裡墊了十厘米的增高。
魚尾裙是修身的裙子,理論來說TA可以把裙子穿在裡麵,外麵套一件西裝,衣料的臃腫正好填補TA乾癟的身材,好冒充體育生。
根據我的推理,犯人的犯罪軌跡是這樣的:
TA先穿著十厘米增高的鞋子偽裝成亮太,被我識破後躲在陰暗的角落踢掉皮鞋,換上高跟鞋,撕拉扯開身上的西裝,華麗變身,裙擺飛舞,扭著腰裝成小雯。
這套變身邏輯堪比偽裝成過馬路的老奶奶的太宰治,普通人根本識彆不了破綻。
“難怪能蒙蔽我的眼睛。”我深沉點頭,“連身上的香氣都能及時更換,凶手有點本事。”
“問題來了,再怎樣華麗的變身也是一次性的,TA三年前如何殺了十八個人?”我摸摸下巴。
不可能是先用男裝殺死九位女性,再換女裝殺死九位男性,TA必須一對一對地殺。
因為這場舞會的男女比例是絕對的一比一,一點兒容錯率都沒有
,比如我的冤種原舞伴,正孤獨寂寞冷地徘徊在角落,像隻被全世界拋棄的落水狗。
落單男生:原來你還記得角落裡有個我啊?你個負心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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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人在說話嗎?(耳聾.jpg)
一隻落水狗委屈沉默,九隻落水狗汪汪大叫,而報紙上接受采訪的幸存者卻說‘沒有聽見慘叫聲,也沒看見人掙紮,我甚至沒有注意到旁邊的人減少過。’
TA隻能是一對一對謀殺,上一秒踩著增高鞋墊西裝革履,下一秒裙擺搖曳生姿,西裝脫了又穿穿了又脫,後台十幾瓶香水和去味劑交替使用。
“我合理猜測凶手開過演唱會。”我認真地說,“TA換衣服的手速絕對是練過的。”
排除所有錯誤選項,再不可能也是真相——天呐,今天的凶手竟然是一位愛豆!誰家的房子又塌了?
江戶川亂步看我的表情仿佛看見一道世紀謎題。
“栗子。”他真心實意地說,“答應我,不要再在推理進度條走到90%的時候突然倒行逆施好嗎?”
眼睜睜看著人已經站在樹下即將被勝利的果實砸中腦袋,推理鬼才靈光一閃,拔腿奔向名偵探未曾設想過的道路。
“你已經來橫濱幾個月了。”他諄諄善誘,“試著用橫濱人的方式思考一下?”
橫濱人的思考方式?我腦海中閃過一張張我熟悉的麵孔。
說起愛豆,絕對是他吧?
好!就讓我用偉大的橫濱歌姬中原中也的思維方式推理一番。
昏暗的地下室,唯一被光照亮的台階,雙腿並攏的小個子黑手黨捏著嗓子用大小姐的語氣說:“下不為例哦!”
大小姐……凶手有一男一女兩種形態……男女交替出現——一道靈光閃過我的腦海。
我:是那個吧!絕對是!
又怎麼了,我的大小姐?(男聲)——不必諂媚。(女聲)
我不過是,去喝杯咖啡。(男聲)——鬼話連篇。(女聲)
狐狸精狐狸精真是討厭~
無數經典CP剪輯的BGM在我腦海中響起,一時間我想到了很多,比如宇宙的起源,比如花果山的旅遊創收,比如拉郎配圈的傳奇CP伏黛(伏地魔×林黛玉)的百萬播放視頻。
“貴圈真亂。”我喃喃自語,“凶手真是好一個妙人。”
我自信滿滿地說出了我的推理。
頭一次,我在江戶川亂步臉上看見天塌了的表情。
“栗子你,”名偵探深吸一口氣,“你寧可把我們的委托人想成一個神經,也不願意承認他是一個異能者嗎?”
東京人的思維邏輯:遇事不決,量子力學。
橫濱人的思維邏輯:都是那群天殺的異能者乾的!
江戶川亂步:凶手隻是一個可以自由切換性彆的無用異能者而已,罪不至到阿卡姆和你做鄰居。
我:笑話,瘋人院病患哪有我有才華?
我說話又好聽,聰明又能乾,
誰舍得把我關起來?浪費人才。
“自由切換性彆,且男且女,這就說得通了。”我點點頭,“凶手以麵具遮住臉,在昏暗的環境中用受害者與戀人約定好的氣味作為誘餌,將受害者引入無人的花園角落。”
褪色的過往中,優雅的奏樂伴隨花朵般旋開的舞步,他嗅到標記在戀人身上的味道,淡淡的香氣宛如一隻小勾子,順著鼻腔鑽入體內,狠狠勾住心臟。
戴著麵具的女生含笑不語,在昏暗的舞廳中,她的麵容模糊且看不真切,裹在蕾絲手套中的手將他拉向她。
“去花園裡吧。”他主動說,“我等不及要摘下麵具吻你。”
仿佛插上羽翼翻閱高牆的愛侶,寂靜的花園中,婆娑的樹影籠罩角落的兩人。
他仰起臉,讓戀人先摘下他的麵具——呀,她沒有驚叫一聲說認錯了人,我們果然找對了彼此。
心臟歡喜地撲通撲通跳,他抬起手,雙手捧住她的麵具,輕輕摘下。
麵具後陌生人的臉譏誚地看向他,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真不幸。”陌生人說,鋒利的刺刀由下至上貫穿他的心臟,鮮血濺上裙擺,“你沒有認出她。”
“你們的愛情不過如此。”秀麗的容貌從陌生人臉上褪去,變為男性的清俊,“你說,她能認出你嗎?”
“我很快公布答案。”
血從他的胸口湧出,他躺倒在地上,天空映出一雙空洞洞的眼。
不久後,他的戀人也睜著一雙空洞洞的眼仰望天空,他們之間隔著一叢枝葉繁盛的灌木。
在彌留之際,他突然想起,在他和戀人報名參加活動後,女朋友一直擔心找錯人怎麼辦。這時,有個自稱與他們一樣被舞會邀請的人發來消息:你們知道嗎?
‘有個作弊的方法。’
拇指按在香水瓶上,呲呲兩聲,散不去的香味留在皮膚上,成了他們的引魂香,指向遠方黃泉路。
“十八個人,凶手嘗到了甜頭。”江戶川亂步瞥了眼通向花園的小門,“熬了三年,終於忍不住要再重現一次他的輝煌。”
凶手打算得很好。
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心態飄了。
邀請兩個偵探來殺人現場,怎麼想的?
“不奇怪。”江戶川亂步一臉見多了的表情,“總有些笨蛋拎不清自己的智商,以為能蒙騙偵探,讓偵探做自己的不在場證人。”
的確,這樣的例子我也見過不少。
有些凶手不知道腦子怎麼長的,以為自己付了定金、是偵探的委托人,便免死金牌在手,覺得偵探不會懷疑他。
我確實是個可以被金錢賄賂的人。當犯人是我的委托人的時候,我十分願意看在定金的麵子上少爆一點兒他的黑料。
如果他肯把尾款也付了,我可以私下對警察說悄悄話推理,保管麵子裡子都給全他,安安靜靜坐牢,體體麵麵改造。
我:覺得虧?朋友,你要想清楚,不在賄賂狀態下的本清
湯大老爺連你小時候尿幾次床都能說給受害者家屬聽,讓他們開心開心。
新手犯人畏懼偵探?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老手犯人避開偵探,渴望在犯罪史上留名的犯人反其道而行之:偵探!看著我吧!Ineedyou!
我:他們可能有一些變態的露出癖好,好孩子不要學。
我是守法公民,我不懂變態,但他們似乎真的會因為偵探在場變得躁動又興奮,情不自禁想整個活展示自我魅力。
什麼比讓偵探做他的不在場證人更有成就感?
我輕輕啊了一聲,“不會吧,我們才是親愛的委托人的第一目標?”
江戶川亂步聳聳肩,“畢竟,隻有我們是他花錢請來的。”
其他人參加活動可是自費入場費。
把錢花在刀刃上的道理,犯人算是悟透了。
能找到一對偵探情侶,可把他高興壞了,大方地允諾了高額委托金。
反正……等人死了,又有誰追究尾款呢?
我:有的。
比如我遺產的第一繼承人我的好大兒,即使追到天涯海角也會討回我的資產,而我將在陰間為它呐喊祝威,攜十殿閻羅高呼土匪英武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