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1 / 2)

小通房 法采 11096 字 9個月前

竹青色長衫的男子從竹林小道轉過, 快步走上了前來。

“秀媛住手!”

男子一步上前拉開了白秀媛掐著計英脖頸的手。

計英險些倒在地上,方才那一瞬的窒息令她驚魂甫定。

男子連忙將她扶了起來,“英英沒事吧?”

計英連道無事, 脫開男子的手要跟他行禮, “多謝四爺。”

那男子皺眉,要說什麼, 白秀媛冷哼一聲叫住了他。

“四哥又發什麼善心?計英回白家是刺探消息來了, 四哥還護著她?我才是你妹妹!”

竹青色長衫的男子正是白秀媛的四哥白繼蘇。

白繼蘇聽見白秀媛叫嚷也不理會,又問了兩句計英無事,才回頭看了白秀媛一眼。

“你看你如今還有什麼姑娘家的樣子?掐人脖頸這種事情也能做出來?”

白秀媛隻是冷笑,嘴角斜斜勾著, 一副渾不在意的姿態。

不知道的, 還以為是哪家秦樓楚館、章台走馬的紈絝少爺。

白繼蘇瞧得直皺眉。

恰孫氏的人過來尋白秀媛, 白秀媛便也沒再同白繼蘇多言, 反而定定看了計英兩眼。

“計英,你的賣身契還在我這兒, 彆忘了誰才是你主子!”

說完, 轉身離去。

她一走,白繼蘇便連聲歎氣。

“秀媛最近也不知著了什麼魔, 打扮出格也就算了,言行舉止更... ...偏父親無暇管她, 母親又管不了她, 大哥更是縱著她,唉... ...英英,你果真沒事吧?”

計英也覺得奇怪, 但白秀媛最近的事情, 她並不了解。

她連道自己無事, “四爺不必憂心,奴婢尚好。”

白繼蘇眉頭卻緊皺了起來。

“你怎麼同我稱起了‘四爺、奴婢’這樣的話?英英,你從前不是這樣的。”

計英晃了一晃。

她從前確實不是這樣。

白繼蘇與她三哥同在一處同窗讀書好幾年,頗有些交情。

計英被白秀媛買走之後,白繼蘇便到白秀媛處要人。

彼時,白秀媛正折辱計英尋開心,當然不肯把人給白繼蘇。

而白繼蘇又是白家唯一的讀書種子,為了他舉業,孫氏一個通房小妾都沒給他塞過,親事也不曾定下,就想著他一朝登科。

孫氏也不許白繼蘇從白秀媛手中要走計英,這件事情便擱淺下來,直到白秀媛行為太過,被白老爺關了緊閉,白繼蘇才趁機要走了計英。

計英到了白繼蘇院子裡才過上了正常人過的日子。

白繼蘇待她很好,甚至不許她叫他“四爺”。

“我與你三哥是同窗,也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就算計家出了事,從前那些情誼還在,你做什麼同我見外?”

計英恍然想到了從前的事,心下一熱,她低了低頭。

“計英謝過白四哥了。”

白繼蘇露出了笑來,又上下打量計英,見少女一月有餘不見,清瘦了不少,原本瑩潤的臉蛋瘦了下去。

他斂了笑意。

“你去宋家,宋遠洲他... ...待你不好嗎?怎麼瘦成這樣?”

計英不想過多提及,便說自己偶感風寒生了病。

“白四哥不必為我擔心,今歲秋闈在即,四哥快些回去讀書吧。計英還要回宋家。”

她剛說完,孫氏的人就來叫了白繼蘇。

白繼蘇也無暇同計英多言,看著她歎了口氣,“你才病好,注意著些身子骨,我讓人送你回去。”

計英連忙擺手,白繼蘇卻不容她多說。

“這點小事,你就不要推辭了。過幾日白家的花宴邀請了宋家,你定是要過來的,咱們到時候再一處說話。”

他說完,跟計英點頭,跟著孫氏的人離了去。

白繼蘇的好意計英推辭不過,坐了白家的馬車回了宋家。

她讓白繼蘇的小廝在離著宋家半裡處停了車,剩下的一段自己走回去,免得招惹是非。

她同白繼蘇的小廝道謝,“替我謝謝四爺,以後不必如此麻煩。”

那小廝與她還算熟絡,笑道,“姑娘真是太客氣了,我們四爺叫姑娘英英,又讓姑娘叫他四哥呢,姑娘這麼客氣,我們四爺要傷心了。”

計英低頭笑了笑。

隻是她一抬頭,看到了路邊不知何時停了另一輛馬車。

馬車裡的人她看不到,卻看到了車架上坐著的黃普。

黃普在此,車裡麵的是那位二爺嗎?

計英心下咯噔一跳,她卻不得不上前請安行禮。

那位二爺冰冷的聲音從車中傳了出來。

“上車說話。”

計英有種不妙的預感。

她低眉順眼地上了車,行禮,“二爺安好。”

宋遠洲方才行至此路,便聽到了計英和白繼蘇的小廝說話的聲音。

白繼蘇派人派車送她回來,叫她的乳名,還不許她叫四爺要叫四哥... ...

宋遠洲挑眉瞧著行禮的少女,“看來今日在白家過得不錯?”

計英心道確實不錯,不過是險些被白秀媛掐死罷了。

但她不想提,也沒有必要提,她隻當聽不懂男人陰陽怪氣,公事公辦地把宋遠洲交給她的差事說了來。

“... ...奴婢行動受限,隻從孫氏夫人處聽來,說白家大爺去紹興是找人刻石去了。”

宋遠洲本還想說兩句什麼,聽了這個消息倒是頓了頓。

白繼藩跟他說是做生意,說是木料上的生意,可沒有說找人刻石。

那麼孫氏說了這句,定不是憑空蹦出來的。

宋遠洲立刻吩咐黃普著手沿著這條線路查探。

吩咐定了這樁事,他眼角又瞥向了少女,少女垂頭坐在矮處,麵無表情。

她方才在白繼蘇的車前和小廝說話,可不是這等表現,那時可愉快的緊。

男人暗覺不快,一種酸酸的情緒不停上湧,他不喜歡被這樣的情緒控製,因而更加不快了。

她是他的通房,白繼蘇也是知道的,還能怎樣?

若是要搶人,她在白家的時候,白繼蘇做什麼去了?

宋遠洲迫使自己不要多想,也提醒自己不要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隻是個通房丫鬟而已。

馬車搖晃著想宋府駛去,車裡沒有風吹進來,悶了幾分。

宋遠洲乾脆撩開窗簾,風立刻撲了進來,吹起少女頸邊的長發。

宋遠洲不過是不經意看過去一眼,卻一下看住了。

那脖頸上有指甲掐出的紅痕,紅痕極其明顯,最深處好似出了血。

男人眼睛被刺了一下,徑直扯住少女的手臂將她抓到了身前。

“誰人掐你脖頸?”

馬車吱呀吱呀作響,男人聲音低沉如悶雷。

計英不想多言,攏了攏衣領和頭發。

“奴婢沒事。”

她這般說,男人嘴角扯平壓了下來。

她在白家還能受何人欺負,無非白秀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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