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 98 章(1 / 2)

小通房 法采 12828 字 9個月前

整整一夜, 計英和宋遠洲、宋溪一道,給六張園林圖全部揭了二層。

正如宋遠洲和計英想到的那樣,每一幅畫接下來, 那看似尋常的地方, 竟有重筆在上麵細細描繪了什麼圖樣。

每一幅畫上麵的圖樣都不相同, 當計英用從前在厚樸處學來的畫技, 將這寫畫夾層裡的重筆墨,全都畫在了一幅圖上麵的時候, 書房裡靜到了極點。

宋溪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畫上彎曲細長的線, 額頭滲出了汗來。

“這是那皇家彆院聯通各處的地道圖嗎?!天... ...”

計英看著那圖上細細長長的地道, 手心裡也出了汗。

宋遠洲像是料到了一樣。

“前些年,我剛從山中療傷出來, 宮裡命我疏通那彆院下麵地道的時候, 我曾問過那地道圖紙所在何處。可惜宮中並不知道,於是我隻能摸索著疏通舊道。這些年疏通了七七八八, 我才感覺那地道深不可測, 尤其連著皇宮的地方,一旦被人發現, 後果設想。”

計英看著從六幅園林圖揭下來的地道密圖, 問了一句話。

“計家的祖宗,為何要被這密圖藏在畫中?”

難道當真涉嫌謀反?

計英心思掠到此處, 宋遠洲便也想到了。

“英英, 你不要亂想, 之前宮中曾說過,那地道原是有圖的,隻是不知被收藏在了何處。眼下看來, 你們計家,約莫正是當年修建地道之後,宮裡指定的收圖之人。”

他說著,朝著計英安慰地笑了一聲。

“我記得父親的書信裡提過,宋家曾與計家聯手為皇家見過園林,可見這件事情,宋家也是參與在內的。”

他這麼一說,計英忽然記起,雲瀾亭的圖也曾在宋家保管過。

如今看來,果然是兩家聯手保管此圖。

至於緣由,計英不敢亂猜。

自來皇宮之中的事情紛亂令人不敢想象。

倒是宋溪開了口。

“我們既然知道了圖中的秘密,便不能再藏掖下去。當儘快告知宮中。這裡隻有六幅圖,剩下的一幅裡麵,還不曉得有什麼。”

宋遠洲也正有此意。

他立刻將所有園林圖全部收了起來,帶在一起,在翌日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進了宮中。

計英和宋溪送他到了門前。

男人在晨霧中眉目輕緩地向她們揮揮手。

“放心在家,我會儘早回來。”

他說著,目光落到了計英臉上。

她的妝容經過一日一夜來不及打理,稍稍脫落了些許。

屬於她的白皙下巴露了出來,在晨霧中越發顯得小巧。

而她遮掩不住的水眸中,有著濃重的擔憂。

宋遠洲心下快跳了幾下,放柔了聲音又說了一遍。

“放心在家,我會儘早回來的。”

“好。”

... ...

宋遠洲一如早間所言,晌午就從宮中回來了。

宋溪和忘念一直等著他回來,還沒啟程回蘇州。

宋遠洲一回到家中,見到忘念坐在廊下的石階上和計英翻繩,宋溪張羅了一桌飯菜。

宋遠洲心下一熱,走了過來。

他腳步聲傳來,忘念的小腦袋立刻帶了起來。

翻著繩子出這神的計英也看了過來,在看到他的一瞬,眸光凝住了。

忘念一下甩開了繩子,蹬著小腿跑上前來。

小家夥想要叫他什麼,又不知道怎麼叫,小手攥著。

“你... ...你回來了?!”

宋遠洲心下酸軟的不行,彎腰將他抱在了懷裡。

“回來了。”

計英也走上前來,宋溪更是小跑了過來。

宋遠洲不等兩人問話,便先開了口。

“宮裡已經知道了,令給我和英英安排了差事,我們接下來,就給宮裡辦差就好了。”

他說著,聲音略略低了幾分。

“宮裡成,我們就成,其餘不要多想,儘心儘力辦差即可。”

他說完,和計英對上了目光。

計英點頭,“我曉得了。”

... ...

下晌,宋川當差回來,親自送了宋溪和忘念出城。

忘念也曾離開過英英,可這一次,在風雲四起的金陵城裡,這一彆總有些生死未卜的意味。

計英抱著忘念,摟緊了小人兒。

“你可一定要聽姑姑的話,娘親辦完事情就去找你,你跟著姑姑好好的。”

他說到此處一頓,嗓音略有些哽咽。

“若是... ...若是娘親的差事要辦很久,忘念就好生跟姑姑在蘇州讀書識字,不許頑皮,不許胡鬨,不許亂跑,好不好?”

話音未落,忘念一下就抱緊了計英的脖頸。

“娘親... ...”

這一聲把計英的眼淚也催了下來。

她反複撫著小人兒的脊背。

“乖,乖,娘親沒事的,一定去接你,或者等過些日子,金陵城裡大街小巷又有賣東西的小攤了,你就回來... ...彆哭了,男子漢要堅強。”

可小人兒還是禁不住落下一顆又一顆豆大的淚珠。

宋遠洲聽得鼻頭發酸,他走上前摸了摸忘念的腦袋。

“彆怕,你沒事你娘親也沒事,我保證,好不好?”

計英抬頭看過去,忘念委委屈屈地開口。

“你保證嗎?”

宋遠洲笑著微微彎了眼睛,輕輕吻在了忘念的額頭上。

“我保證。”

宋溪和宋川也一個紅了眼睛,一個酸了鼻子。

時間已經不早了,不能再耽誤下去,計英一狠心將孩子放到了宋溪的懷裡。

“大小姐,麻煩你了。”

宋溪抱緊了忘念,給計英投去放心的目光。

“忘念會好好的,你們也要好好的。”

... ...

忘念上了馬車,計英便不敢再看,一轉身返回了院中。

馬車悠悠離開了金陵宋家。

街市上的吵鬨聲不如從前響亮繁雜,約莫來拿百姓都感知到了這金陵城的天上聚集的**。

宋遠洲和計英在他們走後,略作打點,也要離開了。

宮裡給宋遠洲和計英的差事,便是在短短的幾日之內,疏通皇家彆院所有的地道。

事不宜遲。

*

皇上稱病沒有上朝的第五天,朝中有官員上了折子,請求皇帝為自身安康著想,更為朝廷大局考慮,在宗室中選擇子嗣過繼膝下。

一石激起千層浪。

此人帶頭之後,更多官員上折子,請求皇帝儘快決定。

雖然一開始沒人說該讓誰來做這個皇上的嗣子,可厲王一派就已經按捺不住了。

沒有嗣子,就是厲王一脈名正言順地帶皇上膝下空虛離世之後,登上大寶。

這樣一來,就是和厲王一脈對著乾。

厲王本就是皇上皇叔,年事頗高,曆經四朝,在朝堂鬥爭多年,布滿人脈。

立刻就有人上書反對此事。

雙方在短短的幾日之內,書紙飛天,吵得不可開膠。

而皇上一直沒有表態。

但在某一日,突然頒布了一道詔書,頃刻之間就將此事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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