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舟漫不經心地說:“行,那就換吧。”
聽了這話,師逢燈看了伶舟一眼,似乎有些驚訝,伶舟一點猶豫也沒有。
仿佛隻是舍棄了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
“行啊,客人果然爽快!”那莊家揮了揮手。桑洱沒有求饒的機會,眼前一花,就被對方抓住了,扔進了一個籠子裡。
同時,無常門的魔修將錦盒遞給了伶舟。
“走吧。”
交易已經完成,伶舟起身,與師逢燈頭也不回地離去。
桑洱從籠子裡爬了起來,看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背影,小爪子抓緊籠子,忍不住喊了他一聲:“主人!”
伶舟腳步一停,卻沒有回頭。
半晌,後麵才傳來了那小妖怪輕輕的告彆:“主人,我……我就報答你到這裡啦,你要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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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靈石集市,到了沒人的地方,師逢燈才扯下了帷帽,驚異地說:“伶舟,你真的就這樣把小耗子給出去了?我還以為你會和他們打起來呢。”
“無常門不知道帶了多少魔修過來。一旦打起來,場麵收不住,會打草驚蛇,沒必要冒這個風險。”
“你是擔心觀寧宗知道了,會提早防範嗎?”
伶舟似笑非笑道:“不是觀寧宗,是孟睢。”
師逢燈一凜。
在來沙丘城的路上,他已隱約得知,這一趟,伶舟是衝著那個姓孟的新郎來的。兩人似乎在很久前有點淵源,且孟睢很害怕看見伶舟。這麼多年,伶舟都沒有現身,這家夥大概以為伶舟已經消失了,膽子才大起來,在這次的婚禮事件裡冒了頭。
如果在靈石集市打起來了,孟睢收到風聲,說不定會跑掉。
“唉,不過那門主也是挺獅子大開口的,三千塊靈石,肉痛死我了。還有那小耗子,恐怕也凶多吉少嘍……哎?伶舟,回客棧是走那邊耶。”
“不急。我剛才在桑桑的身上留了一簇魔氣。她應該很快會被送走,既然玉牌已經到手,等天黑了,再去搶回來就行。”
“……聰明還是你聰明啊,收拾幾個人,總比在他們的老巢動手好。”師逢燈一頓:“但萬一那小耗子在半路就死了呢?”
伶舟往前走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師逢燈才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死了就死了吧。
一隻小妖怪,能搶回來是她運氣好。搶不回來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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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廂。
桑洱被關在籠中,心裡很慌,摸不著底。因為在原文裡,原主根本沒有跟來沙丘城,就連逃跑,都沒有參考路線。
這小籠子似乎附著了某種禁製法力。桑洱本來還想著要不要化成人形,用暴力來撐破籠子。但試了就發現沒用,在籠子裡她隻能維持原形。
係統:“宿主,不必擔心,你是能活下去的呢。”
桑洱:“那你倒是給我指一條逃生的明路?”
係統:“不急不急。”
不多時,桑洱就感覺籠子動了。
無常門派出了兩個魔修,用黑紗裹住籠子,帶著桑洱離開了靈石集市,也不知道要帶她去哪裡。
桑洱焦急地趴在籠邊,隔著黑紗,隱約能看見外麵的街景,
觀寧宗有規定,沙丘城內不可禦劍和策馬狂奔。這兩個魔修隻能徒步離去,速度被影響了,走了很久,也沒有摸到城門。
但桑洱有種預感,如果被帶出了沙丘城,她應該就沒活路了。
路過一個街口時,前頭那人忽然一停,短促地說:“不好,前麵是觀寧宗!”
桑洱精神一振,鼻子頂著黑紗,睜大眼睛,發現前麵果然有幾道身影攔路。
因為最近混入城中的陌生人太多了,觀寧宗派了不少弟子在路上巡查。似乎是覺得這兩個魔修的形跡有些可疑,他們就攔路詢問了。
作為無常門的魔修,這兩個家夥的身上帶了不少絕不能被搜查出來的東西,第一反應,就是轉身跑。一看這情形,觀寧宗的修士就知道不對勁了,喝道:“站住!”
桑洱抓著籠子的竹枝,被顛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沒過多久,她就感覺到觀寧宗的人包抄上來了。雙方拔劍,打了起來。劍光隔著黑紗不住閃爍,符咒在空中不斷爆開。
一開始,那魔修還死死抱著她所在的小籠。後漸漸寡不敵眾,被圍攻得撐不住了,籠子猛地脫手,砸到了地上。
桑洱:“!!!”
難道說,這就是係統口中的逃跑好機會?
桑洱爬起來,用力地撞了一下籠門,卻推不開。因衝力過大,這側放的籠子,竟如倉鼠滾輪一樣,被她帶動著,往前滾了幾圈。
桑洱一愣。這似乎也是一個逃命的好辦法!
係統:“宿主,你等一下……”
生死攸關之際,桑洱沒空理會係統,拚儘全力地撒腿跑了起來,帶著籠子咕嚕嚕地往前滾。
兩幫人打得不可開交,都沒發現有個籠子長了腿兒,逃離了現場。
桑洱埋頭逃跑,都不知道自己滾到了什麼地方,忽然,籠子撞上了什麼東西。桑洱“啪嘰”一聲,被震了個四腳朝天。掙紮著翻了過來,一抬頭,桑洱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驚呼:“小、小道長?!”
眼前的少年,一襲藍衣,馬尾高束,不是江折容又是誰?
這兒似乎是一座私宅,環境頗為安靜。江折容孤身一人站在門外,身旁並無隨從。低頭瞧見她,他似乎也有點兒難以置信:“……怎麼是你?”
桑洱抓著籠子,仰頭急道:“小道長救我,我被幾個壞人捉了!”
江折容遲疑了一下,聽見道路的另一端傳來了幾個陌生修士的說話聲,最終,還是蹲了下來,將籠子揣到了袖子裡:“彆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