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還挺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大佬,居然讓這麼多大V全部出動。
周凜月逐條看完她的消息後,又點進那條鏈接,界麵自動跳轉到微博。
博文內容裡艾特了那個男人的小號。
周凜月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鼓起勇氣點開了那個藍色ID。
她的指尖顫抖劇烈,掌心也開始泛起一層冷汗。
屏幕是一片灰白色,中間一個小圈在轉動。
等待的這幾秒裡,她可謂度日如年。
那種如同刻在骨子裡的恐懼讓她想要立刻扔了這部手機逃離這一切,可她還是點開了。
小圈的轉動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對方空空如也的賬號界麵。
已經被封號了。
速度之快,引得網友又掀起新一波的討論。
除了集體倒戈從吃瓜以及謾罵轉變為對周凜月的心疼之外,大家好奇的點在於,能輕鬆做到這一切的人,到底是誰。
甚至連五個小時的時間都沒有,下午爆出的照片,半夜就迅速給出了回應。
先前因為隱婚而牽扯出來的負麵詞條話題全部被屏蔽。
鋪天蓋地的各大營銷號集體出動轉發那條澄清博。
熱評第一條——事先聲明,我也譴責私生飯。就是好奇是誰這麼大的手筆,這一係列的操作下來,烏鴉的毛都能洗成白的了。光是撤掉這些熱搜就得花多少錢,大眼仔恐成最後贏家,不得不懷疑那個P婚紗照的私生粉是來總派來拉高GDP的。
周凜月看完這些,抵著手機背部的手指蜷了蜷。
能做到這一切的......
大抵是聽見了屋內的響動聲,阿姨過來敲門:“我燉了湯,還是先吃點飯,不然胃會難受的。”
周凜月收攏思緒,聽到阿姨的提醒,她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二十四小時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了。
餓到腸道菌群都開始紊亂,發出咕嚕的響動聲。
她起身去應:“我洗漱完就去。”
阿姨說:“那我先給你盛出來。”
周凜月聽見了下樓的聲音。
她洗漱完之後換好衣服下去,阿姨已經將湯盛了出來,石斛黃芪乳鴿湯。
周凜月坐下後,環顧了下四周,詢問阿姨:“家裡沒人了嗎?”
阿姨聽到她這句拐彎抹角的話便有些想笑。
分明知道她想聽到的答案是什麼,卻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回了她的話:“小蓮和慧姨去海鮮市場了,晚上家庭醫生應該會過來。”
周凜月指腹抵著勺柄:“這樣啊。”
阿姨瞧見她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笑著搖了搖頭,也不逗她了:“先生中午就出去了,說是有些事情要處理,很快就會回來。”
阿姨口中的很快的確很快,周凜月那碗乳鴿湯還沒喝完,她聽見門外傳來車輪壓過水泥路麵的聲音,以及輕微的刹車聲。
阿姨過去開門,下午的陽光是溫柔和熙的。
他一身深色正裝,與袖扣同色係的領帶,修長深邃的眉眼壓出幾分並不顯眼的疲憊來。
阿姨接過他搭在臂間的外套,撣平整後掛好,準備晚些時候拿去乾洗。
餐桌上,周凜月捏著湯勺,因為他進門,而挪放在他身上的目光。
在秦晝看過來的瞬間又閃躲著移開。
他們相比起來,一個平靜,一個慌亂。
落下風者顯而易見。
阿姨掛好外套後過來,溫聲詢問道:“飯還沒好,我先去給你盛碗湯?”
秦晝的目光還放在周凜月身上,手指搭在桌麵似有若無的輕叩幾下。
他點頭,道了謝。
阿姨轉身進到廚房,偌大的客廳裡便再次隻剩下他們二人。
因為人少而顯得越發空曠,說話仿佛都有回音。
這座城堡一般的莊園,光是每日的打理都需要十幾個人。
周凜月能夠感受到始終有道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她隻能通過喝湯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喝了沒兩口湯就沒了。
要說的話在嘴邊滾了一圈,最後還是儘數咽回腹中。
這種時候要是突然起身肯定會成為焦點,到時候就不得不去麵對秦晝了。
於是她隻能硬著頭皮繼續重複剛才的動作,假裝自己碗裡的湯還有。
她在心裡祈求阿姨趕緊從廚房出來,秦晝卻放下了手裡的茶杯,他輕慢的聲音平緩響起:“空氣這麼好喝?”
周凜月被嚇到咬了舌頭,輕哼一聲縮了下脖子,然後鬆手捂住嘴。
秦晝見狀,微皺了眉,走到她跟前的椅子旁坐下。
“張嘴,我看看。”
她能感覺到嘴巴裡彌漫出了淡淡的血腥味,如同鐵鏽一般。
但秦晝坐在她跟前,比起被咬傷舌頭更讓她感到局促。
她沒有反應。
秦晝拉開她的手,有耐心地重複了一遍:“張嘴。”
她遲疑片刻,最終還是做不到反駁他的話。
她輕輕張開嘴,柔軟的舌尖隻有一小道口子,細微到流了幾滴血後便停了。
秦晝的眉頭鬆展開:“沒什麼事。下次吃飯的時候注意點。”
“嗯。”
她閉上嘴,點了點頭。
阿姨剛從廚房出來,看到這對小夫妻麵對麵坐著,離得那麼近,假裝什麼都沒看見,又退回了廚房。
那天的晚飯周凜月沒有吃,秦晝也沒有吃。
周凜月不吃是因為她喝完那碗湯就已經飽了。
秦晝說他沒什麼胃口。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
周凜月又拿著手機刷了會微博,那件事仿佛曇花一現,熱鬨一通之後偃旗息鼓。
互聯網仍舊熱鬨,可討論的話題早就變成了其他藝人。
一天的時間不到,該解決的人解決了,該澄清的事情澄清了。待所有人知道真相之後,將與她有關的話題全部撤掉。
通過這次事件,周凜月除了收獲一大堆路人的憐愛與熱度之外,並沒有受到任何的負麵影響。
反而還有舞蹈節目借此向她投來了橄欖枝。
林昭說如果換了彆人,遭受到這種事少說也要褪去一層皮。
這個世道本身對女性就更加苛刻,想要毀掉一個女人的辦法很簡單,造謠加誹謗。
不管你後期拿出再硬的證據自證清白,總會有人閉著眼裝瞎。
可周凜月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操控這一切的人甚至將輿論變成了她事業上的踏板。
林昭由衷地佩服,也是由衷地好奇。
到底是誰。
有背景有能力,還有遠慮。
是啊,到底是誰。
周凜月心裡想著這個問題,可腦海裡早就浮現出答案來。
就在她想的入迷時,房門被人從外麵敲響。
她起身去開門,卻看見了門後的秦晝。
對上他那雙毫無波瀾的眼,她頓了頓,還是側開身子讓他進來了。
秦晝在沙發上坐下,看她倒了杯花茶放在麵前的桌上,然後她自覺坐在離他最遠的角落裡。
秦晝從容不迫的低嗬一聲:“坐那麼遠,是怕我吃了你?”
周凜月立馬搖頭,聲音很輕:“沒有的。”
他微抬下顎,拍了拍自己身側的空位:“坐過來。”
她一愣:“嗯?”
秦晝知道她聽到了,所有沒有多餘重複第二遍。
看她表情茫然的停在原地,大約又在心裡糾結到底要不要過來。
最後說不清是理智和感情哪個占了上風,她還是聽話的過來了,雖然與他坐在同一張條形沙發上,但中間還是隔了一段位置。
秦晝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目光下放到她身上。
昨天晚上還纏著他,非要在他懷裡睡覺,今天倒好,又開始與他拉開距離了。
“今天感覺身體怎麼樣?”
周凜月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挺好的。”
回答完之後,好像才遲緩的意識到什麼,“昨天......是你和我在一起嗎?”
他平靜地承認了:“嗯。”
周凜月極輕地眨了下眼,想到自己從前每次發病時的古怪反應,她頓時覺得呼吸都變得短促許多。
“我應該......”她咬著下唇,猶豫問道,“我應該沒有做出很過分的舉動來吧?”
秦晝的確從她的眼裡看出了擔憂和害怕。
他不知道她從前發病是什麼樣子。
沉默幾秒後,他搖頭:“沒有,你隻是自己躺在床上哭了一會就睡著了,什麼也沒做。”
雖然心裡有疑惑,但聽到他這麼說,周凜月還是鬆下一口氣。
見他麵前的茶杯空了,她說再去給他續一杯。
結果剛站起身,腳踢到桌角沒有站穩,整個人往一旁踉蹌,剛好摔在秦晝的懷裡。
左手下意識地撐在他大腿內側。
他看向她的目光顯得那樣沉靜,但裡頭卻明顯帶著幾分輕侃。
周凜月擅自悟著他眼神裡的意思。
是覺得她是故意的,故意假裝摔倒,故意占他便宜?
她坐起身,剛想和他解釋,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張精致白皙的小臉因為著急都漲紅了,可她又被掌心下的觸感給吸引了注意力。
如同綁帶一般的觸感。
她愣愣的看著那條黑色西褲,質感以及剪裁無不在證明它價格的高昂。
西褲之下的雙腿,是肉眼可見的修長,常年保持鍛煉的身材,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顯瘦。
遙遙望著覺得清俊挺拔,可親自用手去感受了,是放鬆狀態下,仍舊微微發硬的肌肉。
可周凜月的注意力卻不在肉-體的誘惑上。
她看著並不明顯的輕微突出,仿佛有什麼東西綁在他的大腿上。
俗話說,好奇心害死貓。
她倒真要被這好奇心害死了。
秦晝揚了下唇。
無端染上的低沉笑意,讓他原本清冽的嗓音都浮出曖昧來。他微微低頭,唇靠在她耳邊:“一個普通的襯衫夾而已,沒見過?”
她懵懂抬頭:“襯衫夾?”
秦晝隻有出席十分重要的活動時才會佩戴,保持外在形象的一絲不苟,是他給出的最基本的尊重。
至於上一次戴,還是在他們婚禮那天。
見周凜月好奇實在好奇,他笑著去牽她的手,放在腰上的皮帶金屬扣上,大度說道:“既然這麼好奇,自己脫了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