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晝聽見了她的囁喏, 貼心地隔著裙子為她揉了揉:“打疼了?”
她點頭,模樣委屈。
他輕笑:“嬌氣。”
手上的動作卻明顯溫柔許多。
她看著他低垂眉眼時,弧度明顯的唇角。
他少有笑得這麼輕鬆歡快的時候, 一邊嫌她嬌氣, 又好像愛死了她的嬌氣。
周凜月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得很快。
仿佛要撞破胸腔。
而現在,與那時候的感覺一模一樣。
她被這種急促的心跳擾到半夜才睡著,次日又是七點準時醒。
下午有場演出,是和舞團一起。
剛到劇院就看到林昭和幾個同事聚在一起聊八卦。
周凜月因為前段時間的私生飯事情在家歇了幾天。這會看到人來了,紛紛圍過來關心。
“你怎麼樣了。”
“彆太往心裡去, 這種奇葩大腦構造和普通人不太一樣。就不應該把他們當人看。”
“對啊,不過還好這事兒解決了。我看網上有人爆料說你認識某個大佬, 所以才能這麼快撤掉所有熱搜和話題,是不是真的呀?”
林昭不耐煩地把人給推開:“行了行了,都忙自己的去, 平時也沒看你們這麼熱心。”
周凜月始終都是恬靜模樣,沒有半分不悅和不耐煩。
她將包裡的保溫杯和阿姨提前給她打包好的三明治一一拿了出來。
三明治是兩份,之前林昭嘗過一次,一直說好吃, 所以每次周凜月都會讓阿姨多做一份。
看到自己愛吃的三明治了, 林昭的表情瞬間就多雲轉晴。
攬著周凜月的肩膀在她臉上重重的MUA了一下。
周凜月被親的臉色緋紅。
林昭看到她這副模樣, 笑道:“你這麼容易害羞可不行, 女人經常害羞臉紅的話, 就會給人一種很好拿捏的感覺, 這樣隻會無限激發男人心裡的□□,你會被欺負的。”
聽了她的這番話,周凜月莫名就想到了秦晝。
他就經常欺負她。
她低下頭, 扯了扯包裹三明治的褐色油紙。
林昭咬了口三明治,滿足地閉眼哼哼起來:“你這是在哪家店買的,再遠我都要去買!”
周凜月麵帶難色:“這不是店裡買的,是家裡的阿姨做的。”
“阿姨?”
周凜月點頭。
林昭又問她:“哪家家政公司找的?”
周凜月被她的問題問住了:“應該不是家政公司吧,那個阿姨在他家很多年了,好像之前負責照顧他奶奶。”
林昭被她話裡頻繁出現的那個“他”給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他?
男他還是女他?
聽起來他們應該是住在一起的,既然住在一起肯定關係不簡單。
可林昭和她認識這麼久,也沒聽說過她有除她之外,要好到可以合租的女性朋友。
既然這樣,就隻能是男他了。
所以,周凜月應該是真的結婚了。
並且還是,隱婚。
名偵探林昭下巴快掉了。
周凜月看她這樣,還以為是哪裡不舒服,忙去關心她:“你怎麼了?”
林昭搖頭,衝她笑笑:“我沒事。”
不過隱婚也沒什麼,按照周凜月現在的知名度以及人氣來看,她要是真在這個節骨眼上爆出婚訊,才更加可怕。
那些男粉們不得炸鍋了。
林昭又咬了口三明治,和她講起剛才聊的事情:“聽說換了新院長,海市人。至於之前那個,說的是調職,誰知道是調了還是找借口貶了。反正是他活該,做那種齷齪事。”
周凜月聽到後,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同事秦陽過來通知她們:“新院長赴任,有個歡迎會,在清水居,下午五點。”
周凜月輕聲與他致歉:“我可能去不了。”
雖然是一個舞團的,但平時合作並不多,少數幾次也幾乎全程無交流。
這位美女首席實在是太安靜內向了,台上台下完全是兩個樣。
這會被主動開口,他竟然顯得有些受寵若驚,擺了擺手說沒事。
“誰都會有不方便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新院長那邊我去說。”
她禮貌的和他道謝:“謝謝。”
這軟乎乎的聲音,讓他仿佛被愛神丘比特紮中心臟。
秦陽在心裡慶幸因為今天有演出,所以出門的時候特意捯飭了一下。
舞蹈生很少有不好看的,身材體態好了,整個人的氣質自然就上去了。
哪怕長得不行,但至少也能被稱呼一句氣質型美女或是帥哥。
秦陽的外在形象在舞團算得上是出挑,不然也不能次次都讓他當男主了。
“對了,你周五有空嗎,有部電影要上映了,要是有空的話......”
秦陽話還沒說完,就被林昭給推開了:“行了,你排練去吧,我們林妹妹哪來的時間陪你看電影。”
秦陽被她推了一踉蹌,開始和她鬥上嘴,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有來有往的。
直到下午收拾東西準備下班的時候,周凜月才突然想起來。
回家吃飯的事情她忘了和秦晝說。
劇院裡的人走空了,提前半個小時出發,都去了清水居。
周凜月放下手包,拿出手機正要給秦晝打電話,對方的電話反而先一步打進來。
她按下接通,將手機放在耳邊。
男聲低冽,透過手機聽筒傳出,微微的酥麻感,分不清是因為他的聲音,還是手機輕微的震動。
“下來。”
簡短的兩個字,並非命令口吻。
她一愣:“什麼?”
最近幾天天氣不太穩定,總是晴一會陰一會的,今天上午還是大太陽,中午就下起了雨。
這會雨雖然停了,但一直刮風。
周凜月隔著手機也聽得一清二楚,風聲裹著白噪音,讓人昏昏欲睡。
偏偏最易讓人沉淪的聲音也在此刻響起。
“我到劇院了。”
停頓片刻,他特地補上一句,打消她的顧慮,“在後門,沒人看到。”
周凜月默了默,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秦晝無數不多的幾次來劇院,都是直接將車停在後門。
他也不進去,有時一等就是五個小時。
算不上有耐心的人,卻一句埋怨的話都沒有。
周凜月身上穿了件杏色的毛衣,淺色牛仔褲。
外套抱在手臂上。
今天出門的時候在阿姨的提醒下,她才拿了件外套。
阿姨說天氣不好,怕下午開始降溫。
秦晝今天是自己開車來的,看見周凜月從裡麵出來,他將車鎖打開。
周凜月拉開車門坐進去,側了身子先將安全帶係好。
“你......”她猶豫的問他,“你怎麼知道今天要回家吃飯?”
他發動引擎,倒車退出這條狹窄的巷口。
分明譏誚的語氣:“還能怎麼知道,靠和你的心電感應。”
他單手轉方向盤,視線落在後視鏡上。
周凜月自知理虧,所以半句多餘的話都沒說。
看了眼秦晝。
他今天仍舊是一身嚴謹考究的正裝,手臂上的藍寶石袖扣泛著清淡的光。
巷口卡著兩個石礅,在前麵,從後視鏡裡是看不到的。
他手臂搭在車窗上,探出頭往外看了眼。因為此時的動作,黑色的西裝外套微微往上提。
周凜月看見裡麵的煙灰色襯衫。
平整妥帖到沒有一絲褶皺。
她突然想到了那天晚上的襯衫夾。
那他今天......
想著想著,她的視線不由自主的飄向了他的大腿。
不知何時已經開出了那條巷子,進入了主乾道,幾行車流逐漸合並在一起。
秦晝揚了揚眉:“你在外麵也這樣?”
突如其來的問題引得她又是一愣:“什麼?”
他目視著前方,但好像耳側也長了眼睛一般。
低嗬一聲,輕飄飄的語調:“看男人的□□看得這麼入迷。”
周凜月的臉色唰一下就白了。
她慌張到結巴:“你......你彆亂說!”
他點頭,順著她:“是是是,你沒看。”
這番語氣一出,反而徹底坐實了她偷看彆人還死不承認的嘴硬。
周凜月幾次想要反駁,可始終找不到合適的話。
她在秦晝麵前,比啞巴好不了多少。
最後隻能閉嘴認栽,平白擔上這個罪名。
開在小區樓下,停車場是一片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