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養女妹妹 十三(1 / 2)

紀父語氣決絕篤定。

下人毫不懷疑他想打全氏的決心,所以下起手來毫不留情。

全氏出身一般,機緣巧合之下入了紀府,和紀父在一起後,除了前麵一年齊氏壓在她頭上覺得有些憋屈外,後來就真的順心如意,多年來養尊處優,斷個指甲的時候都少,受傷更是一次都沒。

被人打板子,還是此生的頭一遭。

板子狠狠落著身上,幾乎恨不能把人的骨髓敲斷一般。全氏這才知道什麼是痛,張嘴就想求饒喊痛,卻發現嘴被打人的婆子堵住。

她看著緊閉的書房門,頓時驚恐萬分。

嘴堵住她還怎麼招?

紀父這壓根就是不想知道那孩子的下落,隻想用這個理由打死她吧?

全氏驚恐之餘,急切地去看邊上打她板子的婆子,嗚嗚嗚著抗拒,表示自己想要說話。

婆子一張刻薄的臉冷冰冰的,眼神漠然。看到她叫喚,也根本不理會,手中的板子反而更重。

轉瞬間,全氏已經挨了三四下,隻覺得整個下半身都痛,又分不清哪裡更痛,她想要掙紮,發現有人死死按著她的脖頸和頭,讓她掙紮不能。

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不到浮木,隻能聽天由命往下沉,一時間,全氏都有些絕望了。

聽著外麵的板子聲,紀父一臉漠然。蘇允嫣則低下頭掩飾著臉上的神情,對於第一回看到這樣陣仗的姑娘來說,不害怕顯得有些假,反正這會兒沒人注意她神情,她也懶得裝了。

屋中三人,他們倆不管,剩下的紀淑荷心急如焚,聽到外麵沉悶的板子聲,飛快奔到紀父麵前,想要揪住父親袖子:“爹,有什麼話好好說。怎麼能打人呢?”

紀父避開她的手,甚至還退後一步,反問道:“她像是好好說的樣子?”又警告:“你離我遠一點!”

紀淑荷臉色更加蒼白,也更焦急了。眼看紀府不鬆口,她轉而哭著看向剩下的紀淑顏:“妹妹……”

不用聽也知道她接下來肯定是讓蘇允嫣求情。

蘇允嫣懶得聽,直接打斷她:“曾經夫人說過,男女有彆,不是親生父女,少湊在一起,免得被人說閒話。姐姐,以後你可要注意著。”

紀淑荷:“

……”現在是說這事的時候嗎?

當然不是,蘇允嫣隻是單純的想給她添堵而已。這樣的話,曾經紀淑顏聽了不止一兩次,在她七歲之後,每每她稍微想要靠近父親,就會被全氏耳提麵命。

可以說,紀淑顏是被人一直提醒著“她不是紀家女,要謹守本分”這樣的話長大的。

所以,從小到大,她衣食無憂,卻一直過得並不好。

一怕被趕出去,二怕自己太過親近養父會害他被人議論。三嘛,怕自己還不起這份養恩。

是的,全氏一直掛在嘴邊的還有知恩圖報,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讓紀淑顏記得聽話,記得報恩!

再有,衣食無憂也是相對於外麵那些的姑娘來說。紀淑顏和紀淑荷姐妹之間的衣食住行上完全兩樣。這也是多年來紀父待她們雖一視同仁,紀府下人卻還是能分清楚正經大姑娘和便宜二姑娘的原因。

對外,姐妹二人是紀府姐妹花。對內,除了紀父,沒有人會把她們平等相待。就像是蘇允嫣處置給母女報信的下人一樣,全氏曾經也是這麼打壓過養女。要不是紀父看重紀淑顏,下人並不敢慢待她,這些年這姑娘的日子還不知道要怎樣艱難呢。

直白點說,如果沒有紀父的看重,紀淑顏缺衣少食被人慢待肯定是常事。如果生病,大概病死了也不會有人多問一句。

那邊紀淑荷再求父親無果,回頭重新看向蘇允嫣,質問道:“妹妹,娘在挨打,你怎麼能無動於衷?”

蘇允嫣一臉無辜,慢悠悠道:“父親做事自有道理,我們身為女兒,看著就是了。”

這副不緊不慢的態度,噎得紀淑荷心裡梗得不行。眼見妹妹事不關己,她脫口道:“紀淑顏,你彆忘了當初是我娘抱你回來的!要是沒有我娘,你也做不了紀府二姑娘,不可能有這樣慈愛的父親,更不可能有如今的風光。做人可不能忘本,得憑良心……”

蘇允嫣頷首:“我沒忘。隻是夫人雖然抱了我回來,但我這麼多年衣食住行都是父親所賺。我分得清楚誰對我的恩情最重,用不著你教我做人做事!”

紀淑荷不可置信:“你怎麼能這麼說?要不是我娘,你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受苦呢?”

蘇允嫣

頷首:“或許你是對的。但是,若夫人不是入了紀府,憑她本來的身份隻是普通人家婦人,她還會抱我回來?”

紀淑荷啞口無言。

她雖然出身好,憑著大筆嫁妝嫁人後也沒受過苦,但平時沒少聽那出身窮人家的婆婆念叨。許多普通人家不止不會抱養孩子,有的人家因為孩子太多,甚至會把女兒賣掉或送人。所以,她很清楚,尋常人家的婦人是不會抱養女孩的。

轉眼間,外邊的人已經挨了十幾下,正常下人都受不住,有那體弱的,四五十板子下去就會丟命。這麼一算,母親已經去了半條命了……紀淑荷心急如焚,眼見父親眉眼平淡,並沒有讓外麵的人住口的意思,頓時急得跺腳。

裡麵兩人鐵石心腸一般求不動,就隻能從外頭想辦法了。

紀淑荷打開門奔了出去,想要奔到全氏身邊,卻在即將靠近時被邊上的婆子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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