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手段(1 / 2)

掌上飛花 多梨 6054 字 8個月前

陳修澤安靜地將那刀推回,好似什麼都未看到,他仍側躺著看熟睡的方清芷,她原本是背對著他睡的,大約是天氣著實寒冷,如今又自動轉過臉,麵朝著他,頭發鬆散落下,蓋住臉。

為了不阻礙她正常呼吸,陳修澤將她落在臉頰上的頭發重新往上撥,但方清芷頭發濃黑順滑,長度不夠,撥上去,又落下,和她性格一模一樣。

一把刀而已。

陳修澤看著方清芷的臉,冷靜地想,不是什麼大事,她還在讀書,素日裡接觸的都是象牙塔中的人,縱使她聰慧,也缺乏一些判斷經驗;本身強迫她已經不算光彩事,現如今她已經不再提梁其頌……

仍舊無法寬慰。

她不是沾沙子的蛋糕。

她的蛋糕裡藏了刀片。

每一口,劃著血肉,割破舌頭,吞下去也要提防是否能卡住咽喉,劃開脖頸。

倘若第一晚與他同床共枕時,窺見方清芷枕頭下藏著這柄刀,陳修澤無法確定自己是否能容忍她到現在,或許已經暗中料理了她;遺憾他一日日溫情,打動的隻有他獨自一人。在她身上傾注的心血,得到的反饋,已經令陳修澤無法再狠心下手。莫說用點什麼東西引著她,如今陳修澤看她如自己養大的一塊兒心尖肉,就算看到這把刀明晃晃地出現,竟也能尋出理由來說服自己。

隻能留她在身邊慢慢養著。

被發現的刀總比藏起來的要好很多。

方清芷不知陳修澤在想些什麼,她的夢裡安穩,本該舒適一夜到天明,偏偏窗簾外天尚未明,側臥著又被強行推,觸覺中有冰涼的東西,好似蛇,嚇到她潛意識中要踢要縮腿,哪想腿也被按住,眼睛也被蒙,怕得她叫:“修澤?”

習慣的,脫口而出的第一句,方清芷已經很少再夢見梁其頌。顯然,這個世道上,還是陳修澤更能令她安心一些。

應該是陳修澤,她的臉頰感受到對方手指粗糙,也隻有他。

但隨之而來的對待令方清芷無法確定,粗魯無禮,和平時溫文爾雅的陳修澤大相徑庭,好似一個並不掩飾的粗魯之人,她又叫:“修澤?”

她輕輕呼吸,視力受阻,看不清。

對方仍舊沒有回應,隻扯了她一方純棉小衣,單手團了團,漠然塞進她口中,阻止她出聲,似乎不想聽她說話。

方清芷心中又蒙上一層驚慌,這裡是陳修澤的地方,自然不會有其他人過來,更不會有人敢這樣對她。她眼睛上覆蓋的應該是一團真絲領帶,摩擦著鼻梁,在腦後胡亂打的結,可惜她現在仍舊沒有力氣去將這領帶摘下,仍舊俯著,膝蓋重重壓著,對方一手反剪她雙手,另一隻手捏住她下頜,頗她轉臉,去貼他的臉。

胡茬紮到她了。

在方清芷認知中,陳修澤絕不會這般吻她。他不蓄須,平時臉也乾乾淨淨,陳修澤很注重個人儀表,絕不會有胡茬。

她哪裡知道壓抑心情能令男性胡茬生長增速。

方清芷掙紮更重,終於嗅到了熟悉的、墨水一般的乾淨氣息,也從氣味中確定了這大約是想要玩些新花樣的陳修澤。她終於不再反抗,任由對方親吻。

方清芷不排斥。

儘管她在此事上接觸的東西不多,可畢竟是接受新式教育成長的,對新鮮事物接受力尚可。素日裡陳修澤性起,又不是沒有哄著她叫一聲契爺或老豆,方清芷也不是沒有配合過,既然他想玩凶神惡煞強盜夜闖小姐香閨這一套,她被逗弄起興,也不再真的拚死,順著反倒會更好一些。

今時的確不同往日。

以前的陳修澤就算是再失控,也稍微把握著分寸,徐徐圖之,絕無如今這般,竟連喘口氣的功夫都不給她。方清芷認為對方塞小衣此時完全毫無必要,因她完全沒有空隙發聲,隻好似一癲狂之人用力往氣球中打氣,不留絲毫餘地。

打氣久到膝蓋好似跌破,氣球炸了。

蒙在眼睛上的真絲領帶被摘下,她被陳修澤抱著,側坐在他腿上,依靠著他手臂。

“你嚇到我了,”方清芷終於出聲,聲音微啞,“現在什麼時候?”

“五點三十,”陳修澤探了探,手指抹在她臉頰上,輕輕拍了拍,淡聲,“看起來不像是嚇到了,這麼多。”

方清芷摸了摸自己臉,又去按他下巴胡茬:“因為我認出你,不然我早就咬舌自儘。”

“咬舌自儘聽起來多痛,”陳修澤任由她觸,若無其事地說,“不如用刀捅死我。”

方清芷愣了愣,又若無其事地繼續觸著他臉頰:“我不會。”

“是不會,還是不敢?”陳修澤問,他撈過方清芷手指,也不嫌上麵的東西,親了親,姿態親昵,聲音平淡,“方才你是認出我,還是認為,是誰都無所謂?”

“怎麼會呢,”方清芷說,“你一進來,我就知道是你了。”

陳修澤說:“是進房間,還是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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