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得不說彭文慧心動了,但有了曾文越的事兒,她謹慎多了,再說自家女兒好不容易在家了,彭文慧也舍不得再將她嫁出去了。
猶豫再三後她道:“我們夏夏才剛剛歸家呢,我和樹國的意思你都是想讓她再在家一段時間......”
何大娘也是個疼女兒的,但和彭文慧夫妻比起來到底比不上,見彭文慧這麼說,她心裡雖然覺得遺憾,但到底是還是沒說什麼。
把彭文慧送出門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說了幾句她那娘家侄子的好話。
說起來何大娘那娘家侄子也是可憐,十六歲爹娘就都病死了,隻和個病歪歪的奶奶一起生活。為了養老奶,才十六歲就開始拿整公分。如今不過22歲,就已經把當年因為爹娘生病借的錢都還完了。
他的未婚妻是他爹娘在世的時候就給定下的了,二十歲那年本來是想結婚的,結果他那未婚妻看上了來下鄉的一個知青,在快過門的時候沒忍住往知青點跑,結果遇到了下大雨,山路又滑她一腳踩空直接就掉進山坳了。
等第二天找到她的時候都死硬了。她死了不要緊,就是可憐她那個侄子被那起子大嘴巴的大老娘們傳成了克夫克母克妻的天煞狐星。
這都兩年多過去了,還沒說上媳婦兒。一想到這裡,何大娘就覺得滿心憤慨。都打倒封建思想二十年了,咋那起子大嘴巴的思想還活在解放前?
彭文慧嘴上雖然拒絕了何大娘的提議,但到底將這事兒放在心裡了。
回到家把雞蛋給了何夏鹵上,她便進屋去跟何樹國說了這事兒。
彭文慧主要看上的是那男人無父無母隻有一個老奶。說句不好聽的話,一個病歪歪的老奶,一隻腳都踏入黃土裡了,還能活幾年?要是自家閨女嫁過去,等那老奶一走,那家不就是他女兒在當了嗎?
何樹國聽了也十分的心動,便囑咐彭文慧:“你找幾個人多打聽打聽,可彆像曾文越那樣又是個披著羊皮的狼。”
“行。”彭文慧在心裡將這事兒提上了最前麵。
何夏壓根不知道自家爹娘已經在琢磨著給她說親了。
她鹵了雞蛋,等過了太陽最辣的時候她便拉著車往車站去。何弘超在家待著也無聊,便跟著她去了。
何樹國和彭文慧這回沒跟著。
下午的太陽實在是大,火辣辣的照在人身上烤得人生疼,何夏看著坐在車站麵前那些嘴唇發乾卻還是不想喝車站裡提供的熱水的人們,想了想,從兜裡掏出一塊錢給何弘超。
“超兒,你去鎮上的供銷社裡看看有沒有冰棍,有的話你問問能不能批發,要是能,你就批發過來這裡賣,記得批發的時候要問銷售員借一下泡沫紙箱。”
何弘超正愁待著無聊呢,聞言便拿著錢往供銷社去了。
天氣熱,供銷社裡是會從縣城拿一些冰棍回來賣的,他們賣的冰棍有兩種,一種是透明色的純冰棍,這種就是涼白開加水做的,一分錢一根。
還有另外的一種是加了煮熟的糯米做的,這種要貴一些,兩分錢一根。
供銷社裡純冰棍還有三十根,加了糯米的還剩二十根。
都已經下午了,這些要冰棍要是還賣不完,放在供銷社裡明天也得化成湯,雖然供銷社財大氣粗,但他們拿冰棍的初衷就是為了賣錢啊。
何弘超來要全部買完,銷售人員開心得很,連問何弘超買這麼多去乾什麼的都沒問。畢竟現在和以前都不一樣了,做買賣也不是投機倒把了。
在何弘超問能不能借用保溫泡沫箱的時候銷售人員也很爽朗的借了。
何弘超抱著涼絲絲的泡沫箱一路小跑到了車站。
一箱子冰棍花了七毛錢,還剩下三毛,何弘超吧剩下的還給何夏,何夏沒有要。
她對何弘超道:“超兒,我給你三毛錢,你把這箱冰棍都賣了吧。老冰棍一根要兩分錢,糯米的要三分哈。”
何弘超長這麼大還沒自己掙過錢呢,他砸吧砸吧嘴,覺得冰棍這麼好吃肯定多的是人買。
何弘超端著泡沫箱子在車站裡四處轉悠:“賣冰棍咯,賣冰棍咯,老冰棍兩分錢一根,糯米冰棍三分一根嘞。”
何弘超聽過來村裡賣針頭線腦的賣貨郎吆喝,在暗地裡,像他這樣的皮小子學吆喝也學了不止一次了。這次終於有機會光明正大的吆喝出來了,何弘超覺得有意思極了。
天氣炎熱,冰棍確實很好賣,沒過多久,何弘超批發來的冰棍就賣完了,何弘超大汗淋漓地朝何夏跑來。
他從泡沫箱裡拿出特地留下來的兩根糯米冰棍,遞一根給何夏:“姐,給你吃。”
何夏也確實熱得狠了,接過冰棍撕開冰棍上麵的紙便吃了起來。
何弘超抱著箱子在太陽下跑了那麼久,冰棍沒有那麼硬了,但這卻並不影響冰棍的好吃,特彆是冰棍頂端的糯米,米香味特彆濃。
吃完一根冰棍,何弘超將賣冰棍的錢都給了何夏。
這些冰棍一共賣了一塊一毛四,一分不少。買這些冰棍的本錢是7毛,這來回一倒騰賺了4毛4,何夏再給了何弘超三毛錢的辛苦費,自己才賺了1毛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