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邪族,一群人尋著聲趕過去時正好看見地上躺著幾個被炸暈的修士。柳素沒在裡麵看到熟悉的麵孔,也並不覺得奇怪。
她隻是單純想試試她筆下修真版火箭筒的威力,至於打中邪族,那完全是意外之喜,但顯然彆人不這麼認為。
“全都綁起來!”
有弟子指揮著綁人,吩咐完又走到柳素身旁。
“柳師姑,你是怎麼算到這些人跟在我們後麵的?”
兩公裡是個很特殊的距離,剛好在金丹修士五識的感應盲區,要不是火箭筒剛好打中那些人時,那些慘叫聲實在太大,他們壓根就不可能發現有人跟蹤。
“湊巧。”
柳素回答道。
“那還真是挺巧的。”
說話的弟子附和了一句,隻當是柳素低調,轉頭就繼續指揮著弟子把邪族帶到一旁審問。
“又是柳師姑算出來的吧”
有弟子見問話的師兄回來,順口就問了句。雖是疑問,但話裡已有幾分肯定的意味。
剛好聽見這話的柳素:“?”
那師兄也沒反駁,反倒幅度極小的點頭:“師姑低調不願承認。”
莫名被扣上“低調”二字的柳素:“……”
“你怎麼看出來的?”
身旁白芨發出同款疑問。
柳素:“……”
她要是現在說她是運氣好會有人信幺?
“那些人本就盯上了我,方悟又是在傳完消息後才被抓的,他們得了消息,自然會躲在暗處找機會。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他們這麼迫不及待,又恰好被我歪打正著。”
她提議出門尋寶本就是存了順帶報仇的心思,當然,最重要的是把劇情順回來。如今夏侯冷多半已經跟手下彙合,若是依照原書劇情跟謝玄景撞麵,謝玄景就慘了,先彆說能不能幸運的撿到秘寶,估計活著都嗆,畢竟他並沒有像原書劇情寫的那樣一路撿寶,輕鬆升級。
可憐的娃現在還是金丹初期呢。
想到這,她的目光不覺落在人群裡。
謝玄景生來耀眼,又白又高,即便落在人群裡也好似自帶光環,柳素一眼就看到了他。而此時,恰好謝玄景也在看她。
隔著人群,兩人目光相觸。這一幕落在白芨眼裡,心裡那絲好不容易壓下的喪氣又重新提了起來。
白芨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算了那一卦導致她先入為主的原因。想起那卦象上顯示的“天作之合”四個字,此時眼前兩人隔著人群對視的畫麵落在她眼裡,莫名的讓她腦海裡突然躥出一個詞——
雙向奔赴!
“……”搞了半天小醜竟是她自己!
實話實說,她對柳素這個未來夫婿是一點都不滿意。
“咳咳~”白芨佯裝不適的咳嗽兩聲,身子輕移恰好掐斷了兩人對視的目光。
“小柳柳,剛才綁的人裡麵有抓你的那兩個人?”
白芨的聲音拉回了柳素的思緒。
“沒有。”
柳素搖頭。
夏侯冷身份特殊,再加上兩人又隱藏了原本的麵容。昨天她跟白芨和景元提及自己被抓的事時,隻提了對方想在岑羲天內尋東西,也未提及夏侯冷兩人的身份。
倒不是為了彆的,一是原書中夏侯冷兩人是死在謝玄景手中的,雖然她跟他們有些仇怨,但並不想因此改變原書劇情,誰知道會不會導致蝴蝶效應呢?二嘛,其實也是為了她自己。
修真界各宗門之間和宗門內部雖算不上和平,但一涉及到人、邪兩族的問題上,人族內部還是很統一的。否則也不會在內部鬥爭這麼激烈的情況下,依舊能擊退邪族。
說到底,若是她這種情況落在彆的人族身上,多半對方早在知曉對方身份和目的時,就自爆內丹,拉著對方同歸於儘了。
一是為了護住人族的尊嚴,二是夏侯冷的身份特殊,即便逃出去,誰知道你有沒有在相處的過程中泄露人族的秘密呢?
也得虧是白芨和景元兩人信任她,再加上她又早已靠自己逃出來的緣故,否則被人懷疑和審問是肯定的。
“岑羲天也不知混入了多少邪族,那兩人又掩蓋了麵貌,就算本人在這裡,我也未必能認出對方。”
“也是。”白芨點頭,沒忍住歎氣:“不知道為什麼,我最近心裡總是有些不踏實……”
說著,白芨一本正經的看向柳素:“所以你還是跟緊我和景元師弟,千萬彆一個人亂跑,要是想找誰,最好也讓我們陪你去。”
白芨意有所指,柳素沒察覺出對方的的小心思,隻是點頭應聲:“好,我都帶著你。”
搞定!
心裡暗喜,白芨終於側了側身子,狀似不經意的掃過人群。
咦,討厭鬼不在了?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直覺,還是出於對好友的保護欲,白芨是不想讓謝玄景跟柳素有半點關係。如今見謝玄景沒了人影,又高高興興的拉著人等審問的結果。
另一邊,謝玄景早在白芨擋住他的目光時收回了視線。
隔著人群,他讀出了柳素的口形。
“恰好被我歪打正著……”
他幾乎可以想象出對方說這話時的語氣,就像她曾經提醒謝柒小心邪族,讓他注意戚城的那樣。輕鬆又故作不經意,好像一切隻是巧合。
但太多的巧合難免讓人覺得可疑,很難不讓人聯係到她的身份。一個被乾門老祖如此重視的弟子,不惜大張旗鼓聯係各宗門派了這麼多弟子來,難道各派掌門真的會因為區區一個岑羲天的寶貝妥協至此麼?
他總覺得背後的原因不止如此。至於柳素,她的種種行為和對各種事情的預判也透著些許可疑。
她在隱瞞什麼?
“哎,你說乾門弟子怎麼跟自帶識彆邪族功能似的?先是岑羲天外麵那個,還有這兩天抓的,大大小小都快十個了。”
“彆說,之前在行越澗還有離天宗散播邪氣的邪族你還記得吧,雖說抓住的也不少,可哪有這個效率啊。”
“對呀,雖說這離天宗是天下第一劍宗,但這對付邪族的能力還是乾門……”
說話的弟子比了個大拇指,很快得到人附和。;
“就是可惜了乾門的能力不在修為上,否則這個第一還……謝,謝師兄……”
背地裡說人宗門偏偏還被人家掌門之徒抓包,簡直是大型社死現場。
但謝玄景卻好似沒聽見似的,他麵色清冷如常,唯有那雙眸子漆黑如墨瞧不出喜怒。說閒話的弟子後退幾步,尷尬行禮告辭,心裡卻嘟囔著怪了。
雖說對方輩分高,讓他們不得不稱一句師兄,但他們可是金丹後期修為,足足高了謝玄景兩個小境界,怎麼搞得他們像修為低的那個。
難不成天生劍骨就是要牛一些,自帶氣場加成?
幾人的身影漸漸淹沒在人群裡,唯獨謝玄景還在思量剛才幾人的話。
識彆邪族功能、乾門的能力……
岑羲天外那個邪族臥底被抓的事他也聽說過,是一次意外,乾門在相法一道上確實很厲害,難不成柳素也是根據麵相算出的這些?
隻是他總覺得哪裡不對,麵相這種東西雖說玄之又玄但好歹有依據可言,但今天的事呢?
相處的過往一一在腦內劃過,好似有什麼細枝末節就藏在某個不起眼的地方,它就大咧咧的藏在那兒,隻等著一個合適的時機讓人發現。
……
該死的!
夏侯冷頂著一頭雞窩造型,身上被泥土和火焰燒過的灰燼弄得一團糟。那長相奇怪的法器雖說威力不大,但速度奇快,再加上對方的攻擊出其不意,即便是他當即也愣了幾秒,等反應過來時,身在爆炸中心點的他便成了這副模樣。
“柳素!”
想起他損失的那幾名修士,雖說算不得什麼,但今日之辱……
他一定要得到她!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展現她的能力了,這樣的人留在人族終究是個禍害!若是得不到……想到邪族如今的情況,夏侯冷咬牙。
不會有這個可能!
少尊那邊出事了,戚城收到消息第一時間就趕了回來,卻沒想正好看見夏侯冷一臉狼狽的模樣。
這,這,這……
那個背對著自己,頭發雜亂如雞窩,甚至有幾分異域卷的男人真的是他們家少尊麼?
戚城第一次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隻是他愣神不過兩秒,正在清理頭發的男人就轉過了身。
“這麼快?”夏侯冷皺眉。
戚城:“……”不是你讓我快回來的麼……
心知夏侯冷是怪他看見了這副雞窩造型的模樣,戚城隻能轉移話題:“是那女修乾的?”
夏侯冷瞬間沉了臉,一副”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表情。
戚城:“……”這都能怪他……
這些時間接連受挫,少尊跟他的關係也一日不如一日,戚城隻能忍下心中委屈,委婉提建議:“不如我先繼續跟著他們,若有消息再……”
“嗯。”
夏侯冷的聲音好似從鼻子裡發出來的,麵上已有幾分不耐。
得了吩咐,戚城正欲帶著人離開,隻是才有所動作背後再次傳來夏侯冷的聲音。
“我交於你的事辦好了?”
腳步一頓,戚城轉身低著頭道:“是。”
態度極其恭敬的模樣。
男人的動作隱下了眼裡複雜的眸光,也因此夏侯冷並未發有什麼不對。
“去吧。”
夏侯冷淡淡開口,終究錯過了一次發現戚城秘密的機會。
戚城追過去時,柳素一行人還在原地審人。能做邪族探子的修士心裡素質都極好,而且多數都早已被邪族控製,嘴不是一般的緊。
“隻能用搜魂了。”
搜魂是修真界明令禁止修習的一種禁術,但也並非全禁。各宗門隻有執法堂且能通過測算的弟子才能修習,恰好此次派遣來岑羲天的三百名弟子裡就有幾個是執法堂的。
“用吧,今天情況特殊,如今在岑羲天中也無法請示宗門,隻能回去再打報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