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成一致後,執法堂的幾名弟子同時施術,變故卻在此時發生。
原本還一臉赴死的幾名修士在聽見“搜魂”二字時臉色瞬間灰敗。但凡是修士,沒有人不知道搜魂的可怕之處。將記憶和靈魂生生剝離,據傳哪怕是天生扛揍的體修,也堅持不過十息。
與其受這種痛苦,還不如自儘。隻是自殺何其難,在抓人時早就有人為了防止他們自儘鎖了他們的靈力。而邪族那邊……不會有人救他們的。
既然少尊敢丟下他們離開,便是算準了他們在控製下說不出什麼要緊的消息。天地蒼茫,人、邪兩族,早就沒了他們這些人的容身之處。
心裡悲涼才起,蝕骨的疼痛就自靈魂深處傳來。但不僅連靈力,就連聲音都在行刑時被人封了,他們早已連最簡單的“痛”字都無法吐出。
搜魂能讀取記憶,壓根連讓人說話的必要都沒有。
青筋自額間爆出,被審問的弟子各個疼得目眥儘裂。憤怒、絕望,各種情緒湧了上來。
而這一切恰好落入遠處的戚城眼中。
不對勁,那些人的表情不對勁,這些人族到底在做什麼?
心裡升起一絲不妙的預感,就在看見被審問的修士雙眸流出血淚時,戚城好似感應到了什麼一般,終於動手了。
“哢嚓~”
他單手成拳,空無一物的右手好似握住了什麼。
也是在這時,變故突然發生。
“怎麼回事!”
施行搜魂的弟子各自衝到被綁住的幾名修士麵前,手指放在幾人鼻下。
“死了。”
有人先一步開口。
“這個也死了。”
“我這個也……”
雖說使用搜魂被施術者也有可能中途承受不住術法死亡的情況,但一次死幾個的情況未免也太過巧合。
“我們修行搜魂數十載,雖說算不得精通,但也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啊。”
“難不成是邪族在他們身上動了手腳?”
“……”
幾人還在討論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另一邊謝玄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似有所感一般往某處掃了一眼。
來了。
又是那種熟悉的感覺,少年握著劍的手緊了緊。此時,眾人早就被那幾個突然死亡的修士吸引了注意力,無人注意到少年的離開。
除了一個……
注意到出事了,柳素本不想湊熱鬨,但似乎現在大家默認她是主心骨,發現不對的第一時間就有弟子來喊她。
無法,她隻能跟著過去,身邊白芨忙緊隨在柳素身側。
哼,這種混亂的場麵,最容易讓某些被愛情衝昏頭腦的人占便宜了,一定不能給謝玄景這個和小柳柳說話的機會!
白芨打定主意嚴防死守,隻是她左瞧右瞧都沒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師姐,怎麼了?”
景元的聲音響起。
白芨搖頭:“沒什麼。”
奇怪,謝玄景人呢?
……
少年的到來悄無聲息,他好似生在叢林裡的鬼魅,大自然成了他的庇護傘。直到身後有勁風襲來,戚城才發現他身後早已空無一人。
他側身躲開了少年的攻勢,也看見了地上的死屍。
“這位道友,我們無冤無仇,何故如此?”
謝玄景沒有應聲。
就是這張臉,在半人高的草叢裡,男人單手成爪劃開的血痕喚起了他的殺意。他那時還不知他為何想殺人,直到他改了主意跟了上去。
還有現在,男人明知故問的虛偽,他想他現在知道自己為何想殺對方了。
“殺人,要理由?”
隻是他懶得解釋。
少年的聲音緩慢,攻勢卻隻快不慢。
看來是沒法善了了,戚城想將人引走。雖說麵前這少年出手狠辣且快,但以他元嬰初期即將元嬰中期的修為,對方顯然不是他的對手,唯一讓他忌憚的不過是他不能暴露邪氣。
不遠處,正有三百多個修士聚在一起。而岑羲天外,還不知是否有人時刻注意著裡麵有無邪氣溢出。
需要把人引到一個隱蔽的地方。
兩人越打越遠,少年卻好似並未注意到戚城的目的。
就是現在!
不知何時,兩人遠離了繁茂的樹木,眼前場景一換,四周變得潮濕陰冷起來。
那是一個形似半圓弧的石洞,中間鏤空像是被什麼東西砸開了一個大坑,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岩洞。
岩洞很大,足能容下幾十人,頭頂是厚厚的岩壁,遮蓋了陽光,時不時滴下幾滴水珠。
有了天然的遮擋環境,戚城終於不再藏拙。隻見他手上不知拋出了什麼,隨即使出一個複雜的手決,謝玄景趁機攻勢愈發快速。
少年並未出劍,他仿佛在憑本能胡亂打鬥,但若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有跡可循。
每一次出手,都對準了對手的命門。若不是戚城修為高於謝玄景,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也是這時,隻聽“刺啦”一聲,少年的手在戚城的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突然而至的疼痛和布下的陣法同步落下,不用再擔心邪氣外溢,戚城也沒了束手束腳的感覺。此時再看手臂處的血痕,他終於扯下那道偽善的麵具。
狂暴的靈力似利刃般朝謝玄景襲去。無色無形,卻莫名的勒緊了少年的脖頸。
“看來你並不惜命。”
嘲諷和窒息感同步襲來,謝玄景眼睛眨也未眨,他就像具不知疼痛的死屍。
戚城的手隔空收緊,少年的動作卻絲毫未停。他隻是空出一隻手撥出劍,毫不猶豫的朝脖頸住處一劃。獻血瞬間溢了出來,少年卻毫無所覺。
窒息感瞬間消散,而他此時也早已靠近戚城,撥出劍的左手未動,右手依舊是成爪的動作。
戚城輕蔑一笑,擋住了一擊又如何?等級壓製才是最致命的。
未將少年放在眼裡,右手控製著靈力再次吸附上對方的脖頸,這次卻並非是隔空。
手下脖頸微涼,男人露出嗜血的笑:“死吧。”
也是這時,他右手突然發力。自從入了岑羲天後,雖處處不順,但他想殺的人還從未失手。
除了一人……
麵前不知為何突然浮現出那個女修倔強的臉,卻莫名的和麵前少年的眸光重合。
“一樣的不知死活。”
死到臨頭都還在挑釁他。
他不喜歡麵前少年的眼神,明明處於下風,還一副不怕死的模樣,跟之前那個女修何其相似。
“你們人族都這麼惹人厭麼?”
他開口,卻不知為何突然改變了注意。
左手突然成掌,直直插入了少年的胸腔處。
少年悶哼一聲,鮮血瞬間湧了出來。謝玄景的眸光朝下,落在了那隻插入胸腔的手上。
他突然懂了戚城的注意,對方不想讓他這樣便宜的死去。
那隻插入胸腔的手直搗心臟的位置,對修士而言並不致命。修為至金丹期,修士的命脈便是那顆小小的金丹,金丹碎則人亡。而心臟,不過是個擺設。
他想虐殺他。
想讓他看著他胸前留下一個血窟窿,看著獻血緩緩流逝卻無法自救。這才是最磨人的,人未死,不是致命傷,卻無法自救,隻能看著生命一點點消失殆儘,就像隻無能的螻蟻。
“我要你看著自己死去,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就像仇恨轉移,對柳素無可奈何的恨意瞬間轉移到了麵前的少年的身上。隻是他期待的恐懼目光並未出現,少年突然笑了,冒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真有意思。”
戚城探入對方心臟的手一頓。
“?”
心裡疑惑才起,少年突然靠近。
戚城聽見了一個微小的聲音,那是手掌深入骨肉的聲音,而這動作的罪魁禍首卻不是他。
少年的笑愈發近了,近得讓人來不及反應。
“跟我想的一樣呢。”
依舊是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莫名的讓人毛骨悚然。
“你……”戚城不悅的吐出一個字,隻是也隻有這一個字。
脖頸處突然傳來一道毛茸茸的窒息感,那是少年的尾巴。
作者有話要說:修真界今日頭條:聽說柳師姑你又再次算準了邪族的陰謀?
柳素:我說是巧合你們信麼?
所有人:不信!
順帶隔空@昨天評論下要給我跳舞的那個小仙女,你看到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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